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云〉
二十年前,也是这么个夏天,与她相约来看村头的樱桃树。当时这个村子里没有几家有樱桃树,她家当然也没有。懵懂的恋情如村头那一家树上樱桃,隐隐约约在枝叶间,惹人垂涎欲滴,却不敢去摘。
这村,日落,月上,夜微凉。她带上我躲在这家围墙外,手伸进低矮围墙,悄悄摘下探出头来的小樱桃,树影晃动,栓在樱桃树下的大黄狗,扑影“汪汪汪……”大叫,吓得我们撒腿就跑出二里地,我含在嘴里的樱桃不知啥时候是吃进肚里还是吓落路边,钻进月影婆娑的杨树林后,她塞给我几颗那树的樱桃……
七八年前,她家有了樱桃树,我们却失约了这么多年。
既然惦念,便来瞧瞧。
这夏,春花多半已成泥。午后一点,这村还在午睡,我们却已悄然入村进院,看那一树的红。绿色的叶昂首枝头,充满视线。这果,就恋缀在绿叶间,轻风过,小脑袋,在茂密的树叶间随风东张西望,时不时地还逗弄人家惦记那一下下。那满树的红,是我这些年第一次看见最美的樱桃,如琥珀,晶莹剔透,似红玛瑙,“大珠小珠落玉盘”,仿佛少妇熟透了的唇,鲜嫩、红艳,小巧玲珑,不胜娇柔,触目惊心而又惹人爱怜,连那树下北方人称之为美俏花也低眉搔首,也感觉低它几等。
压水井声响起,不知啥时候躲在树上偷桃的家雀吓得“噗喽,噗喽”拔腿就跑,也吓醒了这村的宁静。反正夏天有些长,这些红色小家伙悠然沐浴阳光,自在成长!而俺这个有贼心也有贼胆的家伙,伸手攀下缀满樱桃的树枝,摘下一串串熟透的樱桃。
媳妇说:辣手催红小樱桃。
轻轻咬在嘴里,酸涩弥漫唇齿间,接着是淡淡的甜和淡淡的香。随着树枝摇晃,熟透的樱桃和一些瘦弱的小家伙就会簌簌而下,落在草间花里。地上的樱桃,自然是门外探头探脑的临家孩子的宠爱。他们心似樱桃,小的没法开口对人诉说他们的惦记。
樱桃树之恋,更恋这一树的红和美,享受着这樱桃树下美妙合影时光,留恋那一树的惹人喜爱。心里无法平静,如那撒腿奔跑的家雀,更似天边缭绕的蓝天白云,凝眸回笑,幸福地再看一眼她家这美丽的樱桃树,与你相拥。因为幸福,含在嘴里,不舍咽下……
这一家的樱桃,虽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美的!
——写于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新惠镇新地村201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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