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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天下不负卿

墨国十年,凤仪宫大殿厚着数宫女,一明黄色龙服的中年男子踱步徘徊着。

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宫女的说话声。

“娘娘,您用力啊!再使点劲,快看到头了!”

突然,天空风云变幻,一条金龙,化作一作金光,洒向了凤仪宫,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墨国的六皇子出生了。

不知是谁突喊一声:“金龙现身!那是金龙呀!”

话一出口,众人顿沸:

“金龙呀!意味着真命天子!”

皇帝大喜,“赐名墨卿殇,封墨王。”

从一生起便被封王,而且是以国姓封王,王加冠为皇,看样子将来墨国皇位非他莫属。

亦同日,同时,帝京第一富商沈南风之妻也临盆在即。

在墨卿殇出生的那刻,沈南风女儿也降生于世。

沈南风前面已生八个儿子,终盼来一女儿,大喜之余,取名沈慕九。

沈慕九出生时不哭不闹,安静得不像一个婴儿,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婴儿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岁的异世灵魂。

她本是X国的一个杀手集团的顶尖杀手,一场精心设置的谋杀,使她魂穿至历史上架空之国墨国。

作为杀手出身的她,从不知情为何物,也从不相信任何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永无止境的杀戮。面对突如其来的爹娘和八个哥哥的宠爱,她不知怎么办,只好沉默以对。

以至外间盛传,富商沈南风的掌上明珠不会言语,乃痴傻之人。

外间虽皆传其女痴傻,但沈南风夫妇对她的爱始终如一,恨不得倾尽所有去对她好。

沈慕九的八个哥哥乃十足恋妹狂,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恨不得以天之星与月摘于妹。

在沈慕九五岁前,基本上很少自行走,不管去哪,都是爹娘与诸兄抢着抱。

犹记,沈慕九第一次开口唤爹娘与兄时,其面之泪和喜,沈慕九一生难忘。

面对他们默默无私的爱和无微不至的关心,那颗冰冷的心渐渐有了暖意。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了家的感觉。

金砖玉顶,流水横穿这偌大的沈府。

柳叶翠颜,红香软枕,一白衣绝色女子闭目浅眠。她就是沈南风之女沈慕九,不知不觉她已穿越此十八年了。

在古代,女子十八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不过因外间盛传沈府女儿及痴傻之人,以至一直未有人上门提亲。再加上沈家太宠爱这个女儿,都舍不得沈慕九出嫁,就一直拖至十八高龄还留守闺阁。

“小九,你别睡了!”

“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了没?”

“小九,你就答应我一起去啦!”粉衣俏皮女子坐在沈慕九旁边喋喋不休。

粉衣女子乃皇帝之妹温雅公主之纪晴。她比沈慕九年小二岁,其性格像个孩子。她此来是邀沈慕九明日同去京郊赏花。

“不去!”沈慕九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听说今年京郊的桃花开得可艳了。小九,你就陪我一起去嘛,好不好?”纪晴摇其胳膊撒娇。

“算了。怕你了!”沈慕九鸡皮疙瘩掉一地。

“谢谢你,小九。嘻嘻!”

“对了,我得先回家去准备明天穿啥衣服好!”纪晴见沈慕九答应,一高兴忘了形象,蹦蹦跳跳离开。

美其名曰,邀她去赏花,还不是为了见她六哥。不好意思直接去约她六哥,就来求她。只要自己去,她的哥哥们必定会相陪,到时自己只好让六哥相陪。

沈慕九心里想着,她这点小心思还想瞒过自己。不过谁让纪晴是自己在异世界唯一的好友,唯有舍命陪佳人了。

第二日,京郊桃林。

沈慕九和六哥沈文轩刚下马车,沈文轩就被纪晴拉走了。

纪晴果然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狠心留自己单独在此赏花。沈慕九岔岔不平想着。

树树繁花树树春!桃花若霞,沈慕九一袭白衣,静静的站在树下,时光在她的背后淌过仿若一幅画。

那一年也是桃花初放,她的哥哥们为讨她欢心,笨拙地爬树摘花,结果摔个狗吃屎,忆起他们当时狼狈的样子,她眉目含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映红了谁的粉面,撷一丝韶光,倾覆了谁的年华。

