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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冬季过后仍是冬

困惑的秋,带着少许的忧愁与无奈又挨近了冬的大门。铅色的云层笼罩着城市的上空,似乎在孕育着一场大雨,给初冬的街市增加了几许萧瑟。已经迈入老年的秀凡,落寞地站在寒风中,头上凌乱的白发很是醒目,沧桑满满地写在脸上横竖的褶皱里。是怎样的经历让她如-  困惑的秋,带着少许的忧愁与无奈又挨近了冬的大门。铅色的云层笼罩着城市的上空,似乎在孕育着一场大雨,给初冬的街市增加了几许萧瑟。已经迈入老年的秀凡,落寞地站在寒风中,头上凌乱的白发很是醒目,沧桑满满地写在脸上横竖的褶皱里。是怎样的经历让她如此落寞?随着她含泪的倾诉,我们看到她人生的几经挣扎——   少女的时候曾期盼嫁人   一切还在懵懂中的我,看到在家奉若上宾的嫂子,就曾期盼嫁人。1944年的冬季,我出生在远乡的一家,从我记事时,家里的生活一直不宽裕。上面有哥哥和几个姐姐,我虽然是老小,却没有享受到“天下爹娘疼小儿”的待遇。家里重男轻女的情况非常严重,他们最疼爱的是我的哥哥。后来才知道哥哥可以给他们传宗接代,而我们女儿家疼有什么用,早晚是要嫁人的。爹娘不仅生活上漠视我,该上学的年龄,也迟迟不让我入学。后来勉强送我去了学校,也只供了4年就令我辍学回家干活。几个姐姐没有出嫁前,我的日子还好一些。当她们先后结婚,家里只剩下我时,那日子大不如从前,原来姐妹几个要做的事情全落在了我一个人的头上。   哥哥23岁时娶进了漂亮的嫂子,爹娘将哥嫂视若掌上明珠。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给他们。他们吃不完,放起来留给他们下一顿吃。即使留来留去留坏了,也没有我的份。家里什么好事都没有我的,可是所有的脏活、累活却全是我的。每天每天超负荷地劳作,让我疲惫不堪。看着村庄里与我同龄的女孩子,背着书包嬉笑打闹着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我无奈的泪水不知道多少次打湿了前襟。但我清楚爹娘绝对不会再送我这个“赔钱”妞去学堂的。回到家看到养尊处优的嫂子,想想她在我家的地位,心想嫁人就好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对于我来说,一切还在懵懂中。   我终于穿上了嫁衣   期盼中我终于长到了十七八岁。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被邻村的一家城里下放户看上了。媒人带着我后来的婆婆上门来提亲,说他们家离我们村有十多里地,家里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叫阿鸣,比我大4岁,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她说如果我能嫁给阿鸣,绝对不会让我受一点点苦,还许诺如果我愿意上学,他们会托人送我去学校读书。我娘当即回掉,理由是我的年龄还小,过几年再说。   那天我从地里干活到家,娘把提亲的事情告诉了我。我眼前一亮,自己改变命运的时候来了!还能送我去上学,多好的事呀!我的好日子终于熬到了。为什么不早日嫁过去呢?我的主意已定,娘家人也就随了我。   那个时候,我们那里还沿袭着非常传统的婚嫁习俗,我十分风光地做了新娘。结婚那天,他们家锣鼓喧天抬来了一顶十分华贵的八抬大轿。吹吹打打热闹非常,引来了七里八乡的看热闹。我戴着高贵的凤冠、身穿绫罗绸缎的嫁衣、脚蹬绣花鞋被送入了花轿。我坐在里面一颠一簸地朝着我的新家走去,我美美地想从此要过上比嫂子还要好的日子喽。然而,多舛的命运远非我所愿。  嫁入更大的苦难之门   我们那里还保持着一个——“三天瞧,六天接”的习俗。就是说把女儿嫁到婆家的第三天,娘家要派两位男性的家人去新嫁女儿家瞧瞧。   那天瞧客刚走,婆婆递给我一个大篮子和一把镰刀说:“你今天不能去生产队挣工分,就去割些草吧。”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婆婆,见她那副完全变了模样的嘴脸,心里一寒。向来懦弱的我接过篮子和镰刀,慢慢出了家门。   