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万元买个平安,值!陈经理无可奈何想道。 ”
南岸中渡口桥头处,一大片低矮的老式楼房鳞次栉比,那是八十年代建桥时从河对面的市区搬迁过来的倒迁户,德子今天要找的凯子,就是住在这片楼房里。
凯子姓陈,我们称呼他为陈经理,准确地说,这个陈经理应该算是我手里的凯子,我曾领着德哥一起去“磨”(敲诈)过他。
这个凯子,曾经是我的菜!
1997年那段时间,我总爱在我家附近新建的红灯区厮混。那几年不知道怎么搞得,那两条街上突然之间开满了各种小歌厅,歌厅老板多数都是被占地后的农民和周边的生意人,歌厅也都不大,养着几个或一二十个年轻的小姐。
那帮小姐多数都是下面各县农村来市里打工的小姑娘,一部分是被骗后误入歧途的,也有一些是好吃懒做贪慕虚荣,到了花花绿绿的城市后就开始堕落。
我和米四他们他们几个小混混总爱围绕这些歌厅寻找各种“磨”方。比如歌厅老板克扣小姐小费和工资的,或者小姐被客人欺负了的,这些事情我们最乐于去帮忙,当然钱收回来后,都是进了我们的腰包。没事儿时,我们也在这些歌厅里玩起免费寻花问柳的勾当。
娟娟是米四在歌厅里认识的一个农村姑娘,米四这小瓜娃子比我心细,每次和这帮歌厅小姐风流快活后,总爱去打听小姐们的一些隐私和委屈,得到有价值的心信息后,叫上我一起去“磨”钱。
第一次和娟娟风流快活后,米四假装闲聊般地问起了娟娟
“姑娘,看你那么老实本分,怎么也干起了小姐?”
听米四问起这事,娟娟沉默了半响后,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刚来市里时,熟人介绍我在歌厅干服务员,我也跟老板说好了我只做卫生清洁等工作,不坐台。后来有一次,一个经常来歌厅消费的老板,指名让我陪她唱歌,说好了只是陪他唱几首歌,谁知道唱完了歌,他又叫我出去吃夜宵,老板也说不会有事儿的,结果他把我带到他公司办公室强奸了。”
说到这里,娟娟伤心地哭出声来“当时我还不到十七岁,出了那事儿后,歌厅老板经常劝说让我坐台,我一想反正都这样了,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当起了歌厅小姐!”
米四从娟娟这里获知这个消息后,便把事情告诉了我,我们商量着一起帮娟娟出头,顺便在强奸娟娟的那位老板那里磨点钱来花。
我们跟着娟娟去了那家公司,一家从事土特产外贸的公司。公司的老板姓陈,三十多岁,个子不高,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胖乎乎的圆脸配合眼镜后的小眼睛,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米四个子矮小,震慑力不够,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我出面唱黑脸。
我领着娟娟出现在他面前时,陈经理脸色大变,一看这阵势就不好善了就想跑,却被我一把抓住按在墙角。按照早就编排好的剧情,娟娟是我表妹,表妹被强奸了,我这个当表哥的帮她出头,也说得过去。 扇了陈经理两个大嘴巴子后,我掏出一把小砍刀吓唬着要阉了他,吓得这孙子当场就跪下来叫爷。
当天我们拿到了三千,我们破天荒地分给了娟娟一千。娟娟说陈经理强奸了她之后,只给她扔下了一百元,这只是当时歌厅小姐陪客的通价。
可惜,娟娟这样一个好好的女孩,就这样走上了歧途。
后来我吸毒手里紧的时候,又带人去找了陈经理几次,每次一两千地要了一些钱。
江湖传言,强奸犯进了牢房会被其他犯人收拾,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当年我在我们市拘留所时,各仓号里的强奸犯,都是最不受待见的,也都是被折腾得最惨的,总有十多种不同花样的惩治方法。
所以,像陈经理这样的斯文败类,“磨”他点钱花我是一点道德压力都没有。
98年我跟德子待在一起时,跟他说起过这事儿,德子跟着我去磨过陈经理,德子开口比我狠,直接要了一万。要这一万元我们也是找了个理由的,说是自从表妹被他强奸后,染上了性病,一年来治病花了不少,而德子当时是冒充娟娟的大表哥。
德子是老江湖,办事比我稳妥。他让陈经理领着我们去了他家,临走的时候,还威逼着陈经理写下一张认罪书。
时隔一两年后,德子准备再去“磨”陈经理最后一次,凑点跑路钱。
德子从三轮车上下车时,小三小四正跟他们坐的那辆三轮车撕吧呢,小混混们在市里坐三轮车从来都不给钱,不但不给钱,说急眼了还经常动手打人。
“赶紧走!”德子回头过去扔给三轮车几块钱后,黑着脸丢下小三小四哥俩就往前走,他丢不起这人,也看不上他们干这种欺软怕硬的事儿。
哥俩赶紧屁颠屁颠地追了上来,“德哥,等等我们!”
