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一抹阳光,嘴角微扬,装作无视悲伤。
——题记
又一站。
没有停留,没有回头,似乎是一种魔咒。
每个人从他的面前走过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即使是这座病态龙钟的老城。他是孤独中的佼佼者,犹如寂寞沙洲里的那一丁点儿亮色。
她从他的面前走过去,不是很远。木纳略带空洞的眼神使他瞬间不安了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他相信,也绝不是最后一次……
七月本是个多雨的季节。他从风中走来,她在他的眼里盛开。明眸皓齿,生命的灵动尽在于此。
“1933年,”很突兀的一句,似问非问的肯定,“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所著?”
一瞥回眸,跳动的脉搏突然被上锁,流动的血液在一刹那回温……
一眼生。
深邃的眼神里透着别样的安宁,仿若置身宇宙洪荒高处,那一轮冉冉升起的明灭。
一念灭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局促,看到了自己的不安。
“前世。”他望着眼中的自己,似曾相识,“我们竟如此相像?”
“没有前世,只有今生。”利落的发梢,酷酷的表情,再加上惜字如金。那一刻,他在她的面前,他觉得自己笑得像个白痴,也只有那一刻。那一刻,他的世界开始坍塌。那一刻的那一年开始,他在一片忐忑中坚持了六年,也仅六年。话说回来,人生一世又能有多少个六年,不是吗?
六年,那是拌着苦涩掺着酸酸甜甜的一种味道。就如他仅仅因为她一个微笑独自从楼上跑到楼下再走到楼上显得无所适从。
曾依稀记得,处在青春期的他们总喜欢在柳絮纷飞的时节牵着彼此的手偷偷地跑去郊外的田野上沐浴阳光。很奢侈,但也弥足珍贵。而那些从手指上传递着的阵阵微凉总让他在感动之余甚至还会贪婪地想要一再拥有。而远处不知谁家的情侣在他们彼此的记忆的草坪上上演着一出又一出无惧风雨的拥吻和甜蜜。邋遢的嫩叶时断时续,空气中“浪漫”的味道微有余存。
那不属于他,可惜,他不知道。
“我不想错过。”她说。翘首深深地埋在胸前,耳际一绺秀发滑落下来,被眼泪挂在病态白的侧脸。双臂环抱住膝盖,上齿狠咬下唇。他清晰地感觉到那鲜红的牙印伴着一抹苦涩的血腥味儿,透过他的身体,穿过他的骨髓,霎时在他的心头蔓延。
触及脸庞的手如触电般,静止。抽回。她说的不是他,他知道。
她疼,他知道。可是她不知道,真正的疼痛是发不出声响的。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手指尖处跳跃的温度。她的不设防,他的刻意伪装,让他真真切切有种想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在他的心里她是那么纯洁如天使不沾染一点瑕疵。他突然感觉到了心痛。从前,她是个快乐的天使,没有忧愁,没有掩饰,没有伪装,没有戒备,没有欺骗,没有做作。而现在,有的却是徘徊,无休止的徘徊。这不是他想要的,她就是她,应该比任何人都需要去关心她,照顾她,陪着她。疼着,爱着,宠着。可是,谁都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的伤痕即使是遍体鳞伤,哪怕是他!
当她在自己发颤的手臂上沉沉睡去时,也只有这宁静的片刻,他才能够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的精致的耳垂。手指又在不经意间轻轻地划过她的眼角上的泪痕。柔和,宁静。回想着从前的点点滴滴,对着太阳,对着她,然后轻轻地附在耳边呢喃:我在暗处。
也许,也许时间与空间在那一时刻那一地点也曾有过一小段的驻足。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否则六年后的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和落泪。
六年,那是跳出四季之外如中罂粟的一个节度。就如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台阶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又惊又喜甚至还会喃喃自语。
六年,那是一段难熬的岁月。思念几乎在每一个夜晚来临之际发了疯的生长,孤独也随之持续发酵,如坠冰窖。可是透进骨子里的凄凉怎抵得过地老天荒的的诱惑!
六年,一晃而过。
寒冬终将过去,他与她的语言几乎已经被悄悄地遗忘,就如同往日的容颜和皑皑的白雪再不可能如从前一样在瑟瑟的寒风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夜晚。
静美。
望着摇摇欲坠的楼板,一波忧伤的旋律惊断了飞舞的思绪,耳际不知不觉被热浪打湿,共鸣,悲哀,落寞,还是脆弱?他一无所知,就如同昔日听着《半城烟沙》而泪流满面。
或许,榆次老城那一夜的笑颜就瞬间倾塌了他的整个世界,现在却只有他的另一个自己如影随形。经历了太多,亦或,失去了太多,他学会了放弃。如若不放弃,又怎能记得那是可曾一生?
一切都在结束当中被遗忘,结束事情的最好方式不是在摇头叹息中终于被放弃,而是如陌路的过客一样谁都未曾相识只因缘分走到了尽头。到最后,他不知道那个火遍了他三分之一生命的女孩遗失在了哪里,他也不想知道,但他希望知道一个可以在伤心驻足的空间横流就如从未站在阳光下一般……
……
也许人生没有遗憾就没有美 尽管这份仰天长叹的遗憾迟来了六年。 本文系作者原创 盗版必究。 如有侵权问题 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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