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产房的陈设是为了警示新生儿女们世事多艰 ”
妻是长发及腰的女人,大长辫子是她的骄傲。长发常惹来路人顾盼,更是邻居女人们当面夸妻的话题,特别是共享一间房(各家半间,中间有一壁墙)的东邻纪姓女子每闲谈必赞妻发美。听多了我疑为虚假,妻却受用的很,偶或也虚假地谦虚一番。
时至七月,天已热炙,妻大腹便便,难以伸展腰身,洗发多有困难。又有捂月子之传统,长发必难再留存,娘与我多次劝妻早为之计,妻不爽悦。
那日,有收(购)长发者沿街叫买,我劝妻干脆卖与来者。妻说再等一月,因预产期要在八月下旬。我说这洗来本就不便,早晚要剪了去,何必再等。贩发者更是口吐莲花百般口舌,妻这才徘徊应允。当时商贩出资一百,妻非加二十,少则免谈请去。商贩亦是慕妻之发长如瀑乌黑无杂,并未还价。事后,妻说剪了发倒也清新凉爽,但那发再加一百也未必不可行。我说剪都剪了,何必黯然,不可贪心蛇口吞象。妻说等坐完月子再蓄长发及腰。我戏说无发我亦不弃,何必做了妈妈再自臭美如处子。妻叹息升级为人母,必将舍弃许多。
七月二十二日午后,妻感身体有所不适,我便自行车载去往县医院检看。妻二姐为县院手术室护士,领我们去到产科,产科大夫为我高中师母。师母检看后说妻已临产急需住院生产。妻与我甚是纳闷。师母又询问了妻的相关生理,说这虽是早产之征兆,但身体、胎儿一切生产指标均为正常,莫要担心。我与妻这才释然。妻姐速告知其父母,我亦想法速告二嫂和家中老娘。待到傍晚,家人具全,侍候左右。为缓紧张情绪,我言说亏得我先知先觉劝其早早剪发,又语莫不是新婚洞房一击中的,八月生产是妻记错了时间。被妻不耻嗔批。
待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妻骨盆缝隙已开至可产。我搀妻至产房内。产房内门口有一医床,床上无一物。医生让妻脱去衣物躺下,嘱我为妻揉其下腹,促其骨盆缝更开,以便生产最大程度减少痛楚。房内空调开放,虽有凉意,但妻抓我臂之手已是汗意浓浓,妻不见了过往的豪放胆敢,回归了女人的本质如水。
产房内里,无影灯下,是一“人”字形铁架,虽谓产床,毫无床之温暖,窃比为酷刑之用最为贴切。房内无论墙壁还是床具,皆为白色。若不是医院的吵闹,若不是灯光的通明,加之室内冷气飕飕,定是阴森森恐怖之地。初之来世,睁眼所见,放目于斯,不哭不闹是无天理。产房如是陈设是否是为了警示新生儿女们世事多艰?
待到五时许,师母进来,指我退出门外。我抱了妻之衣物走廊静候。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可以想见。又过一时许,随了东方曙光初现,一声啼哭,儿子降生。妻姐唤我入内,妻已是大汗淋漓,周身俱疲无力,我为其穿上衣服,裹了薄被抱其穿过走廊入去病房,妻双眼微闭。
稍后不久,师母过来交待,妻为顺产,但膀胱张弛无力,需轻揉以助恢复活力,尽快排尿为最佳。若几小时(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不能自行排尿,就要用以导尿,刚刚生产,那样妻会痛苦有甚。好在在妻的再次“努力”下,不久便能自行其事,妻这才减去一劫。
第二天,医生告知可以出院,久留无意义。妻为自己迅速恢复体力沾沾自喜,也许是初为人母的自豪使她充盈了全身的力量。我说于妻,等满月后,便可以开始蓄她那及腰长发了,妻笑而不答。
未完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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