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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留学生的一天

“ 坚持还是放弃,或者另谋出路? ”

本来现在应该是很困的时候,但是因为下午喝了一杯咖啡,现在反而精神起来了。也好,就乘着这个时间,写点东西。一个人不能整天不说话,尤其是对于一个曾经喜欢整天唧唧歪歪,在微信上面得瑟的人,不说话是一个很难受的事情。既然不能跟人说话,那么就跟文字说话,也算一种压力的释放方式。

早上起床的时候,身体没有力气,有点虚弱,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昨晚11点不到就睡觉了,按理说这个点睡觉还是正常,可是睡眠的状态不太好。4点多就被隔壁丈母娘的电话吵醒了,然后到6点起床的时候,基本上期间就没有睡着。

催儿子起床,敦促他洗脸刷牙、穿衣服、吃饭,然后送他去学校。儿子一出门,就说:“爸爸,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去学校。”据说在米国,这样年纪的小孩子是不能自己上学的,于是乎悄悄的跟随他,看着他的背影最终消失在学校门口。

儿子跟我分别的时候,老周说:“来,抱一抱?”

儿子很不屑的说:“不抱,屁屁爸!看看,你没有用了吧?我上学都不用你送了。哈哈哈…”

一种复杂的情感,不知道为儿子的长大而高兴还是为儿子的不屑而难受。

昨天下午,陪儿子做作业,儿子不太听从管教。翘着二郎腿,抓着笔在纸上胡乱图画,写的歪歪斜斜不说,对于威严的父训他基本上听不进去。于是乎老周的嗓门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控制不住,再次对儿子发飙了…

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一个过来学习心理学的人,似乎首先成为了需要拯救的对象。

送完儿子回家,本来就要立刻去学习,但是想想这么困乏、这么个精神状态,基本上是没法高效率学习的,于是强撑着,绕着小区跑了一圈。

这个地方,号称太阳城,前几个月整天气温高达40度甚至50度。在9月的下旬,竟然不如上海的25度气温,天气格外的凉爽,如果不能称作冷的话。一圈下来,4公里多,竟然没啥汗水。

洗完澡,摸了一下女儿的小手,然后背着厚重的书包,开着10几岁的二手豪车, 在车屁股后面挂上鲜红的自行车,带上04年在以色列购买的老爷太阳镜,听着发动机的异响,咣当咣当去了学校和家中间的星巴克。

买了最便宜的一杯咖啡,大概15人民币,然后就蹲在星巴克开始工作。

一个上午,写写画画,很快就饿了。撑到中午1点的时候,吃了一个从家里带的苹果,然后继续工作。直到下午2点左右,才把拉下的课程勉强补上去。跟老师写了一封煽情的邮件,希望老师原谅自己课程的落后。然后收拾书包,匆匆看了一下刚刚涌入咖啡厅的一批漂亮的唧唧咋咋高中女孩子,咽了一下口水,依依不舍的继续驱车去学校旁边的In-n-Out快餐店。

这个快餐店,已经快要成为食堂了,妹子都很了解老周的个性化需求:只点一个double-double汉堡,加点洋葱,其它什么薯条或者饮料都不要。

妹纸只问了老周一句:和昨天一样?

老周说:Yes。

结账完毕,妹纸再问:要不要水杯?

老周回答:No。但是觉得妹子这个问题,不太合乎常理,于是厚着脸皮补充了一句:水杯是不要钱的?

妹纸说:是的。

于是老周有点脸红的从妹纸手里接过来免费的水杯,给了妹子今天最甜美的微笑,带着汉堡,去了室外的石头桌子上面,吃迟到的午餐。

吃完午餐,已经3点钟。老周就不浪费时间继续赶路了,直接拿出来电脑,在石头桌子上面看书。

一个大块头美国男人,在用餐完毕出来,上车之前问老周:“这里有Wifi吗?”

老周回答:“没有。”

大块头说:“没有…那你为啥在这里看书呢?为啥不找个有wifi的地方?”

