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我唯一一次有勇气从那么高的地方爬下来 ”
那一年,我九岁,上二年级。
我之前上学的地方,就在我生活的那条市井老街上,那所小学距离我家不到五十米。
那是一个颇有旧时书塾气息的小学,外墙由水泥砌成,墙面很高,大约有两层楼的高度,墙面上面雕着生动的浮雕,严肃又生动。
那时候我最喜欢的同学是一位教师的女儿,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她一起到办公室里面折纸,每次为了折出漂亮的折痕,我们总是咧着嘴把纸塞入口中,小心翼翼地用牙齿把纸弄整齐。
办公室靠近街道,总能听见街上喧闹的叫卖声,但即便如此,每次踏上学校的木制楼梯,却依旧能听到潮湿了的木头在半踩台阶的脚步之下发出吱吱悠悠的细碎声响。偶尔,还有些细碎的木屑从木板里钻了出来,在空气中飘成粉末。
所以,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决定全校搬迁,新校址距离我家大约有超过一公里的距离。后来,也就是在这一公里的距离内,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发生了许多惊奇又冒险的故事。
我们会到附近的工地里捏黄泥造飞机,我们会给死掉的老鼠做墓建碑,我们会去干枯的下水道里探险。
可是啊,冒险也常常和危险相伴……
有一次,我们不知又闯进了哪里,那里一大片泥地,没有一个人。稀拉拉地长着几株小草,还有几台孤零零停放在里面的挖掘机,我们踩着墙边的石碓从墙上的洞里钻了进去,跑呀闹呀。
那里本来是有两扇门可以出去的,一个是自动伸缩的,一个是三米高的铁门,伸缩门的一侧更靠近家的方向。我们本想玩够了就出去,顺道回家的,可是那一天,当我们晃过神的时候,伸缩门已经悄悄合上了,回头瞧,三米高的铁门也从被锁上了。
四下里不见一个大人,我们都害怕极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恐惧逐渐蔓延开来。一个男同学咬咬牙自告奋勇地要试试爬铁门出去,结果他成功了。惊喜之下,铁门内的小伙伴就一个一个都跟着,慢慢爬出去了。
只有我,那个恐高的又矮小的我,直勾勾地盯着那扇从无人到有人又到无人的铁门发愣:铁门那么高,高处没有踩脚的地方,顶部还是尖尖的,我,我是一定出不去了……我心里就这么想着,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小伙伴们不敢走远,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只能在铁门外守着我,毫无办法的听着我哭。后来,我的哭声引来了一位白色大衣的大姐姐,她靠近铁门,温柔地和我说话。说话间,她将一双白皙的手放在铁门的缝隙中对我说:小妹妹别害怕,你放心爬,够不着踩我手上我托着你。
后来的后来,这个顽皮的故事我已经好久都记不得了,直到看到这个主题,直到某一个傍晚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又看到了一个高高的我爬不过去的一个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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