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石桥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漫天繁星一般的寂寥零星地散落在四周,桥下潺潺的流水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出一点点的微亮,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不断地坠入溪水里并不停地弄出一些声响来。
桥另一端的那户人家还亮着灯灯光昏黄摇曳得好像瞌睡着快倒下去一般,更远处是黑黝黝的一圈起伏的山峦,犹如巨人一般紧紧地包裹着整个村落在夜色里安详地酣睡着。顺坐在桥栏上,一个人的抚弄着一块玉的挂件,他已经坐了很久了一动也没动,远远的看去就像石桥栏上面的一座石狮子一样,而顺在脑海里却已经是走得很远很远了,如果有出窍这个说法的话,一定就是了。玉挂件是义临走时留给顺的,那是母亲留给义唯一的遗物。义走的时候没说是不是还回来顺也没问。
顺只知道翻过无数个远处的那些黑漆漆的轮廓就是义去的地方。他很想去看看义过得好不好,可是每次走到了这座桥边就会止步,甚至连心里的想法也会给无形的停滞了,这座桥仿佛有一个咒语禁锢了顺任何也想要离开的企图,顺的心里纵有千丝万缕的牵挂也到了桥口会给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咒语给狠狠的切割了。
当离桥不远那户人家的灯灭了后,周遭一面寂静,唯有几声不知名的虫鸣和桥下的水声伴着,月光揉揉的撒在顺的身上,这不仅让他远远看去年轻了许多甚至更像是穿上了一身银色盔甲一般,就像庙宇里的韦陀或者金刚一般,他也成了守护这个村的神了。
自从妻子死了以后顺活得无牵无挂他完全可以走,潇洒地走得远远的,可是顺就是没能走。当义走的时候,顺心里跌宕起伏了好一阵他是多想陪着义一起出去啊,最终只是嘴唇哆嗦了一阵,什么具体的话也没能说出来。那天看着渐渐远去义的背影顺的视线突然感觉模糊婆娑了起来,顺蹲了下去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就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了沙堆一般,这是他唯一可以躲起来的地方了,也是他经常躲起来的地方,因为每次这样他总似乎能感觉到妻子的手会在他的肩膀上摩挲着安抚着……
自此以后,顺就会经常在桥口蹲坐着看着这条出村的唯一的路从桥的一端蜿蜒的往山那边去了。
义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也许没那么快回来吧也许明天就会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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