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
小区的西侧有一片空地。空地是城中村改造留下的某户人家的宅基地。
去年县城创卫的时候,清除了人高的杂草和腐朽发霉的柴火以及流浪狗猫的粪便,早已塌陷多年的房子上七零八落的砖头瓦块垫了底,又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新土。空地洁净多了,成了小孩子们玩耍和老人们聚在一块闲聊的休闲小广场。更还有人不知从哪里移来了一架石碾,常能见有老头或老太在上面把黄豆碾成豆扁儿,儿时的场景又回来了。
空地紧邻着小区,小区又是开放式的,上学放学上班下班时候,很多人从小区穿行而过。得行便利,空地上时常有卖水里或蔬菜的,也偶有卖烧饼或爆米花的。卖东西的人不那么固定,今天是你来卖,明天是他来卖,但相对固定的是一七十岁有余的老头。
老头卖的东西非常单一。冬天的时候,卖的主要是白菜,现在开春,卖的主要是波菜,有时也有台菜摆在那里。这么单一的卖品问津的人也很少。有时,我去上班的时候是那些菜,下班回来路过也没见他卖掉多少,甚至可能连边一份都没卖出过。
老头从不向过往行人兜售,只是坐在马扎上,用手抚摸着蹲坐在他身边的那只小泰迪狗,也时常见他坐在那里抽烟,好象他是看菜而不是卖菜的。老头倒也是挺有精神,虽不向行人兜售,但会向路过的行人点头微笑打招呼,特别是对年纪稍长的一些更是如此。老头看上去很面善,说和蔼可亲一点也不为过,他有点象我记忆中父亲的样子。
买过几次老头的白菜和波菜,有时下午下班虽没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也停下来闲聊上几句,这样一来二去的攀谈便相熟了许多。
老头的家是距县城不到十里路的张家院,家里六七十年代的房子早已坏掉,儿女们说也别再翻修了,来县城居住吧。于是,老头前年就搬来县城里和儿子住在了楼房里。他卖的菜是老家里的几分地上自种的。老头说自己种那几分地也就是图个有事做,劳动了一辈子,养大了儿女,给他们成了家立了业,自己一下子还真闲不下来,享不了那“闲福”,种那点儿地卖点菜也就是图自己有个生活的“盈余儿”。平时,儿女们上班,孙子们上学,他一个人在儿子家实在是闷的慌,回老家拾弄拾弄那点地儿或是卖这点菜儿都是为了别让自己闲下来。“人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老头这样说自己。
老头身边的那条泰迪小狗是他“捡来”的。一年前,老头在城边上和一群老头老太聊天的时候,小狗竟蜷缩在了他的脚下,深身脏兮兮的,耳朵上还缺了一块,不知是被其它狗咬掉的还是被人怎么弄掉的,看来是原来的狗主人把它丢弃了,成了流浪狗。老头说小狗直勾勾地望着他,看上去很是可怜,自己就把他带回了家,还到财政局旁边的宠物医院给他洗了澡看了病。
“不想养了也别扔掉诶,送人也是好的。城里人养狗我看也就是图个新鲜,并不是真的喜欢。狗通人性,你看它多听话,我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给我的跟屁虫样。也挺好的,给我作个伴。”老头挺健谈,说话不紧不慢的,还很幽默风趣。
这几天没看见老头,每次路过的时候,我都在想:他是回家拾弄他的菜地了,还是去给他的泰迪洗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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