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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德子的回忆,荒唐的“第一次”

“ 一入江湖深似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德子的爷爷在解放前也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物,还曾经加入过袍哥组织,算得上是个老江湖了。爷爷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街坊四邻都很有威望,每次父亲发酒疯揍人时,都是老爷子护着他们娘俩。

爷爷去世后,父亲更偏激了,经常下狠手揍得德子几天几夜不敢回家,也就是那时,德子一个人在外面跟一帮社会混混们混在了一起,然后越走越远......

那一年,德子十四岁。

德子打架很有一套,他小时候跟着爷爷练过一段时间的太极拳,再加上身材高大强壮,没多久便在社会上闯出了名望。八二年,刚十八岁的德子跟着市里几个大混混和供销社的售货员闹了矛盾,德子冲上去狠狠一脚踩断了供销社的一把称。正赶上严打的风头,在看守所关了大半年后,八三年德子被判流氓罪劳改六年。

想起这些往事,德子心里满怀郁结。

一入江湖深似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挥别家人,德子开启了远行之路。

长途客车摇摇晃晃,把身后的戎州城越拉越远,一路向西进入了大凉山地界,沿着一条依山而建的公路向着大凉山深处蜿蜒盘旋。

道路两旁的大山郁郁葱葱,这种森林地貌的土地贫瘠而又崎岖,身着彝族服饰的男男女女随处可见,彝族的女子又叫“阿眯子”,她们穿着挂满银饰的服装和琳琅五彩的大罗裙,走起路来一摇三摆。

裙子好看,却只是裙子。

德子作为男人的第一次,便是献给了衣着这种五彩摆裙的彝族阿眯子。每次说起他的“破处”经历,德子便是一通苦笑和满脸的不堪回首。

八五年,德子二十一岁,在雷马屏劳改队服刑时,分到了峨边中队,中队在一座茶山上,茶山里除了他们那帮劳改犯,还有本地的彝族山民。

一双解放鞋,能搞两次阿眯子。

一双解放鞋搞两次的点子是德子在劳改队的老乡钟四教给他的。钟四也吸毒,97年我们俩曾关在戒毒所的同一个仓号里,我被关了三个月就放了,钟四被判劳教三年。后来听说他在劳教所混得不错,再后来,又听说他打架戳瞎了另外一名劳教的一只眼睛,被判刑十四年。

我们被关在戒毒所里的仓号里时,除了聊天就是聊天,钟四也绘声绘色地跟我们一帮年轻人聊起过当年他们用一双解放鞋搞两次阿眯子的奇闻。

在那个年代,彝族山民妇女日子过得甚至比劳改犯们更穷,在她们眼里,解放鞋也是好东西。德子按照钟四所说,出工时拿出一双崭新的解放鞋,心里既紧张而又忐忑地对着茶山里干活儿的一个彝族阿眯子晃了晃,阿眯子便跟在他身后去了山腰的一片玉米地。

做一次,给一只解放鞋,想要第二只?等下一次做了再给,家里稍微有点钱的劳改犯们都这样玩。 看了一眼躺在身下的阿眯子又黑又脏的脸,德子把头扭向一边,压了下去......

匆匆结束了这荒唐的成年礼尝试后,德子提起裤子,扔下一双鞋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至于下一次,还是算了吧!

“臭!实在是太臭了!”多年后,说起他那荒唐的第一次,德子是如此向我形容的。

呵呵,我一直怀疑德子不如我们那么贪色就是这事儿的影响,第一次就被阿眯子在他心里种下了阴影,面积还不小。

山里的彝族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安葬前一次,不管男女都是如此,这是他们民族的习俗。

就事论事,大凉山彝族的民族习俗有很多,多数都是我们这些注重个人卫生的汉族同胞们难以理解的陋习,算了,我也不在书里多说了,我怕影响大家胃口。

当然,如今越来越汉化的彝族青年们,多数都已经不再遵循这些古老的习俗了,特别是城市里长大的那些彝族,生活习俗和我们汉人没什么两样。

八十年代的劳改队,不管生活还是劳动,都是艰苦的,在管理上更加粗放。德子刚被送到雷马屏劳改队时,被分到劳改队下属的一个砖厂,其实也就是个简易的砖窑,就是在那个砖窑里,德子认识了刀哥,这个改变了德子一生命运的朋友。

如果说德子混黑社会是家庭的影响和命运的偶然的话,那刀哥应该算得上是注定吃江湖饭。

刀哥十岁便开始在社会上瞎混,刚开始是跟在带他的师傅偷钱包,当然偷来的钱财都要交给师傅,后来因盗窃罪被送去简阳少管所少管了三年,刚出少管所不久,又因打群架时用扳手敲破了别人的脑袋,致人重伤被判流氓罪劳改十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德哥和刀哥的结交,是英雄识英雄,还是臭味相投。

不管怎么说,他俩在劳改队里交成了朋友,打出了一片威望。德子说他和刀哥俩人在劳改队经常被政府关小号,每次都是因为不服管教和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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