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台下人的起哄一声接着一声,被淹没在起哄声中的主角们,有的关系有的惆怅,还有的黑暗中扬起了嘴角。
时月不知道这样一件衣服还能拆分出两件来,不知道司澄竟然有一件配套的红衣,太多未知的事情缠绕着她挣扎不开越绕越深。歌曲再一次临近末尾,时月最后一次转身终于在人群之中找到站在舞台之前的顾亦安,仰着头看着她,想笑,想就这样跳下去扑倒在他的怀里,只是视线再远一些,顾亦安身后同样熟悉的一抹身影,笔直的站着她的小叔叔……
心一瞬间的漏拍,脚上的动作跟不上又回到三年前跌倒在舞台上的那个舞步,心如死灰燃烧殆尽,闭上眼睛去迎接黑暗却又在摔倒的最后被人抱住。刹那间台下再一次的沸腾,不知是谁率先吹出一声嘹亮的口哨,带着鼓励带着推动左右着主角们的感情。
混乱用有书本坠落的声音……
时月看着顾亦安离开的背影,看着顾亦安跟着林衍一起离开的背影,有光打过来,眼睛酸酸的,不得已湿润出一滴晶莹剔透……
一场表演终于落幕,司澄抱着时月下台,这一次怀里的人没有拒绝没有躲避,一双手紧紧蜷握在胸口前,紧紧握着心口处的十字架。
冰凉。
不是早就被暖热了吗?怎么还这么凉呢?
哦,忘了,这是一块铁啊,冷铁怎么可能被暖热呢?
怎么……可能呢?
时月闭上眼睛倚靠在司澄怀里,无所谓了,无所谓是谁,此时此刻只想倒下睡一觉,累了倦了疲了乏了想歇歇了……
一场没有排练的告白,一场事先安排好的告白,等到一众期待的人围过来祝福的时候女主角已经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害羞了。司澄轻轻低下头在时月的发间落下一吻,印上自己的印记,“时月,做我女朋友好吗?”
静静地,久久地,他在等,同意或者拒绝。他知道她没有睡,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听得到,只是不知道有多少进了心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月一颗心还停留在舞台上,还停留在第一支舞蹈上,从俯身再到俯身,从孑然一身再回到形单影只,从来都是她一人,所有的美好所有的爱恋斗不过黄粱一梦罢了。闭上眼睛去放空自己,人生最后的走马灯一般浏览过这刚刚开始的大学生活。
开始了吗?
还没开始啊……
一个体育馆,如今也只安静了一条隔断的走廊,匆匆而过一个一个又一个的人,顾亦安走在最前面,紧跟着的是林衍,跟到废弃厕所的拐角处完成任务转身躲进黑暗看着顾亦安离开。黑暗中沉默,听着一扇木门后传来的滴答声,一声一声声声都是愧疚都是更深更深的罪责。
时月,你会理解叔叔的苦心的……对吗?
不合适,你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黑暗中站一会,刚要抬步出去就看到演出厅的侧门里又快步走出一个熟悉的人,俏皮的短发跟着主人的奔跑而跳动不止。
“微微?”林衍皱眉看着追着顾亦安脚步的吴见微,这个妹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前喜欢顾家的少爷,如今亦是。他不知她看上了顾亦安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顾”字吧,不得不说顾亦安跟那个人还是挺像的。
“月月,要怪只怪你出现得太晚……”或许顾亦安对时月有感情,只是没有办法,这个人姓顾没有选择婚姻的自由,已经固定了人生,已经固定了的妻子。
林衍跟在吴见微身后跟到玻璃门处看着门外的两个人再也迈不开步子,终究,他是既对不住妹妹又对不住侄女。
“想什么呢?”第四个从侧门走出来的人抱着两件红衣站在林衍身后,不远不近保持着两个正常男子的社交距离。许世安顺着林衍的目光往窗外看,一对“小情侣”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在耳语些什么,微微侧头,他记得刚刚路过的临时化妆间里同样一对“情侣”,更为热烈的抱在一起。
“这样不好吗?”
林衍没有做声,没有说平时常说的那一句“好”,沉默,还是沉默,或许是一种默认。
这样好吗?
这样不好吗?
这样好吧。
或许吧。
“跟我来。”许世安没有伸手握住林衍的,身处学校身为老师总是有许多这样那样不能触碰的禁忌。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安全距离,遥远的甚至不能像学生那样彼此相互搭着肩膀并肩而行。
路过临时化妆间的时候,时月还被司澄抱着,只是站变成了坐,闭着的眼睛似乎真的是睡着了。许世安弯下腰轻轻放下两件红衣,再轻轻离开,算是一种无声的祝福。
如果,人生是一场哑剧,那么或许便没有了悲剧。
林衍跟着许世安从体育馆的后门离开,一前一后渐行渐远,渐渐离开这个热闹的校园。隔了整整一个体育馆的另一个出口前,看似美好的一对订了婚的小夫妻的声音在热闹上再添一点热闹。
吴见微扯着顾亦安的袖子,“你为什么不上台?小嫂子跳舞的时候你在干嘛?还待在这干嘛?去找她啊,告诉她你很想她,告诉她你很爱她,去表白啊,你不是说要带她出国吗?带她去啊!”
