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错过了两年啊,本身就是希望渺茫的东西,又隔了这么久,她没感觉正常。
正常。
祁弃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堆理由,胸口闷闷的,和外面雨天一样。
马上到要高考了……
算了,等那丫头考完试再说吧,现在烦她也不合适。
林暮晚写完作业正收拾课本,不经意翻开书页,一张粘着亮片的粉色糖纸静静躺着夹缝中。
放的久了,被书压的平整。
是周五祁弃送的那个,白皙的手指拿起薄薄的纸片朝着垃圾桶的方向去,经过台灯,纸片上的划痕闪了闪,好像是个什么字。
林暮晚皱着眉把糖纸拿到台灯面前,粉嫩嫩的纸面上用银笔写着个晚,银笔和亮片颜色太过相似,她之前没仔细看,真没发现。
看着看着突然又想到什么,走到书架旁拿下那个玻璃罐,罐子不大,加上次林暮晚吃的那颗糖一共十五颗。
亮闪闪的糖果散了一桌,林暮晚一颗颗拿起在台灯面前看。
最近要做的习题要看的资料太多,这会儿直接和台灯对视,有些眼睛疼。
揉了揉,缓解那酸胀的感觉。
十五颗糖加上刚才那张只有四颗有字。
并列排好。
爱林暮晚。
这是祁弃不知道哪学的手工糖,最开始特别甜,慢慢就酸了,甜酸甜酸的,到最后直接苦了。
特别苦。
林暮晚初中那会就领教过了。
尽管陆清漪也在吐槽,但它还是这个味儿。
剥了一颗放进嘴里,静静感受着那股甜味。
窗子外面星光很美,他好像还没告诉她为什么留级,但是她放弃一中填了和他一样的学校,应该够还他的喜欢了吧。
他忘了49的承诺,她来守着,时间到了,好聚好散。
思绪胡乱飘着,最后是被嘴里的苦味唤回神,皱了皱眉还是没能咽下去。
那罐子糖最后还是吃完了,吃一颗,吞三颗奶糖,这已经被列为了黑暗料理。
不知道为什么拒绝,本能的,心里不想,可能是埋怨他忘了的那两年。
本来就没有谁欠谁,她又在这计较些什么,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会更好。
林暮晚带着这三个字入了梦乡。
夜有所梦,日有所思。
睡不安稳,断断续续都是祁弃,开了手机想找个人说说话,一看右上角时间才发现是凌晨,都睡了,谁还能陪她。
算了,关了手机重新躺下,闭着眼,任思绪飘走。
第二天林暮晚起床时眼角有些青,恋爱真是麻烦,没钱来的实在。
失眠一晚的总结,嗯!
林暮晚总结完呵欠连连的去上学,林父还以为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寻思着要不要把补习班取消了让自家闺女放松放松。
“阿晚晚!”田甜是第一个注意到林暮晚黑眼圈的,本来精神不振,被田甜一喊,瞬间精神不少。
“怎么了我的大甜甜。”还没上课,林暮晚把脑袋靠向田甜的肩膀,闭上眼想要眯一会。
“你昨天晚上怎么了?”田甜伸手去摸她的脸,想要让清醒一点。
林暮晚把手抓住,压在脸上:“我没事,睡会儿,帮我看着老师。”
还没等田甜说话呢,就秒睡了。
祁弃昨晚同样睡不安稳,没注意林暮晚那边的动静,在教室睡了一天。
放学的时候刻意在教室待了十几分钟才出去,和林暮晚保持着远远的距离静静跟着,确认人进了小区才离开。
本来没想这样的,看见那人身影鬼使神差就跟着了。
真是操蛋了。
生怕被发现似的,祁弃大步离开,刚回家就接到陆清漪的电话。
“儿子啊,妈要出差一个月,你要是无聊就去找江直叔叔。”
话说的很急,没等祁弃回就挂了,拨过去也是不在服务区。
不对劲。
陆女士有事从来不会瞒着自己。
想也没想祁弃就跑到江直的公司。
到的时候江直还在开会,祁弃坐在沙发上,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
陆清漪离婚被江直带回来后交友圈子一直很小,屈指可数几个人,一般出差绝对不会超过十天,过了江直也会直接把人招回来,这次一个月希望江直是知道的。
陆清漪野起来,那是谁都拦不住,这一点祁弃从江直身上就看见了。
“怎么了?”江直从会议室出来的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这几天显然很忙。
除了陆清漪交代,祁弃这臭小子很少主动找自己,今天难得,他努力打起几分精神。
看江直现在的状态,告诉她陆清漪的事实只怕也是心力交瘁,让他更烦而已。
祁弃脑子一转,开口道:“我妈她最近什么行程?”