我嫁过来时只穿着一身新嫁衣,也没带以前的衣服,当然也没有换去那身花花绿绿的衣物。眼前是一片混沌的天地,空中正下着小雨。远处在玩耍的一群小皮孩,看到我立刻蜂拥了过来:“都来看新娘子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走了一段,起哄的声音渐渐地留在了身后。我才慢慢抬起头,泪水和着雨水打湿了我的新嫁衣。我挎着篮子,提着镰刀在陌生的田野里走出了好远才找到了草地,那天我背着一大捆草,回到村子,各家的的窗子都已探出灯光。我隔着家里虚掩着的门,看到公公、婆婆和小姑子正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之后,婆婆每天天不亮就叫我起床,推磨、烙煎饼准备一天全家人的饭菜。吃饭时,婆婆吃一点就放下碗筷说吃饱了。还用眼“剜”我,嫌我吃的多。我常常半饱不到,只好搁下碗筷。心里满是委屈,却敢怒不敢言。队里上工的哨子一响,我再跟着下地干活。我下田后,从不挣工分的婆婆再吃第二顿饭。我后来才知道她每天要吃几顿饭的。  嫁过去没多少日子,我突然感觉不想吃饭,看到吃食就恶心,还浑身乏力。只有19岁的我不知道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我忍不住在他们面前说自己难受的感觉。一家人装作没有听见,也不搭理我,我还是要拖着几乎虚脱的身子去地里干活。好在没用多少日子,这种难受的时候就过去了。   一线生活的希望破灭了   在我临产前半个月,老天像是眷顾我这个可怜的人。天天下着不紧不慢的雨,只要下雨,我们就不能下地干活。这样我便可以在家里歇几天了,坐在家里想我可能喘口气了。   这时我们村子的大喇叭响起了大队长的声音:“队里的几头牛眼看就没草可喂了,希望咱社员同志们去割牛草送来。现在割草是5斤记一份分。”高音喇叭的声音还没有落,婆婆一步来到了我们的房间,丢下一把绳子说:“你们俩麻利(儿)的去到山上割草去,工分这扒(次)给加倍记。”看着门外雨帘,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情愿。逆来顺受的我,只好提起绳子出门了。脚下是泥泞不堪的路,一走一滑。我们见到成片的草停下来割一阵子,然后再找。就这样割了一百多斤,我们抬着往回走。时间过去了大约四五个小时,我累得精疲力竭。回来后不久我开始腹痛难忍,挣扎了一天一夜在家里生下了大儿子。   生产仅仅一周,婆婆仍然要我一如既往地天不亮起来推磨做饭。推一会儿 ,我就 大汗淋漓。十分艰难地迈着如灌了铅的双腿。丈夫阿鸣对婆婆说:“你看她虚 弱 的 样 子,还能干这 么 多吗?你 让妹 妹 帮 她一 把吧 !”这是他唯 一对我的 好,到现在 我 都记得他的 这一好。第二天,是我小姑子帮助我一起推的磨,我就感觉轻快了好多。   阿鸣为我讨回的这一句公道,让我感到了丝丝温暖,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活的希望。可是这一线希望很快又远赴他乡,在孩子半岁的时候他去了青海工作。   医生说我捡回来一条命   我的生活一如既往,在他离开家4个月的时候,渐渐地感觉前胸后背疼。我告诉婆婆,她让我喝水,说喝水就好了。   可过一段时间,不仅水喝不进去,连床也起不来了。先前几天婆婆还来问我吃不吃饭,我说吃不下,后来也不再问。我迷迷糊糊就一直躺在屋里,大口大口地吐带血的浓痰,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腥臭味。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婆家一个远方的嫂子来借东西。一下推开了我的门,满地的血脓、满屋的腥臭。她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再看看奄奄一息的我:“他婶子,你怎么了?这多少日子没见着你,还觉得你回娘家了。”我指着胸部,却说不出话来。   她转身去了婆婆屋,对婆婆讲了她看到的一切。然后说:“这可是人命关天,万一有个好歹,你怎么给她娘家人交待?你怎么对你儿子交待?”之后还指责了婆婆一番。   也许公婆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第二天他们找人用独轮车推我去了镇上的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你捡回来的一条命,你患的是肺脓肿病。