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律师所，顾慕白凭良心保证律师所从来没有任何灰色收入，又是怎么会违法？
顾慕白额头的青筋都已经凸起，“是谁先发现的？”
“我。”老刘站了起来，“老白今天早上打电话跟我说他请假前忘了核对一笔账单，我向小霍申请了权限。”
顾慕白问道：“是什么账单？”
老刘想了想，肯定的回复道：“上个月律师所买的那些盆栽。”
霍南启脸都青了。
那些盆栽是顾慕白要求买回来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像江瑶歌对宋清语说的那样，听说设计师们对这些感兴趣，顾慕白就早早做好了准备。
带宋清语来律师所不是偶然，是顾慕白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律师所人人皆知。
盆栽是顾慕白要求买的，这笔账单顾慕白也自己确认过。
出了问题，就是顾慕白身上的责任。霍南启刚刚还检查了一遍都没说出这个问题，谁能知道是不是霍南启干的？
众人神色复杂，顾慕白也沉默许久，最后，顾慕白直接坐在了地上，毫无形象，“老白什么时候回来？”
老刘看了看消息，回答道：“还在住院中，估计最近都回不了。”
顾慕白心中一惊，“住院？”老白身体一直挺好，平时无病无灾，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请这么久的病假
老刘淡定回答道：“只是肠胃炎，严重了点，这两天还在被胃镜折磨呢。”看见顾慕白一身疲倦，老刘小心翼翼问道：“慕白，你今天……怎么了？和老婆吵架了？”
不说这一句还好，最后那一句一出来，顾慕白好不容易重新建起来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了，目光瞬间呆滞。
霍南启赶忙站起来，捂住了老刘的嘴，“大哥，您别来折磨我了……”顾慕白发起疯来，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事情本来就多，霍南启实在是头疼得很。
老刘还没搞懂状况，只见顾慕白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关闭了霍南启的电脑，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众人，如同黑夜中的鬼魅。
他也没有继续排查的打算了，看着下面的人，淡淡说道：“我信你们，才会容纳你们。律师所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什么事，如果有人觉得我过得太顺意，那我无话可说，但是……”
顾慕白阴沉了脸，“要是让我找出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啃我的骨头，我会让他连骨头都保不住。”
顾慕白阴森森的看着下面上百的人，语气毫无波澜，却透着无尽的寒意。
所有人打了个寒战。
霍南启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接话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账户冻结的事我们会解决的。”
霍南启话音刚落，律师所的大门就被人打开。霍南启眼尖，立刻认出是顾时庚的人，心中猛地一惊：凭顾时庚的性格，没有重要的事，绝对不会在这种大庭广众的时候来找顾慕白的。
霍南启忙打手势让众人散了，但此情此景，众人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刘走到霍南启身边，问道：“他们是谁？保安怎么没拦住？”
霍南启哪里还有心情跟他解释，神情慌乱了一阵，干脆不回答了，直接往顾慕白身边走。
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领头的人大步迈到顾慕自身前，皱眉道：“找到了，宋小姐是在昨晚出门的时候被绑架了，但是……我们找到线索的时候太迟了，目标已经出国，上船后……我们跟丢了。”
顾慕白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你说什么？”
领头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们办事不利。我们的人会继续追踪的……”
“你说什么？”顾慕白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全是崩溃，“晚了？跟丢了？”
底下的律师所的众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说什么？
谁被绑架了？什么太晚了？
底下一片混乱。
老刘离他们最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明白顾慕白今天为什么这么憔悴，仿佛变了个人。他现在只想扇自己一巴掌——听听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换作暴怒中的顾慕白，这个时候应该开始动手了，但顾慕白只是不断重复着上面的话，语气一句比一句绝望无助，“出国了？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跟丢？你们不是顾时庚的人吗？清语呢？我问你们，清语呢……”
