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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西藏的“毕业旅行”,让我差点丢了小命

“ 旅行,是行走,是修行,是身心的磨练历程 ”

大四,毕业季前夕,我坐在地铁上返回学校。论文答辩已经结束,距离毕业典礼仍有一段时日,用人单位又没有给出明确的报到时间,这让我感到百无聊赖。说实话,我不大愿意为了当个“好学生”而把接下来所剩无多的自由时光全都泡在图书馆里。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自大学伊始,我走南闯北,打着“为国家的旅游业发展做点微薄贡献”的名号做个散财童子。大三的暑假,我曾经独自一人从长沙骑行回到福建。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长途骑行,所以也碰上了不少的麻烦。我睡过凉亭,躺过国道,在黑灯瞎火的山路上打着专用的骑行手电走了几十公里,被村子里的看家狗追得不要不要的。但我可以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没有导游像赶鸭子那般催促着我去他们眼里“真正”的景点特产专卖店。而沿途所看到的那些美丽景致,还有学到的真正只属于实践者的骑行经验,也让我所经历的一切困难都显得不足挂齿。当然,我更喜欢的是了解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还有那些鲜为外人所知的当地故事。这远远要比花几百块钱去吃一顿所谓当地特色菜或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打道回府更让我兴奋。

“呼”地铁进隧道的尖锐呼啸声从我耳边扫过。我拿出手机,准备再筹划一次折腾点的毕业旅行。

“西藏。”冥冥之中,好像耳边有个声音在提示着我,我鬼使神差般地听从了建议,查看了去拉萨的票。再往后半个月的票都几乎售空了,只有大后天还剩一些硬座,46个小时……我不由得头皮发麻,但一咬牙,还是把票买了下去。

三天后,我登上了火车。

这列进藏的火车有三个重要的时间节点,第一,到西宁以后需换乘油车。西宁地处高原,有些人已经开始出现高原反应;第二个是翻越唐古拉山口,这里的海拔比西宁更高;第三,在到那曲地区的时候,需要签署一份免责协议,大致是说如果有不适症状或有可能引发症状的人,可以从这里原路返回。一旦进入藏区以后,所有后果自负。

(终年不化的雪山)

但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大概都是抱着一颗赤诚之心前来的,所以之后我还是看到一个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双目无神的老头呆坐在车上……

当我终于到达拉萨,我发现这座城市比我想象中要繁华、现代得多,只有四周那些耸入云霄的高山提醒着我,这里是西藏。

在预先定好的旅社里,墙壁上四处都是小年轻们写的诸如“要环游世界”、“登上珠峰”之类的豪言壮语,或是牛皮癣般的“某某某到此一游”。房间外是随风飘扬的经幡,当地人说,这是虔诚的信仰,就像一页页翻阅经文那样,象征着他们无时无刻都在认真地诵经祷告。

这里的东西贵得令人咂舌,吃一顿饭的价钱要比其他地区高不少。因为地处高原,很多农作物都无法种植,只能从四川等地运过来。

我在拉萨停留了三天,离开前还是决定报团出行,毕竟西藏太大了。

团里的成员来自五湖四海,还有三个香港大学生。我们去的地方很多,印象最深的是两座山喜马拉雅山脉的珠峰,和冈底斯山脉的冈仁波齐。

(通往珠峰的路)

(珠峰)

由于海拔太高,所以珠峰顶常年都是笼罩在云中,很多人都是扫兴而归。我们去的那天,一个小时以前还在下大雨。有些人开始纠结,能看到山顶吗?但我就是有一股迷之自信,相信一定会看到。因为这几年来,我去旅行的地方几乎都不会下大雨,即使有,也很快会停下。事实证明,我的确有这样的运气,有幸瞻仰了它的容颜。夕阳下的珠峰,大美的黄金色。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俯瞰这尘世间的一切。

寒风过脸的感觉就是接连不断地被扇耳光,阵阵生疼。但我依旧乐此不疲,大半夜穿着羽绒服,跟同伴到户外拍摄星空。

不过印象更深刻的是冈仁波齐,因为我差点在这里送了命。

(冈仁波齐)