繁花深处,当墨卿殇一袭素衣黑发踏香而来,看到就是此时此景,瞬间叩击他心。

韶华那么美,令他不敢错过分毫。他痴痴的看着,惟愿时光就此停留。

“哎呦,这是谁家的姑娘,本王怎么从未见过!”突想起一轻佻声音打破这份美好。沈慕九转身一看。? 红衣男子执扇,眼角微微上挑,一脸纨绔的挡在眼前。

“让开,我不认识你!”陌生男子的突然靠近,沈慕九寒气逼人。

在沈慕九转身后的刹那,红衣男子呆住了,心想:好一个人间绝色。只是当接触沈慕九的眼神,他和墨卿殇一样的震撼。

他们怔怔的望着她,那一双眼睛里的神采,冷冷的,冷到空洞,任何东西都可以映入其中,却也无法被铭记。

那一份绝美,是陌生人不可以触碰的。

红衣男子待反应过来,抿唇妖娆一笑,无限风情道“姑娘,可否告知本王你的芳名?家住哪?”

“让开!”沈慕九眼里的寒气更盛。

“原来三皇兄也在此啊!”墨卿殇眉目如画,身如玉树,迈步而来。他眼看她就要发怒了,自己只好出来转移话题。

“原来是六皇弟啊,真巧!”红衣男子,也就是三王爷墨非白漫不经心道。

原来是皇宫中人,红衣邪魅的三王爷墨非白和温润如玉的六王爷墨卿殇。

沈慕九不想与皇宫人扯上关系,趁他们打招呼之余径直离去。

墨卿殇,墨国皇位命定的继承人。

人人垂涎的位置,带给他的不是荣耀,权力,而是束缚。

从出生起,他的父皇就告诉他:

你不可有自己的感情,不可任性而为。因为你是墨国命定的继承人,一切以墨国的未来为己任。

其实,他此生只想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而今天,? 墨卿殇庆幸自己应沈文轩之邀去了京郊桃林,庆幸自己遇到了她。

在今天以前,墨卿殇都是为了墨国的将来而活,在今天之后,他只想任性为自己活一次。

墨卿殇回宫后,即刻遣暗卫查白衣女子身份。

原来乃京城第一富商之女沈慕九,也是好友沈文轩之妹。

不过沈文轩从未提起向自己提起过她,看样子沈府的人很宝贝她,把她保护的很好。而她今天去京郊也是应表妹纪晴之邀而去。

世人皆传沈南风之女痴傻,看样子世人皆愚钝,错把珍珠当鱼眼。

墨卿殇一出生就封王,从束发之年就拥有自己的王府,未再住宫中。

从那天后,沈府便时常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就是墨卿殇。

墨卿殇常去拜访沈府,以各种理由找沈文轩,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沈慕九。

在沈府,沈慕九经常会风到他,不喜与陌生人接触的沈慕九碰到只是点头示意,然后兀自离开,不再理会他。

墨卿殇绐终未放弃。依然往沈府跑得挺勤。

后来,渐渐的熟悉了,偶尔也会聊上几句。

大多数时候,都是墨卿殇在说,沈慕九听着。因为她本是冷心冷情之人,不善于表达。

不过,墨卿殇的一些学文和见识,有时就连沈慕九这个现代人都感到自愧不如。

但是后来的一场意外,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秋之洁爽,月之铅华。

墨国一年一度的八月会,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帝京更是如此!

