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君野香眼前闪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东太今璨,你小子在吗?答应好的,修好的项链呢?"
一转头,新日九帅气的面孔映入眼帘。
君野香惊恐又带有点儿意外地说:“新日九,你怎么捡到的?”
“什么,怎么捡到的?我不知道啊!”新日九装傻地做了做手势。
“你别装傻了,这不是项链是什么?”君野香拿起手中的紫宝石项链晃了晃,那紫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耀着非凡的魔力,闪得差点儿让新日九垂下了眼眸——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终于,新日九忍不住奔过去,牵起君野香的手就朝后方空无一人的地方跑去,君野香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从他有力的手中挣脱出来。
君野香生气地说;“干什么呀?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也请不要不顾我的感受。”
“对不起……”新日九顿了顿说,“其实,从刚开始,我讨厌的人就不是你,事实上,我根本就不讨厌你。”
君野香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心里像坠入了一块铁一样,她犹如只身从空间的另一端毫无征兆地被翻转到一个全新的局面,他的目光在她的眼中跳转而过,她手中的温度随阳光和微风慢慢蒸发,刚才的一幕幕重演——在她的脑袋中一页页地翻篇。
尔后,她的眉头舒展了,此时此刻的感觉无法言喻,犹如一缕阳光穿透她的心扉。
新日九凝视着她,绞尽脑汁地看着她的思绪在她冷静的面孔上像一缕缕波纹一样构造成图。他最终放弃了,他猜不出她的心思。
“我喜欢你。”他的目光直视着她,直直地射过去,使君野香动弹不得。她只有一句话不说,傻傻地,傻极了,嘴唇呆呆地在那里翕动。这使得新日九有点儿尴尬,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颊微微发烫,竟发红起来。他心里念叨着:“我只想得到一个答案,得到一个回应,你喜欢我吗?”结果,时间没有回应,微风没有答话。
“对不起,新日九,我不喜欢你,我不能欺骗自己。”君野香开口道,这句话无比清晰地烙在他迟钝的感知上。她望着他眼中的倔强转瞬即逝,“对不起……”她安慰道。
新日九走过去,阳光依然热烈,绿树依旧荫茂,他的面孔依然如常平静,眼睛里的热烈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点痕迹,他拉过君野香的手臂,一眼也没有看她,像个大人一样嘱托她,郑重其事地说:“那么,祝你在以后能够幸福。”“谢谢!”君野香回应道。
风飒飒,阳光如炽,热烈的背影滞留了又义无反顾地从此时此地掠走了,留下了悄然、永恒、冷漠、热烈、满足与失落。
项链找到了,有一处地方却变得空白了,是由对一个人的讨厌变成了什么都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不化解这场误会,继续下去,至少自己不会为他的失落而内心不安和感到一丝痛苦。
“君老二……”新日九回头道,他眼里充满不屑,语气强硬。
君野香的心情一下子由晴转阴,生气极了。
“那条项链是我……在后面花坛捡到的,那天看到你在找什么东西,正巧它被我看到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新日九冷酷地说道。
他……原来还是这样的人,真是小气呀……
“我撤回我刚才所说的话,我是指我心里面的……果然,我还是讨厌你呀。”君野香愤愤地说。
“那就好……”他转瞬竟然有点儿高兴。
这天,夜静得像湖水一样,星星们都像是沉落在湖底了,不见一丝踪影,后边的桦树林沾染着几声蝉的鸣叫,像是给夜更添一份愁绪。
已经八点钟了,室友们都在做自己的事。宁群星在台灯下温习功课,百纳川枕在床边专心致志地写着曲谱,与自己同一个班的泉溢正在打游戏机,虽然发不出打游戏机的声音,却听得见时不时从泉溢喉咙发出的笑声,还有看得见他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
平时吵闹的新日九却变得异常平静,钻入被褥,准备忘记一切烦恼,而君野香的面孔却再一次闪现在他的面前,挥之不去。
大约三十分钟过去,当大家正准备洗漱的时候,却从底层传来嘈杂的音乐声——
若是在平时,新日九早就拉上百纳川去串门了,可是现在他却懒得有这个心思去大战一场。
新日九只对下面一吼:“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流云奕只听到楼上天花板一震,于是发了飚似的推开寝室门,朝上面喊:“新日九,你小子嗑药没?怎么的,精神有点儿不正常啊!”