阿里,一个平均海拔超过四千五百米的地方,高原上的高原。我在时隔一年之后,再次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体能测试”:绕神山外围走一圈,当地人称之为“转山”,全程五十多公里。

旅行路程安排是,要么去古格王国遗址,要么去转山。司机师傅说,转山很危险,建议我们去古格。但这句话却激起了几个男同胞的强烈反对,来自兰州的张哥说:“来阿里不就是为了转山吗?山都不去了,还有啥意思?”“这两天听说会下雪!”司机很无奈。“管他下什么!下刀子我也要上!”“那行,你们如果非要去,就先签了离团协议,出事我不负责的!”“签就签。”

而我则是因为师傅认为我们没本事走完全程,心里不爽,半赌气地一起签了字。

我们一行四人凌晨一点多就起床出发了。寒风极其刺骨,即便穿着冬天才用得上的羽绒服也无济于事,满地都是扎脚的尖碎石块,无法大步前进。天渐渐变亮,通宵行走,加之高度缺氧,让我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在一段上坡路上,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是为了证明自己尚有体力,还是为了到顶后多休息一会,我已经没有了印象。但在这种地方剧烈运动,氧气是绝对无法靠呼吸补充回来的。我开始胸闷气喘。终于,在走上垭口的时候,两眼发黑,身体险些控制不住地往后直直栽下去。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靠着意念强行前倾身体,“扑通”一声跪下去,也已经顾不得脚下是什么了。随后赶来的张哥把手里的最后一瓶氧气递给我,我踉踉跄跄地吸了几大口,症状才勉强减轻了些。

太阳开始西斜,近距离接触这些终年不化、不知深浅的雪开始让我感到崩溃,它再不像远眺时那般充满诗情画意,相反地,让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我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始好转,踩着沼泽地一样往下陷的雪走着,最深的地方已经没过膝盖,鞋子里、小腿上全是冰冷的雪水。当我脸色煞白地回到住所,听旅店老板说就在我们来之前几天,有两个年纪大的上去之后就再没能走着下来了。

所以在此也提醒想去西藏的小伙伴们一句,千万别作死,不要以为自己身体素质好就没事,不然真的很可能会死。

虽然签了离团协议,但师傅还是回来接我们去了下一站旅游示范村。在这里,我们听藏民说他们的故事和信仰。

早年交通不便的时候,外地的藏民都是徒步到拉萨朝圣,有些朝圣者不幸在途中死去,同伴会敲下他们的牙齿继续前行,带到布宫,并安放在允许的地方,完成他们的遗愿。在“文明人”眼里显得很残忍的天葬,却是他们对自然最纯真的向往。生于自然,生前给四处飘零的鸟儿们喂食做“布施”,死后也把躯体还给自然,做最后一次“布施”。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有资格获得这份待遇,而那些被土葬的,则是被认为该下地狱的坏人。

我对这些不同文化背后的理念都是深表赞许的。因为他们仍然坚持保留着一种东西,在很多汉人身上已经消失的信仰。或许这也是我如此钟情于西藏的理由之一。

因为这所谓的迷信,他们才会如此热爱自然,保护自然。如果敬畏自然真的是迷信,我倒是希望世上的人能够不要像现在这般相信科学了。

而经由解剖得以不断完善的藏医,其实和中医、西医一样,也有着深厚的理论和实践基础,是自成一派的医学体系。

或许,“旅游”和“旅行”本来就应当是不一样的。旅游重“游”,更像是随意的玩乐,而旅行重在“行”,是行走,是修行,是身心的磨练历程。不是专找那些热门景点,哪儿人多就要往哪儿凑,更不是“咔咔”拍完照片发朋友圈之后扭头就走。你需要像一座城市自身的文化那样,沉淀下来,去和当地人聊一聊他们的生活习俗,探访城市的内涵。甚至对你的身体来说,有时候可能无法称之为是一种享受,你会面对很多未知的困难与挑战,气候、语言、饮食方式都是其次,有时甚至会连一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会有困难。但在经历过这些之后,对于精神境界一定是能升华的,也会用更好、更切实的角度和心态去看待问题。

附几张图,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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