逛完八月会的墨卿殇在沈慕九在回去的路上,却遇上了一场刺杀。面对数十刺客的刺杀,当墨卿殇用生命护住沈慕九的刹那,沈慕九动心了。

沈慕九前世作为一个杀手,无心无情,但在这刻,心有了暖意。原来也有个人,愿意以命护自己。

墨卿殇在那场刺杀中,身中数剑,虽不伤及要害,但也在床上躺了半月余。

中秋的夜,谁为谁,走过了爱的河流,越过了情的执着,在洒一地的清辉的月光下,动了那颗冰冷千年的凡心。

一月后,梧桐树下,片片叶落。

“九儿,我宁可负了这天下人,也不负你!”墨卿殇殷殷看着沈慕九,生怕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见沈慕九默默不语,他抬手摸了摸英挺的鼻梁,闪烁的目光透露出几分紧张。

其实这段时间,他体贴入微的关怀,肆无忌惮的宠溺,沈慕九冰雪般的心早已渐渐融化。

沈慕吸了吸鼻子,抑制住快要滑落的泪水,点了点头。

一句承诺一生情,宁负天下不负卿。

一念在心,相拥承诺;相行相携,共舞山河;一起繁华寂寥,守望彼此,与你与我。

十指紧扣的瞬间,江山和责任于墨卿殇而言,都已不再重要。此后,沈慕九便是他的江山,他的全部。

明知自古帝王不可有情,墨卿殇还是选择为爱执着,即便飞蛾扑火,他也要一试。

为了让皇帝同意他娶她,墨卿殇在乾清宫的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并以放弃继承皇位威胁,皇帝终于答应了。

随后他们成亲了!

那场婚礼虽然没得到皇室的认可,也没有太子娶亲该有阵仗,但沈慕九不在乎,此生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已足够。

之后,嫁衣红烛合卺酒,他们入了洞房。。

晨间他为她画眉梳发,月出她为他红袖添香。

满屋情意绵绵,灯下俪影成双。

“九儿,若哪日我死去,你会怎么办?”那日,他笑着对她说。

她凝视他,一副很认真的摸样,“九儿愿陪君去。”

他笑而不语,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紧紧地,紧紧地。

三个月后,她怀孕了。他知道后,像个孩子一样呆愣着,随后傻笑“九儿,是真的吗?这里面真的有我们的孩子了吗?”

看他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她觉得此生无憾了!

“哇……哇……”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孩子在九个月后出生了。

墨卿殇抱着孩子,高兴的喜极而泣“九儿,你看,我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你看,而且还是个男孩。”

沈慕九看了一眼孩子,心满意足一笑,随后因产后疲惫过度晕了过去。

当沈慕九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了。

墨卿殇正坐在床沿,因守她三日未眠,此时已有些憔悴。

沈慕九望了眼墨卿殇,四处看了下,未见孩子,她问“殇,孩子呢?”

墨卿殇捻了捻被子,替沈慕九盖好,眼里闪烁着沈慕九看不懂的深邃“九儿,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还虚着。孩子我先交奶娘照顾着,刚吃饱,这会应该已睡下了!”

沈慕九听他这样一说,也就没再继续问。

后来的几天里,她一直没见到孩子。她每次问墨卿殇,墨卿殇眼神有点闪烁,说先让奶娘照顾着。

这让她不得不有点怀疑,孩子到底怎么了?

她打算自己亲自去看看孩子。谁知刚走出院子,却看见他匆匆忙忙的往另外一个院子去了,她忍不住好奇尾随其后,看见他进屋去了。她撬开窗户的一角,看见里面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男子和一个女人。

那个男子是他的好友沐辰,也是太医院的院首。而那个女人,她不认识,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应该病的不轻。接着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对话声:

“她现在怎么样了?”他急切的声音。

“刚取下孩子的心头血入药给她服下了,一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了。”是沐辰的声音。

“那孩子呢?”他问。

“抱歉,孩子我已经尽力了!”

“你这样做值得吗?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亲骨肉!”? 沐辰不忍的声音。

“我必须要救她,我没的选择。”他沉默的声音,斩钉截铁。

此时,一辈子没心痛过的她,心痛到窒息,差点昏厥。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包括他对好,他的誓言,他娶她,都不过是想用自己和他孩子的命去救一个女人的命。

沈慕九愤怒的一脚踢开房门,“墨卿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慕九此时还抱有一丝期盼,自欺欺人的为他辩解,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只是,墨卿殇面无表情道“九儿,对不起!”

