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少乐乐,不若与众乐乐 ”
地方公务员序列有一种职务挂靠,即任职满十五年的,可以享受高一级的待遇,如果任职不满十五年的,有立功或受到县(区)级以上奖励的,一个功或一个嘉奖,缩短半年。我呢,不多不少,一次因工作好立了三等功,一次因驻村好得到嘉奖,于是提前一年享受副县级待遇。嘿嘿,这却与部队立过的功、受到的嘉奖一点边也不沾。
立功、受嘉奖是组织的认可,特别是对追求上进的年轻人来说,更是一种荣耀和付出的回报,而如果有把属于自己的荣誉让出去,那到真的需要一个博大的胸怀。二十来岁的我,可不敢自诩有多大的心胸,却也真的做过“让功”的事情。
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带兵始于警调排。一年后,管理股长和协理员要为我请功,我却推辞道:如果可能,把给我的个人三等功换成一个集体三等功。我深谙“与少乐乐,不若与众乐乐”的道理,能更好地凝聚军心。如我所愿,警调排获得唯一一次集体三等功,并登上了军区《战友报》。
昔日的荣誉只代表过去,是没有人能记得住的。
全团所有连队都把树为军区“标杆连”的五连作为学习和追赶的榜样,大多数连长似乎也都有这样的想法:再干,也干不过五连,人家是军区的“标杆连”,立功嘉奖肯定会是他们的。六连长和我这个四连长刚刚担任连长,经验不足,威信不够,于是在营长、教导员眼里,五连长自然份量最重。重活儿、难活儿、幕后保障少不了四连、六连,轻松得冠、出头露脸的事儿跑不了五连。我们两连长也发发牢骚,议论一下团长、营长的不公,可是我们却不甘落后。
到集团军柏各庄农场插秧。六连里有两年轻能干的志愿兵,他们的经验、威信和作用比排长还利害,每天下午人家早早干完活儿,喊着口号、唱着歌从我们四连地头炫耀地整齐走过。我和四连的战士们在稻田地里,累的腰酸背痛,忙乎到天色大黑,而人家五连却在营房逍遥地过着“好日子”。终于有一天,四连提前完成全天抬秧苗、插秧任务,喊着口号、唱着歌迎着红彤彤的落日从六连地头炫耀地整齐走过,也想大大地扬眉吐气一把。站在地头检查插秧进度的营长严厉地对凑到身旁的我说:你们干什么去?怎么不帮一下六连?我象被水呛了一下“咳、咳”两声,立刻向行进的四连喊到:“四连立定。全连,到六连地里帮他们插插。”值班班长喊到:“解散。”战士们马上乱哄哄地涌向六连的稻田地,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跳进了地里,溅起一片水花,有老乡的找老乡,有熟悉的找熟悉的,嘻嘻哈哈汇入六连的一字兵线,不出三刻就到了地头。四连、六连战士们都爬上地垄整队,喊着嘹亮的口号、唱着歌迎着红彤彤的晚霞向驻地走去。六连长衣服干干净净、勾着腰、迈着瘦瘦的八字腿一声不吭,跟在营长的身后。唉,从头到脚满身黑泥结痂的我暗自叹息,边走边抖索,把贴在小腿、脚面上的泥巴抖掉,快快跟上……集团军农场一个连队给了2000块钱作为奖励。
干活儿是自己的短板,可教育、管理、训练部队我却很拿手。一九九七年,四连静静地蛰伏了一年。来年“训练动员日”一炮打响,全团几个科目比武的第一名全部被四连拿下,参加集团军在宣化组织的军事项目竞赛收获颇丰……渐渐全团几个连队被远远地抛到身后,集团军来人参观,团长也会把他们带到四连,五连“标杆连”的光环似乎也不是那么耀眼了。
政治处主任找到我,希望我能去五连任连长,还悄悄告诉我:去了五连,可以得“二等功”。我舍不得付出诸多心血的四连和兄弟般的战士们,还是留在了四连,自然“二等功”也不会落在我的头上。五连几任连长都有二等功,转业回到地方,工作任意挑选,再加上个个都是聪明之人,早已成为部门行业的“一把手”。我呢,依然是一个“小兵”。
其实,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连队得到“集体二等功”或“集体三等功”,实现“与少乐乐,不若与众乐乐”,可惜了的,直到调往他处任职也未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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