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荒凉的郊外,冷风呼啸地吹着。四周高低不平的土丘,杂草丛生,一眼望去,一览无遗。
“就是这儿了。”一个黑影唯唯诺诺道。
“你确定是这里吗?”沧漓一身黑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属下曾亲眼看见的,她们就是在这里似乎在布什么阵法。”黑影如实回答。
沧漓环顾四周,来来回回走了几遍,表面上看确实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见沧漓略施法术,一时间狂风大作,地上飞沙走石,沧漓正在还原过去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可惜这里已经被别的法术给消除了曾经留过的痕迹。
“果然有问题。”沧漓不禁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以至于顾清婉要费尽心思抹去使用过法术的痕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黑影迅速地在草丛里穿梭着,然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它指了指一片草叶,看向沧漓:“这里。”
沧漓缓步走到黑影的位置,俯下身,从一堆杂草中摘下了一片草叶。这片草叶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但早已经凝固。
“这是血。”黑影肯定地说。
沧漓嘴角微微上扬,手里的草叶化作了灰飞,他又在那块草地上找了一遍,甚至翻开了泥土。
潮湿的泥土,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沧漓捻了把土放在手心里,低头嗅了嗅,笑道:“果然是血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血?”黑影奇怪地问。
“能用血作为媒介的法阵,恐怕就只有禁术了。”沧漓更加兴奋了。
究竟是什么,能让顾清婉以血为媒,不惜损耗自己的灵力,也要使用禁术。
沧漓起身,这才发现这个位置十分特殊。他所站的这个位置地处阴,面前是座山,山体陡峭,山上长满了许多杂草。
黑影像是知道了沧漓心中所想,飞了起来,绕着这座山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属下并没有找到任何异样。”黑影回到了沧漓身边。
沧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座山,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果然,这座山上的植被虽然千奇百怪,但有个地方却长着不属于这个时节的草,这种草很特别,只有在极寒之地才会生长。
沧漓抬手,一团气流吹动着那块山石上的植被,叶子全都飘了起来,露出了原本遮掩住的地方。
“居然有个山洞。”沧漓笑道,“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黑影又飞了上去,在山洞口看了看,又飞了下来:“里面只有一口棺材。”
“哦?”沧漓有些怀疑。
花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藏一口棺材,还不惜使用禁术,难道这棺材里放着的是……
沧漓想着,伸手朝着洞口一吸,一口冰棺从里面飞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冰棺一落地,周围方圆几里的草木全都结了层薄薄的冰。黑影赶紧飞到半空中,要是迟疑了一步怕是早已和那些草一样被冻住,连沧漓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千年寒冰啊,若是普通人靠近方圆几里之内,怕是会被冻死都不为过。”沧漓将自身的灵力转化了一部分作为抵御寒气的屏障,一步步走到冰棺前。
冰棺里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从他的衣着和发型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是个古代人。再根据衣裳的样式和风格,可以分辨出他是唐朝时期的人。
沧漓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去,眼底生起一抹杀意,他伸手触碰冰棺,即使有屏障保护自己,但凛冽的寒气还是让他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顾凌恒,你居然还活着。”沧漓的手捏成了拳头。
“需要属下把这冰棺毁了吗?”黑影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沧漓当然希望能毁掉冰棺,这样顾凌恒就永远不可能复活了,但一想到顾清婉为了他竟然不惜花了如此大的代价,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说不定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不必。”沧漓说着用了半成灵力打开了冰棺,又是一股寒气席卷而来,沧漓一时没加强防御屏障,被寒气伤到了一点。
“还是让属下来吧。”黑影虽然惧怕千年寒冰,但还是咬牙飞了下去。
“不用你插手!”沧漓制止了它。
沧漓又用灵力幻化出一把黑色的匕首,轻轻地他的手心割了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流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血分别滴在了顾凌恒的额头、心口、双脚脚腕,然后默默念起咒语,沧漓的身上飞出一团团黑色的烟雾,烟雾在冰棺上面徘徊了一段时间,然后纷纷进入了顾凌恒的身体里。
沧漓又施法把他的身体从冰棺里抬了起来,将自己割开口子的手伸向他的方向,又念起另一个咒语,无数的血丝从伤口上飞出来,飞到了顾凌恒的身体里,顾凌恒原本苍白的脸慢慢有了血色。
“这是?”黑影忍不住惊叹道。
沧漓完成施法,因为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又加上之前被千年寒冰伤到了,沧漓勉强地稳住了身体。
黑影想去搀扶他,却被他挥手拒绝了。
“这是我暗巫族的秘术,以我的血为纽带,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沧漓顿了顿,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复杂情绪,“复活的人不是真正的活着,而是像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他只会听从让他复活的那个人的话,遵从一切命令,衷心耿耿,直到肉身消亡。”
黑影听了不觉得有些害怕,它虽然为影奴,但是好歹也有自己的意识,而复活的顾凌恒完全不会有自己的感觉,就像傀儡一样,只听从创造他之人的指令。
悬在半空中的顾凌恒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眼里毫无生气,如同一潭死水。
他整个人站了起来,缓缓落在地上,目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沧漓看向顾凌恒问。
毕竟这个秘术他从来没有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顾凌恒双目空洞地看着沧漓,回答:“名字……我的名字……”
没想到他连名字也不记得了,沧漓提醒他:“你叫顾凌恒。”
“我叫顾凌恒。”顾凌恒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虽然顾凌恒看上去确实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但沧漓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伸手变出一把小刀,递到顾凌恒的面前,说:“用它把你的右眼割下来。”
“是。”顾凌恒毫不犹豫地接过小刀,慢慢地将刀尖对着右眼。
当刀尖离眼珠只有一公分的时候,沧漓喊道:“停!”