“哥！”霍南启看不下去，猛地拽了顾慕白一把，把他拖到后面，随后，对弯着腰的男人骂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查啊！”
男人直起身来，利落转身，迅速离开了。
顾慕白还在喃喃自语，霍南启“啧”了一声，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人扔进了一楼的招待室。
大厅还是混乱的，霍南启昨晚跟着顾慕白和白鸿跑了一晚上，睡了不到三小时又开始高强度工作，喉咙实在是吼不出声音来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个喇叭，站在人群中喊了一声。
霍南启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冰冷：“要么，全部给我散了。要么，今晚所有人都就在这里，我一个个排查嫌疑。”
所有人安静了几秒，随后，纷纷闭了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
霍南启原以为今天应该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仅仅是安静了那么几分钟，出去的人又被赶了回来。
只见五六名穿着警察制服模样的人拿着执照走进来：“处理公务，打扰了。”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当律师所是超市随便进呢？今天门口的保安都是睁眼瞎了？
毕竟素养还在，霍南启纵然心里再不爽，也把这句牢骚话憋进了肚子里。
顾慕白还在招待室，估摸着出来也是丢人现眼，霍南启索性挤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走了过去：“李警官，今天怎么来我们这了？抓逃犯啊？”
带头的警官在他面前站定——正是昨晚因为不能立刻立失踪案而被顾慕白大骂一通的警官。
顾慕白曾经协助过他们破案，因此律师所和警局有着还不错的交情，也正是顾慕白昨晚能毫不忌讳的破口大骂的原因之一。
李警官在工作上从来不讲私情，这个时候，只是冷着脸问道：“顾慕白呢？”
霍南启憋了一天的怨气终于爆发了，“李警官，过来不说一声就闯进来，是为什么过来也不说一声，我哥私事还没解决你也知道，你们是看我们的保安是软柿子，还是觉得我们律师所最近好欺负？”
老刘在一旁扯了扯霍南启，霍南启不做理会。
李警官收了自己的执照，环视了一遍四周，叹了口气：“你们的账户被冻结了是吧？有人举报你们贪污受贿，涉嫌灰色产业，顾慕白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霍南启正巧因为这件事没处发泄：“谁举报的？我还没说冻结的事呢，我们律师所成立六年了，走不走灰色产业社会都有目共睹，你说说我们涉嫌哪一条灰色产业了？账户冻结的事我们自己都还没查明白，查都查不到，你们现在来跟我说我们被举报了？”
李警官冷静的听他吐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和暴躁情绪，也不打断。等国南启说完，他极为沉着的从胸口抽出一张单：“查不到账户相关信息是吧？你看看。”
霍南启没好气的接过，打开，顿时愣在了当地。
因为账户冻结没办法登录，以至于到现在，霍南启都没办法了解账户内部的资金情况。
只见那张纸上的数据，明明确确的写着：转入资金，三百万。
就算是平日里顾慕白接的最大的案子，都不可能是这么大一笔数。
老刘看见他的反应，顺势接过了那张单，同样的。和霍南启一样愣在了原地。
“这……李警官，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老刘一时间难以接受。
飞来横财，非灾即祸。
李警官淡淡的看着霍南启，回复道，“没有错，我和银行那边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是你们律师所的资金转入。顾慕白呢？让他出来。”
“我去找他。老刘，把事情跟大伙们说说。”霍南启安排着，进了招待室。
顾慕白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沙发上，神情呆滞。
“顾慕白。”霍南启面无表情的喊他的名字，“起来，摊上大事了。”
顾慕白无动于衷。
霍南启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自顾自说道：“律师所账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入了六百万，被举报涉嫌灰色产业链了，警察上门来了，你要跟他们走一趟。”
顾慕白仍旧没有理会。
霍南启实在是累了，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腿，“我累了，我要休息，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帮你应付了，我要休息。丢了个人被你折腾的像快要死了一样，我怕宋清语还没找到我就已经被累死了，你要是不想干了，先给我的辞职书签个字，我这辈子打死都不给你做事了。”
顾慕白的神色终于有了微妙的改变。
霍南启见这些话有用，撇了撇嘴，继续说道：“你还干不干？不干说一声，你回顾氏继续当少爷，我继续玩。”
反正我也不是顾氏的直系成员，回不回家都无所谓。霍南启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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