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意回到班里时脸上的红色都没褪掉,不明情况的还以为他刚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打算放学再收拾那俩出卖他的家伙,他得先向拜托他事情的女生交代结果,“下课让她送来吧,我到了三班基本就死在那了。”
“怎么了?”
“那帮男的太不消停了,直接把我堵里头了。”
严水音听了好像松一口气,“我说你脸这么红。”
钟之意收到了卢玲询问他到她们班去干嘛的消息,回复道:“我班有个女生想向你买一块奇葩味月饼,我打算去上厕所顺便找你,结果......你怎么惹到那老几位的?”
卢玲如实说她给英语老师提惩罚建议的事。
钟之意说:“你要是男的,比他们吃月饼下场更惨。你能一次惹那么多人,我也是服了。”数落之后是觉得她招数够损幸灾乐祸的笑。他给严水音传纸条说月饼没了,“你要是想买我帮你问问地址,不过中秋都过完了,估计也没了。”
不出所料途中有人问完谁给谁的就一脸“看懂什么”的样子看了钟之意几眼。
钟之意说:“大哥你别这么微妙地对我笑,你好奇打开看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陆毅铭露出更欠揍的表情,“你们传的我看什么,不用这么紧张。”
钟之意懒得再理他。
纸条回来,严水音说:“好啊,谢谢你。等放学再说吧。”
钟之意没在教学楼后等卢玲,卢玲下楼看见他们又在一起掐架,追着跑,追上就互相钳制。
不远处有个女生正看着他们笑。
“那头猪怎么又只看着?我帮你的时候他俩可出卖我来着!”钟之意双拳难敌四手,请求外援中。
白驰无奈地说:“你们成天到晚非要上演这一出是吗?”她绕过僵持在一起的三人,“我可走了。”
郭忠就喊:“你再这样要被我们抛弃了,集体活动也不参与。”
白驰回头说:“你们的集体活动应该和我一样——去补课班。他俩的集体活动才统一,自由活动。”
俩人用心知肚明的表情看他们一眼,继续和钟之意闹。严水音稍皱眉看一眼卢玲。
卢玲“嘿嘿嘿”地皮笑肉不笑,“我今天还没谢谢你帮我解围。”她朝三人凑过去,伸手往钟之意痒肉上挠,“我帮你啊,钟老师!”
钟之意彻底破功,“你这副忘恩负义的嘴脸!今天你不写完两页,明天就给我抄卷子吧!”
卢玲满脸无辜,“为啥?我这是帮你啊。师父你怎么不领情呢?”
郭忠和尚渊松开他切换看戏模式,等卢玲不再动手伸手和她击掌,“看来还是我们合拍。”
卢玲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又打不过他俩。你看他俩这不是松开你了。”她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顺着形势胡诌。
钟之意瞪她一眼,想起几步外的严水音,“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这是严水音,想问你在哪儿买的那些月饼。”
卢玲来了兴致,“看不出有人和我一样好奇那些月饼,你要买给谁吃?欢迎你给他吃啊!”她说着眼神飘向钟之意,得到他一记傲娇般的白眼。
严水音礼貌地笑了一下,“我就是想尝尝而已。”
“自己尝?早知道中午邀请你参加月饼宴了。害得我白白吃了那么多。”卢玲的语气深表可惜。
钟之意说:“就冲你‘欺师灭祖’一点来看,几个人玩你也不能少吃。”
尚渊在一边庆幸,“还好我不是你班的,蒋云峰好不容易吃得少,又被你坑得多吃了一块。”
卢玲说:“还有吃整块酸辣的呢!但愿明天我能安全度过。”
郭忠说:“活该。”
“行了,人家要等急了。我把那地方告诉你吧,离这有点远,在露枫公园那边,南门对面的一个西点店。我可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卖暗黑月饼的地方。你知道那公园在哪吗?”
严水音迟疑地想着。
钟之意惊讶道:“你跑那么远?闲的吧你?”
“你懂什么,我开月饼宴不能只带着腐乳馅儿参加吧?”
尚渊一针见血地说:“对,你就是为了坑别人也坑你自己。”
钟之意说:“我忘了你在奇怪的地方执着了。”
“说起这个,我忘了我的蒲公英了。”卢玲假意叹气。
严水音疑惑地看钟之意,“所以露枫公园怎么走?你知道是吗?”