老周心想,我正在看书,你唧唧歪歪的干啥呢,于是埋头没有搭话。

大块头一看没趣,上车,启动震耳欲聋的发动机,然后开窗,把音乐声开到最大,很纳闷的看了老周一眼,离开了餐厅。

今天真是一个有趣的日子,碰到这几个有趣的人。可是两周前的今天,老周非常倒霉。

那天,早上9点半到学校,然后发现忘记带电源转换器,而且电脑即将没电。

求助无果之后,驱车来回50公里,回家去取电源适配器。回家的路上,包里面的水瓶盖子松了,水全部流出来。因为购买的包,是特意要求防水的户外运动包,所以水全部在包里面,一滴都没有泄漏。于是乎电脑、书本、钱包、手机,全部在水里面浸泡了20分钟。

气呼呼的吃饭午饭,再次去了学校。心情不爽,在星巴克待了一个下午,看书的时候睡了3/4次,不停的打盹。

要上课了, 驱车去停车场,然后骑行去教室。到了教室要停车的时候,发现把自行车锁忘记在汽车里了。于是再次掉头,去车厢里面取车锁。

终于在上课之前赶到教室,可是一开始上课,就头晕。因为太多的事故发生,忘记携带点心了。饥肠辘辘,能够听见自己的肚子的饥饿的叫声。

上课的两个半小时,老周一直在看时间:何时下课?

后来手机坏了,丢失了这几年拍下的几千张珍贵照片,还花了200美金买了一个二手的手机,花了100美金更换了书包。300美金的支出实在心疼,老周于是乎想把那个心爱的天文望远镜卖了,填补这300美金的损失;但是网络买家似乎不买单,于是乎300美金的预算窟窿,就一直遗留到今天。

看着大块头的离开,消失在大马路尽头,老周想,其实心情不好,压力增大,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每周只有7天,周一、周三、周五上课,周二、周四忙家里的事情,周末陪孩子。英文不是足够的好,上课不是全部能够听懂;没有这个专业知识,无法参与课堂讨论。每周都有课程拉下,每周都想补课,但是终于还是无法补上去。

一直到今天,拉下的课程才算勉强补上了。

跟90年后的师兄、师姐们聊天之后,才发现,这个专业原来前景如此暗淡,钱景更是无法更IT精英们的光鲜职业相提并论。

有人说,换行,要准备穷三年,可是老周已经穷了两年了,还没有实现换行的目标。看来还要穷10年,如果不是穷一辈子的话。

于是乎,家庭的工作、前途的不确定、学习的压力、开销的压力…一股脑儿涌上来;

于是乎,前几年曾经有过的焦虑,再次出现在老周的梦中…

上次老婆去医院的时候,老周的体重已经低于130,胜利完成了前几年无法完成的减肥目标,接近了前面做篮球巨星时候的标准体重了;

今天早上,穿上牛仔裤的时候,发现前两年不系腰带的裤子,今天一直往下掉,于是乎不得不用皮带扎上,否则在学校里,春光外泄,万一被美国人说“性骚扰”,那样可晚节不保。

还好,来这里学习的是心理学,每天的上课时间,就是老周的自我反省时间,尽管反省之后,回到家里,还是要面对油盐酱醋的现实生活。

坚持还是放弃,或者另谋出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思考,这涉及到很多的价值底线。于是乎,那些久违的价值观,继续在梦中相互厮杀。就如昨晚一样,它们最后谁也无法杀死对方,可是它们的打架杀死了老周不少珍贵的脑细胞,搅乱了老周的秋梦。早上起来,一团乱麻,昏昏沉沉。

下午上课之前,老婆发来照片,一张是儿子的,一张是女儿的。老婆说:你有两个宝贝。

老周觉得眼里有不舒服的感觉,一摸,还好,不是热泪,是昨晚睡觉不充分导致的眼屎。

老周回复:你们三个,是我坚持下去的真正力量。

晚上7点1课,下课了。

本来想跟老师聊两句,套套近乎,但是实在是太饿了,想吃饭。于是骑上自行车飞快的飞奔到停车场。

8点到家,看到儿子的剩饭还在灶台上,尽管闻起来有些异味,一咬牙,还是吃了下去。心想,开源无能,至少今晚节流了估计1/4个美金。

打开微信,铺天盖地的文章扑面而来,各种观点五花八门,祖国的形势更加复杂,美国的股市继续下跌,奥巴马正在耐心的等待习大大…

一不小心, 微信群又多了3/5个…

同学发来问候,于是打开微信跟他聊聊天…

东西南北,扯来扯去,老周沉重的心情,终于释放了一些。

两年前,这个同学要老周给他释梦:为啥他一直梦到扣篮?

两年过去了,老周一直没有能力给他释梦,不过他却给“心理按摩师”做了成功的心理按摩…

扯蛋完毕,一切都没有变化,压力还是压力,现实还是现实,梦想还是梦想…

明天,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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