当德子敲开陈经理家大门后,陈经理一见德子和他身后的两人,脸色一下变得灰白,已经消停了一两年的噩梦,如今又找上门来了。
“大哥,您行行好,我家有人,老婆孩子都在家里!”陈经理用力把住门压低声音央求道,越发圆乎乎的脸上,五官挤在了一起,看起来无比滑稽。
德子侧身向屋里看了一眼,里屋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声音。
“那好,我们在楼下等你!”说完,德子风轻云淡地领着小三小四向楼下走去。
“你妈批!赶紧点下来!别让我们等久了!”小四走了几步,回头恶狠狠地冲陈经理呲牙,又刻意把夹克里的大匕首掏出来晃了晃。
陈经理战战兢兢走到楼下,心中忐忑不安,想起刚才看到的大匕首,更是无比恐慌。
“日你妈的,别拦着我,让我先捅他两刀!”小三掏出刀,跟小四红脸黑脸地唱着大戏,明晃晃的刀尖在路灯下折射出渗人的光芒,陈经理怕极了。
不管是要账还是敲诈勒索,这种套路都是必不可少的,先震慑住对方心神,让他不得不跟着自己的思路。
看哥俩火候差不多了,德子这才走了过去,他把小三小四支到一边,扯着陈经理的衣领把他拽到了楼角阴暗处。
“再给两万青春损失费,给我钱,我把你写的认罪书还给你,这事儿今后就算彻底了结!”
一听要两万,陈经理眼前一黑就想求饶,再听到德子说一次性了结,他琢磨了小半响得失后,再看着不远处眼露凶光的小三小四,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他很后悔当初被恐吓着写下认罪书,娟娟早就不在歌厅上班了,也许回老家了,也许去了外地,只要德子把条子给他,今后谁敢再来讹诈他,逼急眼了他可以选择报警,困扰了他好几年的噩梦也算彻底过去了。
两万元买个永远的平安,值!陈经理无可奈何地想道。
约好了给钱的时间后,德子叫上小三小四离去,直到事情办完,这哥俩都不知道德子跟对方究竟是什么过节。德子也刻意瞒着哥俩,他怕哥俩知道后,今后瞒着他来“磨”陈经理,这哥俩办事没个分寸。
若不是赶上着急用钱,德子也不想这样没玩没了地敲诈陈经理。
杀人不过头点地!江湖中人,也是如此!
第二天收到钱后,德子叫出了小三小四哥俩,扔给哥俩一人一千五。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德子也不在乎多给弟兄们几百,把这哥俩乐得一口一个德哥地点头哈腰。
剩下的钱德子早就盘算好了,自己带走七千,留下一万给秀秀买一部手机,剩下的让她留着家用。每次秀秀看见别的女孩拿着手机打电话的那股洋气劲儿眼睛就挪不开,这让德子感到很愧疚,秀秀跟德子两年了,没过上几天舒坦的 日子。
对于德子的母亲,德子的朋友们每次去他家时都是跟着德子称呼她为“老母亲”,这是四川人对朋友家的老太太习惯性的尊称,就好像北方人称呼老太太一样。
老母亲坐在沙发上,慈爱地看着准儿媳妇秀秀端着在电视前,入迷地盯着电视眼睛一眨也不眨,长长的眼睫毛上下微微颤动着,粉嘟嘟的脸蛋上隐约间还能看见一丝绒毛和几颗若隐若现的小雀斑。
对于秀秀这个准儿媳妇老母亲是打心眼里满意,勤快,节省,嘴甜,隐忍,不娇惯,拥有着几乎所有农村姑娘的美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儿子好了一年多了,就是肚子不见鼓起。老太太甚至都想好了,只要秀秀怀上了,不管德子愿不愿意,拼出老命来也要逼着他俩把结婚证办了,可不能坑了这样一个好姑娘啊!
(今日一更,我晚上睡得晚,有时早上起得也晚,今后更新时间改为头一天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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