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行吧,我们都撤了 ”
场长看我们干完了整地的活儿,很是高兴,瞅一个晴朗的天就派人过来喊我去场部喝酒。早上也没什么事儿,就安排战士们队列训练,看看表快十点钟了,就给二排长交待了一声向场部走去。已近中午,天有了热意,感觉头皮都在发烫,一路上时不时有躲在泥潭里的青蛙按耐不住地“呱呱”叫着,大渠小沟里的腥臭味儿四处弥漫,确实有点南方稻田的味道,也许过两天大渠放水那腥臭味儿就会好点?自己胡思乱想地走着,到了场部浑身上下早已汗津津的。场长看我进来,忙起身叫农场的一个战士去倒水,说道:“方连长,这两天辛苦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屋里有我认识的那个瘦瘦的个子不高的六十来岁的么技术员,还有一个陌生的长得生猛的壮汉,他们看我进到场长的屋子,全都站了起来“这位是么家堡的么哥,干工程的。么哥,这就是方连长。”我看了看生猛的大汉,向他伸出手去,大汉一把抓住我的手,嚯,这家伙可是大蒲扇手,我的手就象我站在他面前一样单薄瘦小,那大汉嗡嗡地说:“方连长,幸会幸会。”我们松开手,竟然感到手有点痛,这力气也太大了吧。场长介绍完,就张罗着开饭。
满桌子的菜,扫帚苗、拍黄瓜凉拌,苦菜花、苦瓜、萝卜蘸酱,油炸花生、黄鳝段和蚂蚱,清蒸青蛙腿和炖肉,红烧鲤鱼,水煮长的、圆的、扁的河蚌和黑沿子的毛蚶子、皮皮虾。酒是三元一瓶的芦台春,桌子旁边摆了两提留。主食是么家堡特有的大发面白馍和肉丝面条汤。酒过三巡,我早已七荤八素,什么都没有记住,只记住了那个做工程的大汉答应带我们去干个活儿。
现在可是农闲时间,我有大把的时间和自由,稻田地也清理好了,大部队来插秧就行,看看没什么事儿,先安排十多名战士回家探亲,这要是在营房一下放走十多名战士回家简直是天方夜谭,条令也不允许。不过,山高皇帝远,一切由我这“地主”做主,连队还剩三十多个人,早寻思着出去去哪找点灵活儿挣点钱。
第二天一大早,哨兵就跑来报告说有个姓么的人找我有事儿,我搓搓了脑袋,想了想:“你叫他进来吧。”一会儿,那大汉进来了,一进屋就热情地说:“方连长啊,昨天可把我喝多了。”我瞅着他:“这么早,你这块头,那点酒还能整多了?”“行,下次接着整。方连长,你们真能出人去干活?”我一听来精神了:“那当然,去哪干活?”“我们黑沿子有一个工程。”“干多长时间?”“几个月吧。”“行,今天我们准备准备,明天你找一辆车过来,我们跟你去。”“好嘞,方连长,明天早上我过来。”说完他起身就走,我送到门口,他推着我不让送,我笑着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屋子拐角。
明天要去干活儿,就召开了连务会,决定让司务长带炊事班和“放水班”留守,我带两个炊事员和其他人去,晚上特意跑到场部跟场长打声招呼,又被他和么技术员、席司务长、胡司机灌得晕晕呼呼……
早早的,“么哥”带了一辆蓝色双排座开进了驻地,二排长便组织装车和登车,类似这种车载行军班排长们轻车熟路,装好车,我和 “么哥”钻进副驾驶室,然后忽东忽西,一会儿土路,一会儿水泥马路,过了“柳树O”?终于到了黑沿子。“么哥”就把我们介绍给了工地的包工头和施工方的厂长,寒暄几句,就留下炊事班的战士卸车做饭,其他战士直接“上岗”,搬砖、和灰、砌墙,虽然我们是头一次干活儿,却也干得有模有样。过了几天,看到一些工人围在厂子办公的地方,就过去问了问,那些工人们说:“我们干完活了不给钱。”我一听,这可不是好消息,也找到厂方看能不能结一点钱出来,天天我们这二十多张嘴吃饭花销也挺大,从连队带来的一千块钱现金所剩无几。厂长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掏出一根烟递向我,我摆了摆手,他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一个圈,说道:“方连长,没钱啊,等完活了再结吧。”我一听就烦了,说道:“钱不多,你给我们结一点买菜的钱就行。”他瞟了我一眼没吭声,我又说道:“那行吧,我们都撤了。”他一听忙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赶紧说:“等几天,等几天,方连长。”我头也不回就往外走。开玩笑,来时三方说好了,一周以后给我们结一部分,可是你忒不够意思啊,千百块钱也不多,却不愿意给我们结,那还给你干个什么劲?与“么哥”联系了一下,还是原车原班人马返回驻地。
M的,第一次“打工”失败了,还赔了一千多块钱,而“么哥”每次见了我,好大的个子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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