“怎么回事,心情不好?”百纳川冲上前拉着他的手臂。
只见新日九只穿了一个裤衩便疯了似的冲出门外,“哐当”作响,他吹着风,发汗的皮肤被凉风吹得火辣辣的,他扯着嗓子向饱满的空气里大吼:“我喜欢你——君野香。”眼泪从红红的眼眶里滴落下来,滚烫滚烫的。
回到寝室,全身轻松的新日九一下子倾倒在床上面,呈“大”字形,眼睛里滚出的热泪被蒸发在刚才忧郁的空气中,随风而逝。
他脸上写着“平静”二字,随后两个酒窝显现了出来。
泉溢对躺在下面的新日九说:“原来,是喜欢上人家了,多大点儿屁事啊!”泉溢笑得抽了筋,新日九扭过头去白了他一眼。
这时宁群星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望了他们一眼,疑惑着。
“君野香……”宁群星心里想着,随后开口道:“今天遭拒绝了?”
“嗯……”新日九应道,随后两股眉毛拧成一团。
“我喜欢她,别说了……反正我是要走的……”这时,新日九莫名流出来了眼泪……
沉默半会儿,宁群星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安慰了他一会儿。他搭着新日九的肩膀,平静的脸上突然闪烁着一丝慌乱,时间突然只停留在这一秒。
“为什么?”泉溢紧张地问。
空气又突然安静起来。
“我走了,你们会不会想我?”新日九问。
“怎么会呢……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啊!”泉溢笑着说。
“……”新日九进一步沉默。
“怎么说这么无厘头的话呢,你在骗人吧,……喜欢她也不至于就要离开这里呀?”百纳川说。
“我会……”新日九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在他的眼眶里面打转,泪如泉涌,他倏地钻进被窝里,床“咔吱”作响,一片沉寂。
第一节上课铃响了,新日九的眼睛肿肿的,像两颗灯泡一样,他也顾不上帅气了,只是当女孩子们走过来时,连忙伸出手用以遮住,慌乱又慌张。
不行,他不能这么无精打采,颓废,自己讨厌这样的自己啊!但他一想到……离开,他的心都开始颤抖了,难过得不行。刚开始是因为君野香,后来竟然也没有想到与这群兄弟的牵绊也在紧密联系之中,不得不考虑了。
自然而然地伤感,难过得不行,想哭。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拖一步地奔下楼梯,走在操场上,终于,风吹干了他的眼泪,只留下了两道泪痕。
“你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宁群星走过来,用手抚上他的肩膀,挨着他一起走。
他们走到了小卖铺,小卖铺阿姨观候着,看着他们。宁群星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新日九一瓶可乐。
“你打算旷课吗?”宁群星问。
……
“我正有此意……”面对学习,他毫无心思。
“那好吧!我陪你。”
新日九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说:“嗯,好!”
于是,他们溜出了校园,一路奔到了网吧,打了两个小时的游戏。
“穿越火线,你还打得不错,我以为你变了……不再是那个叛逆少年了。”新日九看着他说。
“我不敢,因为在老妈的眼皮底下……不过,这是唯一的一次。”宁群星说。
宁群星点了冰镇花螺(正好肚子饿了),他面不改色,新日九惊异于他的镇定自若,说:“我们马上要回去了,你不怕我还怕。”
“吃完了,我们就回去,主动承认错误不就行了,旷课又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宁群星瞥了他一眼。
“胆真大!”新日九垂下头,享受着这静谧的空气。
已经隔了一个时辰了,分针在悄悄地转动,所有的陈杂都在静谧之中被慢慢磨平糅碎,不见踪影。
“我们骑自行车回去吧!”宁群星说。
“嗯。”新日九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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