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消消火,外面的天儿这么闷,快喝点水凉快、凉快。”我说。
这会儿,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老刘厂长,我收回了前些日子如同讲故事一般在酒桌上娓娓道来的老刘厂长的遥远回忆。
咯,有时候我觉得我经常友情客窜的角色,应当是一个主要负责抓思想政治工作的政委。
可能你认为,表面上看起来,不就是劝说劝说吗,那还不简单,实则却很难。
劝说不好,反成了火上浇油,劝说好了,未必是你的功劳。
哎!说白了,这事不应当由我管。我时常宽慰自己,既然是店里的老员工,就应当努力的去做事,不该计较,自己也曾嘲讽过自己,铁打的员工,流水的老板。
这会儿,老刘厂长缓了缓情绪说:"自打给他打工,将近一年的时间,就刚来的时候开了二个月的工资。总说我家里不缺钱,可着那些家里缺钱的来,那是那么一回事吗?我成了免费的长工了?"
"你们说,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给他到处补窟窿,我老伴说自从我给他打工以来,家里好像招了贼一般,米面粮油时不常的就得丢点儿,防我跟防贼似的。就这样,工厂里吃饭的问题还隔三差五地断顿,气得我早就说不想干了。"老刘说。
"哎呀!老刘,他跟谁都那样,你别生气,喝水,喝水。"晏姐说。
"以前单位里的一个老朋友跟我说,单位现在招人修园子里的绿植跟看家护院的,比在这块挣得多,上一天休息一天,我就托人想去。前天,托的人给我信儿了,说过几天你可以来上班了,把我给高兴坏了。你说我这不是乐极生悲吗?
昨天,托的那个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不能来了,来了人家也不敢用你。你就在老中那块儿上班,哪儿也不能去,你要是一走,老中跟我说了,他管我借的那二万块钱,就不还了。所以,老刘,这事我帮不了你,老中昨天找到我说,看谁敢再给他拆台?”老刘厂长说。
“你说窝火不窝火吧?就算我是你们家免费的长工也不带这么整我地呀?”老刘厂长说,“可气死我了!这么多年,我真没看出来他这样?”
这会儿,老刘厂长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黑察察地泛着点红。
哎!
一想起发工资,一般地员工都是在发工资这天特别的高兴,有钱花了,而我总是在这天很郁闷。
不知道自己又会犯上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小错,因此扣上点小钱。然后,老板又大发慈悲地把这点钱算是打赏你的,恩赐给你,那意思你是不是应当立刻跪地磕头“谢主龙恩” 。
呃,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有点别扭,既然给你了,也不想多说。
这方面我到是挺“配服”晏姐的,给她写一个大大的“服”字,不服她都不行。
晏姐自打处对象以来,也小大溜的有一年了,一方面是爱美了,开始是打死也不穿的花不留丢的衣裳,现在不穿还不行了呢?
另一方面就是把男人跟儿子一样的宠着,嘴里说着男人大男子主义,他给你做的饭不吃不行,给你买的衣裳不穿不行,非吃非穿不可呢?
哎呀,那说话那小动静,让听的人骨头都酥了。一丁点也没有了当年抄起门后的铁锹唱上一曲:“大河向东流啊,天上地星星参北斗啊,哎嘿,哎嘿,参北斗啊......”的简单粗暴的劲头了。
有人说,最能让一个人惊变的,恐怕就是爱情了。
你若发现身边的人在某一天突然爱打扮、开始减肥,整天照镜子,又神神秘秘地打电话啥的,一准是搞对象或者网恋。
说起来,这事根本就不在于年龄的大小,或者是以前有过什么样的感情经历。有些人就是喜欢沉溺在恋爱之中,用所谓的甜言蜜语来麻醉自己,哪怕是付出在多的金钱也在所不惜。那些在金钱的麻醉之下迅速升温的感情犹如背后生出一双翅膀,跨过巨大的年龄之差的鸿沟,纵有万般的险阻也一往直前。
我没有在私下里问过晏姐老板发工资时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每到那天,都能看到到她跟我截然不同的表情,喜滋滋的给她对象打电话约时间吃饭。
有一回,在跟管理仓库的暴米华(她有一个很好听的绰号苞米花,大概就是名字的谐音而来,她本人也乐意别人叫她这个绰号,觉得既好吃又好看。)姐共同吃午餐的时候,听她说中总经常管晏姐借钱,而且,晏姐已经借给中总不少钱了。
听得我是目瞪口呆,用苞米花姐的话说就是:“这事听着就新鲜,老板从员工手里边借钱周转生意,有借老板那些钱,你自己做老板去多好,还打啥工呐?
