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再多给你一元钱,一定要把我的外孙女送到汽车站,替我好好照顾她!”短短的一句话,震撼了我的心灵,渗透了多少关心和爱护,表达了无限的关怀和人间最温暖的亲情。
从小我就在姥姥家长大,据说,我还是接生婆在姥姥家接生的呢!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慢慢的长大了,和爸爸、妈妈有了自己的新家。但是,每次我的梦里,新的家都不曾出现,而总是会梦到姥姥家的房子:旧式的家具,古老的摆设,在我一生当中成为一条抹不掉的印记。姥姥在我的心中一直是伟大的,虽然个头还不到一米五,但是屋里屋外总会看到她忙碌的身影,而且打扫得井井有条。
姥姥一共有七个孩子,五个女儿,二个儿子。她这辈子,真算是半个英雄,可谓是风风火火闯九州了。从小就听姥姥讲她的历史,现在她一开头,我就能知道结尾了。姥姥不是本地人,当她10多岁的时候,因为她的老家(山东)闹饥荒,家里人都出去讨饭,听说东北有大饼吃,所以都来东北了,认识了姥爷。
没想到一时的因缘让姥姥一辈子留在了这里。总会听她在讲自己的光荣历史“小时候是如何艰难的带着弟弟讨饭的。成家之后是如何搞好邻里关系的。”她总是在埋怨姥爷没能耐,只知道干活,外面的交际都要靠她维护。
她是怎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七个儿女拉扯大的。的确,姥姥确实算个女强人,她待人很好,心地也很善良,老爷的一个兄弟,总是去姥姥家蹭饭,但是,姥姥从来不嫌烦,每次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她总是说:“人多吃饭香。”姥姥做事业很圆滑,家中无论大事小事,都是姥姥在上下打点,都会让大家心悦诚服。可称得上既得民心,又得村意。村里的人都竖起大拇指。
如今,姥姥已经70高龄了,已不再是到处闯荡江湖的风流人物了,人到了年龄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但是他的精神还是那样饱满,还能够撑起家中的半边天。哪家有个家常理短的事情,姥姥总会探个究竟。
我发现姥姥在年老的时候有一个秘密,每次快要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把电视打开,而且声音很大,不到十分钟,她的鼾声就会四起,我悄悄地把电视关掉,刚一关,她就立刻醒了,坐起来说:“怎么了,没电啦这集结束了吗?”我只好又把电视打开,等待她的再次入睡!也许人年纪大了,儿女们又不在身边,有些寂寞,害怕孤独吧!看着姥姥渐睡的样子,我发现姥姥越来越像老小孩了。
我考入了大学,来到了相隔千里的山东省,有时真的是命中缘分,我就读的大学距离姥姥的家乡很近。每次我回到家,姥姥总会向我询问那里的情况。姥姥年纪大了,人越是老了,就越是想家,而且每次我离家的时候,她总是想和我一起回老家。
但是儿女们放心不下自己一个人出门,她们又没时间陪着去。所以今年作为他的外孙女,我就要帮助他老人家完成心愿。我信心十足的像家人保证“我一定会平安的带着姥姥回老家的。”
就这样我们启程了,我成功当成了护花使者,我们乘坐的是硬座,到天津还要倒车,16小时的旅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姥姥的体力就有些不支了。白天,姥姥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不管认识与否,她总会找个共同的话题聊起来,这样时间过得也快。
但是晚上他就有些熬不住了,我们俩在两个人的座位上,根本没有办法舒展身体,于是,我让姥姥把腿放在我的腿上,把我的衣服给他垫在下面,她睡得舒服些,看着姥姥趴在桌上熟睡的样子,感觉他好可爱,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多年,终于轮到我照顾您一次了!
我的心里有无限的自豪感。终于到了天津,搭上前往老家的最后一班车,只需四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了。但是火车上没有座位,而且人也特别多,我和姥姥被挤在门口,他老人家站那么久肯定受不了,我寻思着给姥姥找一个座位,于是,我特意抬高嗓门对姥姥说:“您这么大年纪,这么挤您能受得了吗?”我的口舌算是白费了,在座的各位面无表情更何况让座了!
看来博得别人的同情是不可能了,只有智取了。我把包放在地上,让姥姥坐在那里,不管其他的,先让老人休息一会吧!前面说过,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正好前面有一个小伙子在下一站下车,姥姥这是反应也快,以腿坐麻的理由,屁股就蹭到小伙子的旁边坐下了,这个座位一定非他老人家莫属了!
经过一番跋山涉水的旅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和姥姥先来到舅姥爷家。她的哥哥已经80岁了,身体还很硬朗,看着姥姥的表情和颤抖的手,就知道她此时激动的心情,家乡永远是儿女日夜盼望,归心似箭的神圣土地。
姥姥还有个小弟弟,今年也60岁了,但意外常常发生,他得了脑血栓,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姥姥的弟弟是她亲手待大的,所以姥姥最惦记也最疼爱他的兄弟,这其中的感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刚到门外,姥姥便看见弟弟呆呆地坐在外面,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扔,颤抖地跑向她的弟弟,哭腔的说:“我的老兄弟呀!你怎么得这种病了,快看看姐姐,姐姐来看你了!你说话呀!”
眼泪滚滚的滑落,整整一天,姥姥一直守护在弟弟身旁,一边帮着舒展手,一边帮着捶背。我陪着姥姥住了一宿,晚上姥姥睡得很香甜,没有咳嗽,也没有腿疼,也许是太疲倦了,也许已经看到自己的亲人,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第二天,我要去上学了,早晨姥姥要送我,我拒绝了,但他不肯,偏要看我上车才行。因为有事情所以耽误了时间,我和姥姥一路小跑赶到汽车旁,姥姥比我还快,我告诉他不用着急,她说快些,不要让人家等急了,看着姥姥小跑的背影,虽有些气喘,但动作还是那样敏捷,身上的肉还一颤颤地上下抖动。
看见司机,姥姥便问司机到汽车站多少钱,他赶紧掏出钱,顺利多拿了一元钱,紧紧地握住司机的手,颤抖地说一定要把我的外孙女送到汽车站,我多给你一元钱,好好替我照顾她,麻烦你了小伙子!我站在旁边心里一紧,有哭笑不得地说姥,真不用,我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再次看着姥姥盼望的背影,我踏上了回学校的路程。
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风景,姥姥的话还缭绕在耳边,感情的闸门蜂拥而出,虽然在当今的社会,一元钱不算什么,但这对于我来说,是比天还大,比海还蓝的亲情,像花一样不需要用任何服装来修饰它的外表,亲情不过是一声问候,一个动作,一份真心,一生的永恒。
一元钱代表真挚的关怀,和无微不至的关心,亲情的力量,是无法用言语和金钱来衡量,伟大无私的恩情是无法用我的生命所报答的。真诚的希望姥姥长命百岁,天下所有的亲情香满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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