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把稀罕加个期限,俺希望很久很久很久 ”
我家是安徽的,翟先生却是外地的,每逢他去我家,我就有了第二职业,翻译官。
前年小妹结婚他和我一起回家,此时正逢年关,村里的老少爷们们都回了家,那三五成群的人在马路上溜达,提前给翟先生打了招呼,让他准备好递烟给长辈们,以示尊重。
翟先生不开口谁也不知道他是外省的,这普通话一漏,叔叔伯伯们的眼神都开始上下打量,他突然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好在在外面待久了,这样的场合也能应付自如,只是碰到这方言,他就开始抓瞎,眼里的迷茫像个无知的小孩。
一个叔伯问在旁边看好戏的我,“苹,恁几个(你今天)回来的吗?”
我讪讪一笑,“夜个(昨天)就回来了,你们在这歇楼里(休息)啊!”
聊了没一分钟,看着翟先生只是露着弥勒佛的笑容,就知道是撑不下去了,刚有撤的意思,村里一个婶婶刚好经过。一直和我说着话,那眼睛还是不停的往旁边瞟,躲不过去只能是拉着翟先生介绍。
“婶,这是俺对象小翟。”
“啥,小寨,哪庄里呀!嫩啥(干啥)工作啊!在啥子地方上班啊!”
翟先生这个姓他们始终没有叫好,包括我妈也是一样,对于别人我更是不指望了,索性就任他们小寨小寨的叫。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无奈,但是家里人就是这种查户口式的问法,我报了翟先生的情况村里的婶子才作罢。
由于冬天太冷,婶子把两只手交叉着放到袖筒里,她不带恶意的打量也是让翟先生全身不舒坦,听我叨叨完她咧嘴一笑,“哟!陕西啊!那是够远的。”
“婶,是山西,不是陕西,大山的山。”
她挑着眉,“对啊!就是陕西吗?大陕的陕。”
我拧不过她也就随了她的意,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我和翟先生临回家时,她和村里其他人夸了翟先生一句,“苹找的这半厥子(男生)长里挺派赏里(挺好看)。”
这句夸人的话,翟先生至今都没学会,若不是有人给他翻译,他深度怀疑这是奚落他的话语。
家里没有暖气,我总卷缩在一起不动,老妈看见我就说:“你都不能咕咚咕咚(活动),像个蜗牛一样,活该你冷。”
翟先生望着我,半天没明白啥意思,我笑的前翻后仰,拉着他的手就去咕咚。他没有浮躁和心烦,明明知道我在一旁心灾乐祸,还总是很配合的一起表演。
晚上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饭菜上齐以后,我妈招呼着翟先生吃饭,“小寨,快点叨(夹)菜,尝尝咋样。”
一整个晚上就听见我妈在说叨菜、叨菜,而这个动词陪伴了翟先生在我们家的每一顿的饭桌上。
爱情就是我在闹,他在笑,“翟先生,俺想对你说,俺稀罕你,若把稀罕加个期限,俺希望很久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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