“对不起,你竟然说对不起。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 沈慕九眼里的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寂寞,绝望,哀伤。她多希望听到他亲口说,他是有苦衷的。可是一句对不起就相当于默认了一切。

“墨卿殇,我恨你。”

一声“我恨你”,道尽了所有的爱恨情仇,是是非非。遥想桃林两人的相遇;遭遇刺杀时墨卿殇的以命相护,后来近乎偏执的宠溺;以及梧桐树下“宁负天下不负卿”的誓言,都在这一刻成为了过往云烟,随风消散。

因爱生恨,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沈慕九挟着几声绝望的狂笑,狂奔而去而去,瞬息即杳。

沈慕九一走,墨卿殇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你这是何必呢?”沐辰叹息道,迅速从怀中拿出一药丸给墨卿殇服下。

六年后,墨国新帝寿辰。

朝中官员凡有待字闺阁的女儿,都争先恐后的为新帝献艺,要是侥幸被新帝看上,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墨国左丞相也不例外,他上前一步,身微躬,双手作辑道“老臣小女自幼苦练舞姿,特为陛下寿辰舞上一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准了!”殇帝心情不错。

不过左丞相恐怕未想到他的女儿早已被调包,换成了沈慕九。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沈慕九一身红衣步履生莲缓缓而来,那鲜艳夺目的色彩却半点也掩不住她绝美的容颜,反而更显脱出几分清贵之气。

沈慕九的目光淡淡地望向一身华贵紫衣的殇帝,平静的垂下了眼眸,将刻骨的恨意埋入心底,唇边勾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罗袖往空中一甩,宛如深夜绽放的优昙,那一舞可谓是风华绝代。

“左丞相千金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如此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文武百官惊赞着,但也不乏阿谀奉承者。

虽然覆着一层红色的面纱,但是只那一双幽静如月的眼眸就足以让多少人沉迷。

只见她清亮的云瞳闪动着淡淡的莹光。突然,沉静的眼眸中流过一丝坚定和狠绝,瞬间右手的罗袖中多出一把匕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朝龙椅上的殇帝飞去.

在临近殇帝身时,殇帝怔住了, 好熟悉的眼睛!他忘记了闪躲,鬼使神差的抬手去扯沈慕九的面纱。

在这一刹那,面上的红纱随风而落,露出那张绝世容颜。

看着如此熟悉的容颜,殇帝神色恍惚。却听眼前的女子幽幽道:“***吧!”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殇帝脸上苍白如纸,但仍然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叫出了一个深入骨髓的名字“九儿。”

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保护陛下,抓刺客!”羽林军如蜂涌而上。

沈慕九一愣,推开殇帝,手中的匕首也飞快的抽出,带出一片血雨,与羽林军厮杀在一起。

殇帝脸色苍白,用手捂住腹部,道“住手,放她走!”

说完,眼前一黑,晕倒在龙骑上。

三日后,殇帝病逝,举国大丧。

遗诏公布天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寿至,龙御宾天。册立皇长子墨宸为太子,封沈慕九为夙倾皇后,垂帘听政辅佐太子至亲政。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同遵此诏,钦此。

京郊城外别庄,沈慕九临窗而站,嘴角上扬,喃喃自语“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在她的左边站着一红衣华服男子,他是逍遥王墨非白。

“你最终还是下手了,没想到你的恨会如此深!”墨非白狭长的眸子无限苍凉。

芸芸众生,总有一个人,会让你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此生非她莫可。

墨非白从见到沈慕九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沦陷了。

只是后来,因皇差离开帝京岁余。再见时,她已经成了墨卿殇的王妃。他与她,注定是此生无缘了。

直到六年前,他从揽芳阁出来,在墨王府附近的街上,见她晕倒在地。他毫不犹豫的把她救回王府。

她醒来之后,不吃不喝,无悲无喜,如同行尸走肉般。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后来派人一查才知,当时,他问她“你恨吗?”

“既然恨,就要好好的活着。”

“活着报仇!”