你自己吐出来了,不然3天前你就没有命了……”   吃了几副药后,我的病情得到了遏制。在我几次去镇上看病时,被我娘家的邻居看到了。我哥哥推着独轮车到我家,看到我病弱不堪的样子潸然泪下。他把我接回了娘家,我几个姐姐给我送来了油、糖等营养品。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的身体慢慢得到了些恢复。于是,我又回到了婆婆家。   我差点带着孩子自杀   日子一如既往,阿鸣去了青海以后,我的日子更加难过。在苦苦地挣扎中、在度日如年的病痛中,我盼望着他早日回来,我要好好把我九死一生受的苦对他诉说。   在我望眼欲穿的盼望中,终于盼来了一封他的来信。那天是表弟送来交给公公的,公公是文盲,他扯着表弟让他读。表弟读信时,我自然凑上去听。他只读了几行,就戛然而止对我说:“嫂子,你孩子在门外哭了,你去瞧瞧。”   我站起来就朝外走,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我转过身一把将信夺过,仔细一看,那信上写着阿鸣要和我离婚。我绝望了,哭喊了好几天。我对婆婆说我要去青海,几次争取后婆婆给我30块钱。我自己从来没有一分钱,对钱也没有概念。  我带着孩子给娘家人告别,并且说明去青海的原因。我哥哥说:“30块钱,你根本都走不到青海。”那一刻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钱,婆婆是不会再给我一分。   我带着孩子从娘家出来,我再度落入绝望。我牵着3岁的儿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活着没意思。我就想自杀,一了百了。我对身边欢蹦乱跳的儿子说:“你爸爸不要咱了,我不能活了。我也要把你带走,免得你在这个世界上受罪。”“娘,你带我去那里?”“我要勒死你,然后我上吊死。”骨瘦如柴的他一下抱住我的腿,哭喊着:“娘你别勒死我,爸爸不要你我要你,我长大后疼娘。”我俯下身子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黄昏的旷野里回荡着我们娘俩的哭声。   冬季过后仍是冬   那年是孩子哭声和许诺改变了我自杀的念头。   我带着孩子回到家的第二天,哥哥带着他和姐姐们筹的钱塞给了我,并且一直把我送到徐州火车站。   当我历尽几日的艰辛,带着满腔的怒火到了青海,见到的却是大病躺在格尔木职工医院的阿鸣。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们怎么来了?”看到他病成那个样子,我的怒火顿时消失了一半。之后他满是道歉认错的话,我就不再想我是为声讨而来的事情了。后来我知道,他与一位当地的同事好上了,并且谎称自己是未婚,而我和儿子的出现,让这谎言不攻自破,他也与那女子分手了。   后来我跟着阿鸣在青海工作,又先后养育了3个子女,尽管在阿鸣那里我仍然感觉不到应有的温暖,孩子们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巴望他们长大,到时候孩子们一定会读懂我、对我好。于是,我努力培养他们成才。   因为阿鸣是独子,我们在青海生活了十多年后又回到了徐州。光阴荏苒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4个孩子中有两个本科毕业、另两个一个是硕士、一个博士。   20年前,阿鸣因心脑血管疾病倒下了,至今一直是我照顾着他。婆婆今年已90多岁,因为几年前跌伤了腿,常常也需要我的照顾。我在伺候他们,给他们洗屎涮尿的时候,不免涌起愤懑。但我必须压抑住这种情绪,因为我还有儿有女。   我也是年近古稀之年,这样劳作、伺候着他们,婆婆不但不反思对我的“曾经”那些不堪回首,感激我今天的不计前嫌,反而仍是对我百般刁难。让我更加无法容忍的是,她总是在挑唆我和孩子们的关系。现在我和孩子们的关系让她搅得一塌糊涂,我却无处可诉。难道亲情是我一生融化不尽的冰雪?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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