“她啊?”江直垂眸想了想:“前几天说是要去c市度假,自己把票买好了,没跟你说么?”
“她去玩那会告诉我。”去玩这理由正好让祁弃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特别淡定的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走过去给江直捏肩:“最近很忙?”
“嗯。”祁弃的按摩手法是陆清漪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家伙除了学习,对什么都有兴趣,美容都还考了个资格证呢。
肩上发热,那酸痛感好像没那么磨人了,江直闭上眼,叹了口气,享受这为数不多的伺候。
从江直公司出来,祁弃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有几分落寞味道。
江直是不知道这件事,陆清漪瞒着他们是想干嘛。
怎么都想不到原因,乱糟糟的思绪被手机震动打断,是软件的提示音。
随意扫了一眼就要关屏,余光瞥见时间下面的一行日期小字。
好像那个男人是明天出狱。
操,怎么都赶上这几天了。
祁弃抬手抹了把脸,太阳穴突突的疼,抬脚就往凭栏巷的方向跑。
跑半路还不忘明天要上学,边跑边给班主任打电话。
“老张啊,我这周请个假,家里有事。”
自从进入复习阶段以来,班主任就更不管三班了,大事小事都交给老张这唯一一个一视同仁的老师,老张人老实,给了差就接,一点意见也没有。
“祁弃啊,这快高考了,你应该以学习为重,不蒸馒头争口气是吧?别老想着玩,你要玩考完试有大把的时间,你还听的到不?人呢?”
电话那头没人声,只有一直呼啸的风刮过手机话筒,刺耳的很。
跑到家门口的时候祁弃已经满头大汗,他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不打车跑了三条街,身上一直发热,一停下来感觉腿脚轻飘飘。
在门前站了十来分钟他才有勇气推开那扇木门。
老房子面积不小,推开门有个小院子,过了院子才是主屋。
以前种在院子里供夏天乘凉的梨树因为太久没人照料已经枯死了,枝干黝黑,好像一碰就会倒。
东西摆的很整齐,两把小椅子还跟当初走的一样并排挨着在梨树旁。
祁弃知道陆清漪一定来过,推开主屋门,整间房子都被人收拾过,桌子上一点灰都没有,沙发的靠枕上还带着被太阳灼烤过的味道。
螨虫烤焦的味道。
祁弃十分煞风景的想到了这个。
没在客厅多停留,逛了一圈祁弃就往楼上走,只有两个门,但其实是一个房间,当初考虑到祁弃以后长大,那个男人自己用木板做了墙面,隔出了一个小房间,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两边的床单都换过,依旧是那股螨虫烤焦的味道,带着太阳的余温。
在炎热的晚上,这点温暖很是多余。
祁弃惊叹陆清漪连电风扇都收拾干净了,抱着一试的心态插上电,下一秒清凉的风直吹自己胸口,果然交了电费。
胡乱翻着主卧的抽屉柜子,一圈下来只有几个本子,很旧,泛黄了。
有收入支出的账本,婚宴登记的名册,还有一本陆清漪的日记,很厚。
祁弃翻开了最薄的那个账本,字体很秀气,一看就是陆清漪的字。
泛黄的纸页记录着婚后生活的收入支出,欠债比赚的钱多,祁弃翻了好几页,大大小小的借款中债主都是同一个人,江直。
他知道江直喜欢陆清漪,但没想到连结婚的时候都还惦记着。
草草看着,没一会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只有一行。
散伙饭:300
03.3.1。
这是祁弃在账本里看到支出最多的了。
真心不知道陆女士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是怎么看上他爸那个穷屌丝的。
拿开账本就是名册入目,祁弃犹豫一会,还是翻开了。
反正陆清漪不在,他看一眼应该没关系。
翻开,密密麻麻全是名字,他爸那边除了最开头写的几个名字祁弃记得,别的都不认识,想来也是狐朋狗友了。
杂七杂八写了足足有四页纸。
陆清漪那边很干净,只有一个名字,江直。
连父母都没有。
打小就听的是外公外婆都死了,爷爷奶奶也是,现在想来应该是被陆清漪气的不肯认吧。
后面都是空白,本子已经开线了,纸页有些散,祁弃把本子竖起在桌子上抖抖,收拾争气拿开。
一张纸从本子里掉出来。
祁弃把纸张翻过来,是结婚证里面的,还有照片,被撕成两半重新黏在一起。
凭良心讲他爸长的不差,五官深邃,眉眼温柔。
不过祁弃眉眼随妈,带着几分凌厉,薄唇,下颌线条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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