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秀知道德哥决定了的事无法逆转,她堵得慌 ”
以前我每次去德哥家,总能听见老母亲唠叨着催促他赶紧跟秀秀把婚结了。
秀秀并不在乎有没有结婚证,只要能跟她的德哥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便是她最大的幸福祈愿。
她太爱这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了,她眼中的德哥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身材高大威猛,为人成熟稳重,懂得体贴和心疼人,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男性气质,就连他眉骨上方那一条三四厘米长的刀疤,秀秀都觉得帅呆了。
秀秀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迷上的德哥,是第一次被强壮有力的他压在身下,处子之血染红了床单的那一夜吗?不!应该是在自己最无助时,德哥仗义相助的那一刻吧。
德子是知道母亲和秀秀的心思的,可是,他不敢给秀秀任何承诺,更不想让她现在生下孩子,自己饥一顿饱一顿地吃着江湖饭,怎能给得了秀秀一个未来?
德子回到家里时,那个五十来平米的小两居早已灯火通明,喧闹着的电视节目为家庭增添了几分热闹生气,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坐在桌边看着电视等他吃饭的两个女人,一老一青,都是德子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这就是家,只要回到家里,掩上那扇有些斑驳的老式蓝色木门,江湖上的那些风风雨雨便都被阻隔在外。所有的这个大佬,那个大哥,一众大小混混,都比不上家中为他留着的那盏灯。
作为在社会上闯荡了半辈子的江湖人物,德子无限迷恋和珍惜如今的这个家,家不大,家人也不多,却是他拼搏闯荡的核心动力。
夜深了,窗外一盏盏灯火悄然沉寂,屋里,春色一片。
德子拉了拉身边八爪鱼一样歪斜趴在他身上的秀秀,伸手帮她拭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秀秀,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秀秀的慵懒的笑容戛然而止,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德子搂过秀秀,把她的身体板了过来,泪水在女孩的眼角游离着,随着身体的倾斜滚落在脸庞,向下滑落.....
秀秀知道,德哥决定了的事情是无法逆转的,她只是心里堵得慌。
秀秀很本分,那种相似于古代女人三从四德的本分让她从不敢插嘴德子的事儿,在她心中,德子就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天。哪怕是德子吸毒时,秀秀也从不言语,只是默默垂泪。
临行之前,德子去了一趟戎州城市郊的彝胞山,他跟这帮彝胞的头领小胖有一笔生意要谈。
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一群大凉山的彝族毒贩便在戎州市火车站附近的大山上占山为王,从事毒品零售交易,多数时候,戎州的吸毒者们都是来这些山上购毒。
那几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易守难攻,警方多次采取行动,处于高处的彝族毒贩们一见警察上山便将毒品丢弃或藏匿,警方很难取证,只能守住上下山路口,抓捕上山购毒的吸毒者。
刚开始他们只是占山为王贩卖毒品,后来,彝胞山上的彝族青年越来越多,除了一部分贩毒为生,另一部分当起了小偷,专门夜间出去盗窃。盗窃的种类五花八门,吃的,用的,甚至晾在窗外的衣物,他们都不会嫌弃,名声越搞越臭。
市里倒是搞过两次大围剿清理和遣送,可每次遣送警察前脚刚离开,彝胞们又再次乘车折返,让警方头疼不已。
随着时代的发展,部分彝胞毒贩买起了传呼机和手机,从山脚到山腰监控警方的行动,往往警方刚行至山脚,山顶的彝胞们便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戎州禁毒和治安的顽疾。
小胖是彝胞山上的彝族老大,他来自凉山州美姑县,真名叫阿卓哈斯(音),阿卓家是美姑县的黑彝家支。
按照等级划分,彝族分黑彝和白彝两大类,在解放前,黑彝是彝族里的贵族,白彝便是平民和奴隶,特别是汉根白彝,地位更是低下。解放后,整个彝族便从奴隶社会跳跃进入社会主义社会,黑彝白彝皆成为平等地位的中国公民。然而在几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影响下,在彝族集聚地区,黑彝还是拥有更多的话事权,他们甚至能垄断着当地的很多生意。
小胖这个外号,是因为他在又黑又瘦的彝族毒贩中是最胖的,吸毒者们不习惯彝族那些拗口的名字,便称呼他为小胖。德子跟小胖很熟,他俩前后打过很多次交道,在德子吸毒最潦倒落魄时,小胖还多次免费资助给他毒品。
德子当年曾在市里做过几个月的毒品零包小散生意,毒品的来源便是小胖赊给他的,他可以卖了后再给钱。整个戎州市的吸毒者,在彝胞山上能获此待遇的,德子是独一份。
对于他和小胖如此亲密的关系,当年我也曾疑惑过。
德哥告诉我,他曾在彝族地区的雷马屏劳改队待过几年,在里面认识了不少彝族朋友,包括大凉山彝族黑道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那几位。在劳改队里他也学会了一些彝话,和小胖用彝语聊过几次,说起他在劳改队里认识的那些彝族朋友,小胖也是有所耳闻并佩服不已,就这样他和小胖也成为了朋友。
这一次,德子上山找小胖,是和他商量一桩事情,一桩他们俩商量了很久的事情。
(上一本连载习惯了用第一个人称来叙事,刚开始用第三人称来讲述我的朋友德哥的经历,有些生疏,后面的章节会改变一下叙事方式,尽量去掉那些拖沓的对话模式,更多的以叙事和展现真实场景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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