她听后,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自那以后,她就一直在他的别庄呆着,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在拼命练一些奇怪的招式。

那些招式看似简单,却又快又狠,招招毙命。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这些奇怪的招式,只要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活着的希望就好!

直到六年过去了,他以为她的恨已经淡了,已经渐渐的放弃报仇了。没想到她最终还是下手了!当年,叫她报仇,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活下去而已。

“卿殇其实是有苦衷的!”一身白衣的沐辰翩然而入,径自走到窗前,站在沈慕九的右边,三人并排而站。

沈慕九没有理会沐辰,还是看着远方。

沐辰顺着沈慕九的目光望向远方,自顾自地说着“这些年,他活得太累了。或者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当年,离国犯境,墨国主帅萧寒的女儿萧若云被离国潜入的细作下了蚀心蛊,以达扰乱墨国军心为目的。而蚀心蛊唯一的解法,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女子所生婴儿的心头血解蛊。”

在沈慕九临盆的前一晚,先皇不知从哪里知道沈慕九就是那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便深夜召墨卿殇入宫,义正辞严地说为了墨国的江山,墨国的百姓,要他用自己的骨肉去救那个女子。萧将军一生为国,两个儿子已经战死沙场,一定要救下他唯一的女儿。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子是先皇的女儿。当年的先皇,深爱萧寒的夫人谢清羽。在谢清羽的一次进宫,先皇酒后乱性侵犯了谢清羽。而谢清羽在回去不久后,便有了萧若云。不过,这段皇室丑闻,甚少人知道而已。

“卿殇本不同意,结果先皇以你和你家人的命要挟。”沐辰说道。

为了沈慕九和其家人安然无恙的活着,墨卿殇别无选择的舍弃了自己的亲骨肉。

为了墨国的百姓太平,墨国基业的千秋万代,他不负天下,不负百姓,却负了一生最爱的女子。

沐辰顿了顿,说“其实你们的孩子并没死,他就是现在的太子墨宸。”

“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是我亲耳听见的!”沈慕九转身望向沐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是他故意让你听到的!”

墨卿殇从出生起便是先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这一切带给他的不是无上的荣耀,而是无穷无尽的暗杀和下毒。虽然,墨卿殇大难不死的躲过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暗箭难防,中了天下至毒—曼陀罗。

曼陀毒,以毒虫万种、毒花万种,捣烂煎熬而成,乃天下至毒,早已消失三百年了,凡中毒者活不过二十岁。

六年前,墨卿殇刚好二十岁。

“那后来呢?“墨非白很震惊,他未曾想到,那永远看似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皇弟,竟藏着不为人知的伤和痛。

“后来,恰巧又出了萧将军那件事,所以卿殇为了让她能能好好地活下去,才会有了她在小院看见的一幕。我本已找到能解曼陀罗毒性的龙血芝,但卿殇却用来救了孩子。六年前,卿殇终于毒发。无奈之下,我冒险采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暂时压住毒性,但他却要日夜受着万虫钻心之苦,生不如死。”

沐辰看向沈慕九,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你不刺他一剑,他也活不过今年了。因为,他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了。”

“情不容你我,舍一切护你而活!”沐辰将墨卿殇临终前的话,告诉了沈慕九。

多少风雨,多少折磨,爱上你,便失去了自我;即便情不容你我,让你恨我,也要舍我护你而活!

犹记那日, 对镜理红妆。

他从背后,轻轻拥抱着她“九儿,若哪日我死去,你会怎么办?”

她反过头凝视他,一副很认真的摸样,“九儿愿陪君去。”

原来,他是故意引她去那个院子,故意让她恨他。他是怕自己死后,沈慕九会随他而去。

原来,墨卿殇从未负沈慕九。相反,他爱的那么深,爱得那么隐忍。

知道真相后的沈慕九看向墨国皇城的方向,似自顾自的说道“墨卿殇,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可能的,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嘴里虽如此说着,眼角却流下一行清泪……

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哪来撕心裂肺的恨。爱恨两难断,恩仇亦难分,是爱是恨谁能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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