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动手解决的的尽量不动嘴 ”
这天工作结束后,我很早就回来了,工人还在货场值班, 又下雪了,窗外有些阴沉,本来就已经很寂静的房间,在下雪的天气里,显得更加冷清,现在这里总共有五个人,我,维克多,窝窝,还有两个工人,上回大强走后,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除了这五个人以外的面孔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不停的在屋子里的房间转来转去,维克多看到我闲的发慌,说
“万尼亚,我现在要去浆果镇,要不你和我去转转?”
“行,我去。” 我没有犹豫,马上说道,我实在太想见见这五张面孔之外的人,太想看看森林之外的世界了。
维克多有一个橘黄色的吉普车,是纯俄罗斯产的的 ,叫尼瓦,我不知道维克多和他的车谁的年龄会更大一些,车身的漆已经掉的满身斑驳,后窗满是裂纹开,用胶带强行粘住了。这个车是典型的俄罗斯机械,虽然简单,但基本不怎么坏,即使有点小毛病工人就能修好,我觉得整个车基本不存在电路问题,因为貌似就完全没有电路。是双排座的,但是要把前面的座位放倒后面的人才能进去。
车尽管老,但并不太影响维克多展示俄罗斯式的驾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风驰电挚。
我来着这么长时间,这个浆果镇只有来的时候路过过一次,这还是第一次来。准确点说,这是从我来之后第一次离开那个小村子。
车里没有暖气,又四处透风,里面很冷。正想和维克多抱怨,看到对面来的那个车我闭住了嘴,一辆前风挡已经裂的看不清里面的车迎面驶来,车已经看不出什么牌子,里面的人看不清路,把头探出来,带着一个挺夸张的墨镜,在这下雪的冬天迎着风雪前进。应该是是去附近的什么地方,我不太相信这样子能开很远。
第一次路过这里时给我的印象是破败,萧条,脏乱,现在看来,其实也挺“繁华”的,我终于又见到了五人以上的人群。呵,大城市,热闹。
小镇的建筑都是苏联未解体时候的建筑,灰色的墙面让原本就老旧的房屋看起来更加衰败,镇子里有几栋砖砌小楼,墙皮已经脱落了不少,能看到里面的砖,但我觉得这些砖砌小楼已经算这里的“高档社区”了。因为还有更多的木质小楼,那种木质的小楼规格很统一,应该也是苏联时期的产物,大概都是二十多米长,都是两层的,都是用很粗的木方直接叠起来的,整个小楼纯木结构。这种小楼都是黑褐色的,那是一种木材经过很长时间风吹日晒的自然色,一栋小楼大概能住七八家吧。
这种纯木小楼原来应该很漂亮,也一定是被涂成了像童话一样的各种颜色,里面原来也一定住过漂亮的姑娘,快活的孩子,勤劳的男人。
现在我只能用可怕来形容,我是绝不敢进去的。小楼的窗子完整的很少,能看到一块一块的白色的塑料布蒙在窗子上,在小楼黑褐色的衬托下特别显眼,还有很多窗子被直接用木板钉死,墙上被人喷涂的乱七八糟,不是什么涂鸦,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脏话,那大概是这个小楼唯一被“粉刷”过的地方了。小楼的大门基本都没有了,里面黑洞洞的,隐约能看到门口的地方堆满了垃圾。
看起来更像一座座废弃的建筑。
有的小楼门外聚集着一些人,大多衣屡不堪, 或者聚在一起抽烟,或者拎着酒瓶。
维克多在一个算是比较大的一个商店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聚集在商店门前的几个人说
“万尼亚,你就不要下车了。在这等我一会儿吧,我买完东西很快就回来。”
我看了看门前的那些人,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点点头,没下车。我托他帮我买几跟香肠,几瓶啤酒。
门前总共五个人,站着四个人,旁边的雪地上还躺着一个,躺着的那个衣服开着扣子,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还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一只手把酒瓶藏在怀里,另一只手往外推开另外一个人,看起来是另外一个人想要鸭舌帽的酒喝,鸭舌帽不肯。
本着他们一贯的原则,能动手解决的的尽量不动嘴,很快就由撕扯变成了撕打。酒精让他们的反应变的有点迟缓,但是没有影响他们的力度,拳拳到肉,酒鬼的典型的标志---脸上的淤青,就是这么来的。两人打累了之后,都瘫坐在雪地上,其中有酒的那个掏出了酒,自己仰脖灌了几口,又把酒瓶递给对方,另一个接过来也灌了几口。两个人坐在雪地上喝了几口,看起来还聊了一会儿天,过了一会似乎歇过来了,两人从雪地上爬起来,竟然又开始了刚才没有结果的战斗 ,继续向电影里放的慢镜头一样,你一拳我一拳的厮打了起来。
旁边还有一个自己站在那,低着头,闭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烟,站在那大幅度的晃晃悠悠,似乎随时能倒下,旁边的争斗丝毫没有影响他沉浸在自己的天旋地转的世界。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思考过,人活着的意义。在我看来,他们活着似乎就是为了死去。
从那以后,每回维克多去浆果镇我都要跟着一起去,至少能证明这个世界上除了这片森林,还有其他的事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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