“你说够了吗?”顾亦安垂着头阴冷着一张脸,没有一点表情的眼注视着吴见微的,像是黑夜里两个无底的黑洞无法想象那眼里是什么。顾亦安一步步逼近,吴见微就一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顾亦安撑着胳膊撑在墙上撑在吴见微两侧,“不许再提她。”
“你爱她。”
“不爱。”
“你说谎。”
“是又怎样?”一耸肩表示着无所谓,想起舞台上的时月,想起最近的传言,终究是晚了,他离开了多久,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或许一个星期又一个月,比不过,他能不告而别又怎么能奢求她在原地等着他呢?
怎么忘记了,时月本身就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啊。怎么忘记了,时月是跳舞的,需要的是一个唱歌的,而不是……一个,画画的。
那时他跟她开玩笑,跟她闹,质问她自己怎么就输给了一个唱歌的。
原来,早就已经写好了结局……
“你不敢,我带你去!”吴见微见顾亦安有些恍惚,她知道这是心里最柔软的一根弦被触动了,一把拉起顾亦安趁着这个情绪推开靠近时月的玻璃门。
两个人走得匆忙没有注意弯腰在化妆间门口捡衣服的少年,背着一个空的吉他包,这次是真的空了,乐器?怕是只剩下空气了。
阿飞被吴见微撞一下,抬头看到是个女孩的时候顿时没了脾气,整理影响换上微笑,想象着万年单身狗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邂逅,然而邂逅还没开始就看到了女孩身后那张甚是熟悉的脸。
“卧槽,怎么哪都有你?”
“阿飞?”
“诶,你们认识啊?”
“你在这干嘛?”顾亦安悄悄瞥一眼屋里的一群人,他知道人群的最中间就是他的姑娘,不,他从前的姑娘,唯一的姑娘。
“我……”想坦言却又发现舍友有些打结,帮小学弟追妹子?怎么有点猥琐呢?
“我,我收拾道具,对,收拾道具。”
闻言,顾亦安笑了,三年还多的相处,他是了解这个舍友的,或者说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不会说谎,说谎便格外明显,就像是现在这样,甚是蹩脚,叫人不忍心去骂。
抬眸,目光落在阿飞身后的吉他包上。恍惚中他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包那么轻的原因了,似乎是明白了他这样一个没有节目的学长背着一个空包的原因了。
没有乐器,对啊,阿飞从来不会骗人,他说了没有乐器,却没有说里面没有一套跟时月的舞裙相仿的服装。
怎么?连阿飞都看好这一对吗?
怎么?全世界只有他不知道这一段感情吗?
“阿飞,里面那一对……”手,紧紧攥住吴见微的,大的出奇的力气,颇有几分你敢开口我就杀了你的威胁。
“你说时月和橙子?”阿飞说着也笑着,眉眼中写着祝福,不消再多说什么,下意识的表情是最为真实的,顾亦安带着笑听着阿飞细数的两人的甜蜜小故事,一件一件,原来他离开了那么久,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你说的不对!”暴脾气的吴见微听不下去,“你这分明就是自己推测出来了,小……唔……”
顾亦安捂住吴见微的嘴,“我未婚妻,听不得别人秀恩爱,受刺激了。”
“卧槽卧槽卧槽,”阿飞惊讶得张大嘴巴,围着两个人转了两圈,“难怪你浪子回头啊,小嫂子好看啊。”
“对。”顾亦安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着,抱着吴见微强行推着她离开,“先行一步。”
“渍渍渍,真是秀啊。”
阿飞抱着两身衣服目送两个人离开,转身看了一眼还热闹的屋内,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光,屋里屋外都是热恋中的人,这个世界对单身狗未免太过于残忍。
后退一步,用着直男的一双手胡乱叠着衣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团起两件红裳塞到吉他包里,靠近门的墙边一放默默地送上祝福后转身离开,离开这一片弥漫着恋爱的腐臭的空气。
阿飞刚刚离开,推开玻璃门的时候一左一右走出来两个姑娘,许是真的要到一条万年的单身狗吧,毕竟,一次又一次完美地错过女孩也是一项技能,只是可惜了,这项技能并不能帮助他去散发恋爱的腐臭味。
右手边的许长宁,其实早在吴见微出来时就已经出来,只是半路上踩到了某人掉落画本,虽是嫌弃却还是弯腰捡起,接着走廊的灯光躲在门口悄悄的看,看这一场没有机会开口的感情。
看到了,她看到了一切,看到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哥哥再次多管闲事。
“呵,许世安,你策划这一场感情真的会长久吗?”
许长宁摇摇头转身,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空旷玻璃门,没有一个阻拦的工作人员,“呵,难怪,今天会生出这么多事。”
最后一个人离开,一场闹剧也慢慢落幕,萧晓站在门口左看右看却就是看不到是谁把这样一个吉他包放下的,好奇心使然轻轻的触碰,格外的轻,“诶,吉他这么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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