“啊......”钟之意说:“你真打算去啊?这不是远不远的问题,是中秋都过完了,你到那估计也没有了。”
“但是我想去看看。”严水音一再坚持。
“你今儿还跑步不?离运动会可没多久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卢玲挑衅般看着他。
“差今天一天?大不了回来再跑,你跟我走吧。”钟之意想,她和他毕竟同班,要比和刚见面的卢玲熟悉,所以带她去就带她去吧。
尚渊和郭忠无趣地跑圈去了。卢玲原地耸肩,随那两人跑了一圈说:“你们慢慢跑吧,我去挖蒲公英了。”她从书包里拿出小铲,绕到楼后一下下缓慢挖掘。
天色很快暗下来了,远处的晚霞还很亮。今日无风,挖得异常顺利,蒲公英在她手里轻轻摇曳却没有丝毫缺损。她将蒲公英连带根部的土一起放在装铲子的塑料袋里,迟疑一下单手握住那块土,站起来用力朝土壤一吹,长出一口气,“也没什么所谓了。”
她坐在长椅上仰望天空,看到的景色并不辽阔,却足够美好。她忽然想到骗子的事,看郭忠来消息告诉她他们去补课班了,拎起书包收起铲子出了学校。
路过骗子身边时又悄悄瞄了眼,见他“勤快地”把要来的钱都第一时间揣进兜里,就知道他今天又“赚”得盆满钵满。
她打算明天动手,虽然没有把握倒霉的是骗子还是自己,也不爽他随意践踏别人的善心。
弄得好像自己是正义使者,卢玲暗自叫爽。
......
钟之意和严水音到了车站才发觉此时坐公交并不是明智之选——车上看起来很满,车下排成长队,人们拼命见缝插针唯恐自己变成被公交车落下的孤零零的人。
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挤上去。钟之意紧贴车门,他想要是换成卢玲站在这位置,她会不遗余力地让脸和手紧贴玻璃做出一副被拍在玻璃上的可笑样子,车下的人要么一脸震惊地看她,要么已经笑出声。
钟之意想着想着自己笑了。
严水音艰难地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觉得我现在好像被拍在玻璃上一样。”
严水音一听也笑了,“我上学放学都不用坐车,没想到这时间这么挤。”
钟之意说他也是,“但愿回来的时候人少点。”
严水音说:“耽误你一晚上长跑,等会我请你吃饭吧,正好能避开高峰时段。”
钟之意说:“饭店人也不少......其实一天也没什么,和别人追打十几年,都在练长跑短跑,要不谁能跑得快。”
“你还挺幽默的。”严水音又笑了。“但是我一定要请。”她还右手握拳以示坚决。
钟之意知道她足够坚定,从她非要来买月饼就能看出来,“好,那我也不客气。”
13站公交,到了公园南门。
马路对面就是西点店,他们过了马路到店里问,“店里还有月饼吗?”
“有。你们要什么馅儿的?”
“黑暗料理系的。一共几样?”
“五样。”
严水音想好不容易来的,“那一样来两块吧。”
钟之意问她:“你到底是多想不开?非要尝那些。”
严水音说她只是好奇。
钟之意想既然他也来了,空手而归有点可惜,于是他也买了酸辣和梅菜扣肉的,一样各三块。
严水音反过来问他为什么也想不开。
钟之意说:“不是我吃。”
“要坑人?”
钟之意笑而不语。
他们在附近找了家烧烤,等服务员将食材拿来的时间里钟之意说:“帮你找点月饼就这么奢侈,反倒像我欠你人情了。”
“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我啊?”严水音把自己说得脸红了。
“以身相许?”钟之意说完立马笑起来,“别怕,我开玩笑的。我没想到你这样接我的话。以前和你说话少,以为你挺文静的。”
“那现在呢?”
“也挺活泼吧。”
这个“也”字让严水音皱了下眉。“开始烤吧,它家的烤肉都有特制汁,烤出来特别香。”
“你在这吃过烤肉?”
“嗯。”严水音说完赶快解释,“我爸开车带我来的,我对附近并不熟。”她的脸红透了。
钟之意热衷于烤肉,也不知注意没注意她的话。
两人吃完饭,钟之意把严水音送到学校附近才回家。他告诉卢玲:“明天再决斗吧。”
卢玲说:“好。”
他说他没有无功而返,“接下来你要是不好好写英语,送你月饼吃。”
卢玲狠狠地鄙视他,“没有创意,你还是师父呢。”
风水轮流转,卢玲想想下午还在用月饼坑人,明天就是自己被坑了。
钟之意说:“你也就这种时候能想起来我是师父,平时还不是大逆不道。”
卢玲给他发伸舌头表情。
“对了,明天来买火勺啊,老主顾?”
卢玲还是那句话,“我不一定以什么形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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