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果最想忘的,却记得分明。 ”
我并不讨厌男人吸烟,甚至曾有点喜欢淡淡的烟草味儿,但唯独不喜欢总是醉酒的人。大概是因为家族里有嗜酒如命做下不少荒唐事儿最终穷困潦倒把命葬送在酒里的长辈。
我也曾好奇酒的味道,这透明澄清的液体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竟让有些人对它如此痴恋。啤酒,红酒,白酒,我后来有机会逐一品尝,但除了舌尖上晕染出浓厚的苦涩,味蕾被不熟悉的辛辣刺激的一个激灵,并无其他任何愉悦的感受。
我赶紧吐了吐舌头,脸上的表情像被谁用手揪住而皱成一团的破布。真难喝呀。这经历跟我接过别人递来的香烟,夹在食指中指之间点燃,装模做样地想体会一把深沉与忧郁时,却被口腔里的烟雾反呛而咳嗽不止时是一个样儿。
失望。人们对自己所不能理解和体会的感受,大多是失望的。烟也好,酒也罢,别人眼里发着光的好东西,你却品不出个所以然,这多让人沮丧啊。
对酒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与接触,大概是在大学的时候。为庆祝这刚刚拥有的自由,消耗掉年轻身体过剩的精力,想要在酒精中放飞自我的人不在少数。也是在这样的班级聚会上,我结识了一个特别爱喝酒的朋友,他应该算是主题所阐释的那种喝酒必喝醉的人。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他的酒品不算好吧,总爱在喝过酒之后拨来电话,嘿嘿地笑着不停地讲他今天又去干嘛了,遇到了些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常以为他是真的醉了,不然一个人哪儿能自顾自的说着这么多话,即使对面是一个不怎么会聊天时不时回应“哦,这样啊”的人。
人喝了酒之后,是容易多话的。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道理。毕竟,有些话,你不喝点酒说不出口,有些事儿,你不喝点酒想不明白,有些道理,你不喝点酒也看不透。
年少的时候曾疯狂的想要尝试喝醉一次,为了看清不受自我压制之后内心最深藏的以及最渴望的究竟是什么。但,我却从未成功过。不是因为拥有千杯不醉的酒量,大概是因为他不是那个能让我喝醉的人。
酒这玩意儿非苦即辣,浅尝辄止到微醺多话的时刻刚刚好,再多,我是不敢的吧。直到毕业,我也没有真正体会过喝醉的感觉是什么,即便他连同朋友瞒着我在KTV精心准备了一场表白,即便我把顾及情面接下的戒指又私下还给他,即便短暂的在一起7天之后又分手。那时渴望尝试醉酒的我,都没有真的醉过。我觉得我的心真是又硬又狠。
中国餐桌上的酒文化确实耐人寻味,互不熟识的一群人酒过三巡之后便能称兄道弟,似乎酒精确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可以放松人们警惕和自我保护的本能,又或者,人们不过打着酒精的幌子,让道德约束下的本我有机会出来放飞一会儿。
我向来不喜欢强行劝酒的人,工作后也确实遇到一些人,在你明确表示不能喝酒的情况下依然苦口婆心希望你能陪着喝点儿。因为深知自己这一杯倒的道行,我倒从不强迫自己去顺从别人的意愿。在外人面前醉意朦胧胡话连篇?于我,怕是永远不可能的。
酒是挺好的东西。这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道理。早几年,我去一个女性朋友房间玩的时候看到桌上摆了五六个空啤酒罐,那时我大概知道她失恋的心情是苦闷的,但是对于她如此排遣感到不解。我不质疑她的方式,却怀疑这方法的有效性。所幸,后来有机会亲自实验了。原来,酒确实应该是苦涩和辛辣的,如此,味觉上的刺激和麻木才能冲抵身体上某些部位的疼痛感。
我不爱喝酒,却喜欢醉酒的感觉。这看似矛盾。
或许借着醉酒的名义才能真正的表达,才敢肆无忌惮的索取,才可以放下倔强和委屈。
也许我才是那个逢酒必醉的人。
只是醉不醉,其实不在于你喝下多少酒,而在于你的心,想不想醉。
哪有一种酒,可以醉生梦死呢?请一定珍惜,那个所谓的对你酒后吐真言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病灶,诚恳面对却未能治疗,所以妄图在酒里解开自己的心结。
就像王家卫的终极版《东邪西毒》里,那个喝下半坛“醉生梦死”的黄药师。求不得,只好忘记,然而喝下那坛酒,结果最想忘的,却记得分明。
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去和她在一起?大概是不敢面对的人,不敢交付真心,不敢面对真心,却找来诸多借口,所以,把自己放逐在沙漠里。
愿你在酒中总有些许感慨,愿你从酒中醒来便已无关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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