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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师傅的抉择:嫁给爱还是嫁给恩?

“ 等老成豆腐干时,此刻的一切都会让你们怀念 ”

银红她是有未婚夫的,所谓的未婚夫,应该算是恋人的升级版,她们订过婚了。这些是海峰告诉我的,银红从来没有提到过她的未婚夫。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银红肚子疼,我就让她先回寝室休息,反正我对过滤这道工序也很了解了,不会再像第一天上班那样出糗了。

我正开着随声听,边听歌过干活,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转身过去我吓了一跳,一个约摸三四十岁的黑瘦男人就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拿眼瞪我。当时是夜晚十点半,过滤工作台上只有一盏不亮的白炽灯,身后消无声息地突然冒出个人来,那一刻,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确定不是虚影鬼怪后,我问他找谁,那男人有些拘瑾地说:“银红在哪儿?”我指点他去寝室后,做包装的海峰上来告诉我,那人就是银红的未婚夫大夏!这让我很吃惊,两人完全就不搭,这男子看去都快是能做银红的爹了,打扮也土,人又木讷,说话时眼神还躲躲闪闪的。

过不了一会,银红来了,她跟我交代了下工作,说已向老徐请了假,要先走了。我看见大夏就站在下一层的阴影中,一动不动地等着。

等他们并排一起走时,看着就更不般配了,女的穿红衣衬得青春,走路也一跳一跳的;男的黑衣牵着辆很老旧的28寸自行车,脚步一拖一拖的。两人一左一右,怎么看也是像父女更多过像夫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从银红口中,知道了更多她和大夏的故事。银红15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家里就靠一个母亲做农活。要养活银红和她的弟弟,当然很艰难,银红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但当时的社会挺看重学历,即便在浮选厂,她和海峰是同时进厂的,因为她只有初中文化,她就成了临时工。而小她三岁的弟弟建方并不长进,在学校里打架把别人打成重伤,被开除出校,还要赔一大笔钱,家里拿不出钱就要负上刑事责任。在这艰难的时候,是同村的大夏帮忙出了钱。大夏是做珍珠蚌养殖的,那些年这是个不错的营生。大夏还把建方也带在身边,一起干活。对此,银红的母亲非常感激,要将银红许配给大7岁的大夏为妻。

银红说大夏看上去有些老成,但人很好,对她挺照顾的,不时会买些吃的东西拿来,那天晚上知道银红肚子不舒服,大夏二话没说,拿了些药,骑了二十几里地半夜赶过来。

我问银红,那你喜欢他吗?银红一愣,没有回答,只把眼光转向池子里不断旋转的滤板,看着吸满的矿粉轰隆一下掉进包装袋里。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银红才说:“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说完又马上补充说:“但他对我真的很好!”

银红做我师傅的时间并没有满6个月,她就回家结婚了。几天后,她和大夏还特意跑回厂里来发喜糖,一身红衣,喜气盈盈。

再次和银红邂逅,是在熟溪旁的广场上。彼时我已从浮选厂下岗了,眼前的银红比当我师傅时老了,我也知道这是句废话,光阴面前没有谁能真正逆生长,但我说的老并不是指容颜,更多的是感觉。银红身边有个5、6岁大小的男孩,绕着她一直跑,我问她过得怎样?她说前几年就在家带儿子,现在儿子可以上幼儿园了,她准备再去厂里打工。我说在家帮大夏不是挺好吗?如今下岗狂潮中,工作也不好找。银红说钱少点也没啥,图个自由一点。

和银红告别后,我想起了和她在浮选厂的初见,那时我们都还年轻,对生活都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憧憬,想要有个永远相爱的人、想要有钱、讨厌上班,讨厌浮选厂潮湿嘈杂的环境。但当时的海峰说出了一句真谛:你们都还是嫩豆腐,等老成豆腐干时,你们会明白,此刻的一切都会让你们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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