顾凌恒很听话的停住了。
沧漓一挥手,那把小刀顷刻之间化作虚无。
“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了。”沧漓拍了拍顾凌恒的肩膀。
顾凌恒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稳稳地站住,低下头,表示遵从的意思。
“顾清婉,不知道我这个惊喜,你会不会满意?”沧漓看着顾凌恒大笑了起来。
是夜,乔诗韵回到家中,幸好她及时发现顾清婉寻着她的能量痕迹跟着她,略施小计摆脱了她,否则以她现在的能力怕是打不过她。
乔诗韵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虚弱地打开了灯,直接倒在沙发上休息了起来。
“想不到你也会搞得如此狼狈?”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窗户前。
乔诗韵警惕地抬头一看,原来是沧漓。
“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不敲门,直接进我家了?”乔诗韵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凶巴巴的?”沧漓从窗户前走了过来。
“要你管!”乔诗韵冷哼一声。
沧漓的目光落在了她受伤的那只手上,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我来帮你疗伤吧。”
“不需要。”乔诗韵侧开脸,不去看沧漓脸上的表情。
沧漓并没有听她的话,直接抓起她受伤的手,略施法术,止住了血。
“看见你受伤,我也会心疼的。”沧漓的表情很认真,看得乔诗韵有一瞬间的失神。
沧漓的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冰冰的,反而很温暖,她并不讨厌这种温暖。
乔诗韵突然猛地抽出手,自己刚刚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沧漓以为又惹她不高兴了,自讨无趣地笑了笑,正准备离开,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乔诗韵神秘地说:“对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不要。”乔诗韵果断拒绝。
“你别这么快拒绝我啊,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沧漓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是吗?”乔诗韵不相信他。
沧漓冲着阳台拍了拍手,喊道:“出来吧!”
一个人隔着窗帘,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窗帘上,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一阵风吹动着窗帘,他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乔诗韵看着走来的人,脸上露出了震惊之情。
面前的这个人还和千年前一模一样,除了穿着现代的衣服外,其他的每一个地方都和以前一样,只是那双眼睛似乎看不到里面的光。
“顾凌恒?”乔诗韵试探地问。
“是,我是顾凌恒。”顾凌恒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你不是他,你肯定不是他!”乔诗韵认识的那个顾凌恒时刻都带着微笑,他的眼里有星辰,总是让人不经意间被他的笑容给感染。可如今这个他,除了外貌以外,哪里都不像他。
“他就是顾凌恒。”沧漓说,“就是那个千年前被顾清婉杀死的顾凌恒。”
“那他怎么还活着?”乔诗韵紧紧地抓着沧漓的手臂。
“这千年来,顾清婉一直在寻找能让他复活的办法,可惜她并没有找到。”沧漓说。
“那他……”
“是我,是我复活了他,让他成为了我的傀儡。”
乔诗韵抓起沧漓的衣领,愤怒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沧漓没有挣脱,任凭她抓着:“如果不是我,你还能再见到他吗?你不是想替他报仇吗,我们何不利用他,杀了顾清婉?”
乔诗韵的手慢慢松了开,她看向顾凌恒,这个她等了一千年的人,如今再也不会对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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