离开故乡已三十年了,尽管时光流逝,印在心底的故乡的那些人和事,特别是故乡的美丽风光,几十年来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时时浮现,挥之不去,就象游子儿时的梦……
在诗人的眼里,故乡是一首动情的诗歌;在画家的笔下,故乡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在音乐家的琴音中,故乡是婉转流淌的优美旋律;在游子的内心,故乡是凝结的乡愁,结束漂泊,回归停靠的港湾。
我幼年时代的故乡,是一个具有江南水乡特色的大宅院,大宅院的廊檐下悠闲着的叼着长烟杆,坐在竹椅上享受阳光的慈祥可亲的老人,与孩子们讲述着那些不是故事的故事;大宅园边上的清澈的河流,河上的石拱小桥如彩虹横卧,河边的杨柳在清风中摇弋,垂至水面的柳枝,在平稳轻流的河面上,划出一道道瞬间即失的弧形波痕,还有那极具江南特色的柔婉的乡音。
我的故乡是一个安宁的,清澈得如潺媛水似的故乡;平凡的故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朴朴素素,与世无争。我的故乡不是一个天国、一个天堂,它既没有富丽堂皇的景色,那样颇具柔腻之感,悦人心怀,也没有丰功伟绩,孕育着一代代的才子佳人。但,故乡的每一次日升,每一次月落,每一次落雪,每一次丰收……,在我清纯的心里却仿佛如同置身与梦幻一样,红花绿树,碧水蓝天,微风细雨;这就是我的故乡,一个温柔秀丽的梦境。
春暖花开,雨醉江南,情落故土。石板路,青瓦片,绵绵不绝的檐廊滴水,叮叮咚咚,随意的弹奏着自然的韵律;那丝丝细雨,轻轻拨动的正是故乡多情的琴弦。千年的传承,千年的繁衍,浸在无言的细雨中,年复一年,岁岁更迭、绵延着。
记得大宅院边上的小河,是孩子们玩乐的天堂;炎夏之际,孩子们会搂一把长长柔绿的水草,编织成草帽遮阳;女孩们在小河边,玩起孩童时的家家游戏;调皮的孩子会捡些瓦片,比赛打水漂,大力的扔出去,看瓦片在河面上一次一次的快速的跳过,最后慢慢的落进深处,等到来年天气变暖的时候变成划伤脚掌的利器。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水底的瓦片割到过,反正只要感觉脚底一阵疼痛那肯定是又一次的被自己曾经扔掉的瓦片伤害到了。而关于过往岁月的种种也都像这瓦片一般,在岁月的河流中打了几个水漂,安静、永远的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但它会在某个不知道的时候重新出现,带给你一阵新的伤痛,流出新的鲜血。
八月,桂花树和着收获的喜悦,飘香在大宅院的内外,伴随香甜的月饼,祝福着年年岁岁的团圆和美满。我并没有忘却故乡,也没有舍弃其亘古留下的标志,每当我站在小桥上,赏一回故乡月,听一曲《思乡曲》,忽地发现,故乡的人,故乡的小河,故乡的小巷,故乡的风,故乡的柳——都已经深深的烙在我童年的记忆深处。
离开故土已经很多年了,漂泊或者说是流浪在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寻找着自己的故事,渐渐的忘记了那个遥远的牵挂,即使偶尔回去也是行色匆匆,遇见很多不在熟悉的故乡人,寒暄着递上一根烟,恍惚之间才知道原来的我已经长大,以前那个躲在墙角偷偷抽烟的少年现在终于可以堂尔皇之的在别人面前点上一支烟了,只是,这烟却再也没有那年少岁月时的味道,有了许些的苦涩。
是不是故乡把我给遗弃了?如今的故乡,竟然变得非常陌生;原先的老屋,大都已杳无踪迹;当年疼爱我的老人也都已挂在墙上,留下的仅是那些故乡的陌生;石板路也变成了灰色水泥路,水泥钢筋的楼房取代了昔日的大宅院。当年的小河虽然还在歌唱,可水底清晰可辨的柔绿水草和色泽斑斓的小鱼,现都不知去向何方?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故土,连气息也是陌生的,所见的已面目全非。想从角角落落之中苦苦寻回当年失落的童年,失落的童年梦想,失落的古老温情……可绝望透顶,尤如这三月的春风,纠缠般地怀绕着我的全身。
……
当年的故乡,远去的故乡,无奈地成为今天的一段美丽回忆、一段动听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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