而且,每次发工资跟谁都一样,把你应当拿的钱给你,还非得整点事儿,打上一巴掌在给你个甜枣,让你领他个人情,真不知道他是咋想地?”
我很惊诧的问苞米花姐:“晏姐哪来的钱借给中总,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你还不明白?自己想去,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完这句话的苞米花姐看着我狐疑的脸就哈哈的笑起来。
说句真格的话,当时我还真的被苞米花姐的笑整迷糊了,这都哪跟哪呀?
苞米花姐属虎,刚刚退了休,长着跟老虎一般大小的大脸盘子,又偏偏喜欢那种爆炸式的大波浪的头发,这一年到头的也不知道花在理发店里的钱有多少?
自己心疼钱但又爱美,没办法。每次她整完头发,远远的望去,整个浪一个头重脚轻的感觉。特别是在穿上她最喜欢穿的一件虎皮纹的弹力紧身的旗袍裙时,慢慢悠悠地在大街上向前倒腾着小碎步,仿佛是一个会移动的香菇。
她曾经跟我说过,因为裙子太紧,迈不开步了。
呵,我有时候就这样的告诉她,她自己也呵呵的笑,笑点很低,一点事儿能让她笑上好几天。
“我说的话你在听吗?”老刘厂长瞪大了一双线一般地眼睛盯着我说道。
“当然,当然在听。”这会儿,我收起了发着呆的表情跟游走思绪说。
晏姐说去洗手间洗手,半天也没回来。这会儿,连忙拿出几瓶饮料递给老刘厂长。
“倘若您认为我能帮上您什么忙 ,请您尽管吩咐就是了。”我说。
因为相对于店里所有的人员来讲,如果按级别来划分,虽然店面跟工厂是分开核算的,但我也只是一个老资格的职员,老刘厂长应当是我的上级领导。
一时,他沉默了。
其实,我能体量到老刘厂长在心里酝酿很久的这股火,迟早是要喷发出来的,不过是赶上了这个档口。
我相信,老刘厂长说的话没有半句的假话,但还是让我很吃惊,吃惊中总做事的手法跟底线。
哎!这也就是在这个崭新时代,此时,我得感谢工业的革命化,在也不用鸡打鸣去当上班的铃声了。
“您看,您来这儿工作这么久了,你们俩又认识这么多年了,您哪里舍得离开呢?
当然,他更是了,您一走,谁还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到处去给补窟窿。
他呀,一准是慌神了,怕您走。说白了,就是舍不得您走啊?您自己想想,您说呢?”我劝慰道。
“不错”,老刘厂长说道。“一直都是,以前我没退休在单位里也是。”
我抬头看着老刘厂长,刚刚那瞪起来的线一样大小的眼睛,这会儿瞇得连线都有些看不清了。就是这一双线一般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总是给人笑眯眯的感觉,好象是啥事都不是事的老好人,的确,老刘厂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
这会儿,劝说安抚走了老刘厂长,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钟了。我说店里怎么静悄悄地,大家都吃饭去了。
实在是没啥胃口,随意泡上了一碗方便面,方便面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好主义,自打我记事以来,感觉大家很是买账。
我不得不说上一句,我是吃着泡面长大的,我的儿子是吃着干脆面长大的,就在昨天晚上还吃着他最爱的小零食,方便面的表兄弟干脆面。
我到是没有留心过方便面在全世界的销售情况,但我想,就凭我每天出行在不同的地点,时不常的能闻上一股泡面的味道,还有火车上大多数的人都在吃饭的档口手里端上一碗泡面,商场里那一大面城墙似的方便面墙,没准我们国家某一天,在这个世界上能吃出个遥遥领先的食方便面第一大国。
"又吃这玩意儿阿?"香菇姐站在小仓库的门口说。
啊,哈哈!
"一会儿,老晏吃饭回来,你到小广场上找我。"香菇姐说。"雨停了,外面空气好,到下边转转。"
嗯,好! 我跟她点着头。
这会儿,正低头吃着呢,感觉一个人影坐在了桌前,我以为是晏姐,一抬头发现是杜鹃的老朋友余答应。
"啧、啧、啧,你就吃这玩意儿啊?"她说。
"阿,懒得动弹,对付一口得了。"我说。"你有事?"
"你吃吧,我没有事。"她说,"杜鹃在忙什么?"
"杜鹃没跟我说她在忙什么,你找她有事?"我问。
"我不找她。"说完,她站起来,在店里四处看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今天,她看起来有点奇怪哟!又想着琢磨杜鹃,不能吧?
这会儿,看见晏姐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口袋苞米花,边走边吃。
忽然,想起苞米花姐还在小广场上等我呢,连忙从店里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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