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荒废了学业,在学校无所事事,上课就睡觉,遇见比较严格的老师,就偷偷看小说,看得都是玄幻小说,我至今清晰的记得第一次接触的玄幻小说是唐家三少著作的《狂神》,那本书我看了一天一夜,仿佛着了魔一般,感觉内容妙趣横生,满篇的杀戮和升级,快餐文学的内容节奏十分明快,高潮迭起,让我看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之后又从盗版书摊买了好些他写的书,每本书都很厚,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我书包里塞满了这类书,有时候被老师发现了,就把我的书没收走。
一天早上,班上转学来了一个女同学,齐肩短发,身材娇小,样貌清秀,穿着打扮的很得体干净,老师把她分到了我的座位上,我终于有了同桌,上课有个说话解闷的伴了。
她叫何瑶,是个自来熟,也是个不爱学习的人,很健谈,开了话头好像拧开了的水龙头,话题源源不绝,像要聊到天荒地老似得。
我和她很快聊成一片,谈天说地,言笑晏晏,我们不说话的时候,她就从书包里翻出一本言情小说,在那看,时不时被小说里的内容逗笑,就捂着嘴悄悄乐,我则看我的玄幻小说。
她家住的离学校挺近,天天来回走着,路程大概有十来分钟。有时候放学何瑶会让我载她一程,我也没推脱,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有时会唱歌,她喜欢刘若英的歌,哼唱着的都是刘若英的歌曲,歌声动听,我很喜欢听她唱歌,尤其喜欢听她唱那首《后来》。
我喜欢和何瑶在一起,她温婉恬静的外表下有一种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性格,有时候我会骑车载着她去河边转转,夕阳的余晖静静的撒在我们身上和脸上,晚风轻柔,河面一片波光粼粼,她总说好美呀,然后就拿出手机不断的拍照,也让我给她拍几张,摆出各种搞笑的姿势,我们就一边乐一边拍照片,那时我还没有手机这么奢侈的东西,好生羡慕,何瑶就借我玩会,手机是翻盖的,很小巧,粉红色的,上面贴了一些可爱的卡通头像,里面有些小游戏,还可以放歌,录视频,我觉得好高端。
有一阵子,何瑶连着好几天没来上课,我不知道她怎么了,终于有天她来了,精神萎靡,目光迟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我说话她也不搭理,趴在座位上只是愣愣的发呆,安静的像一只猫。
放学后,我骑车在路上找到她,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我让她上车,她坐上车,默不作声,长久的沉默让我有些不适应,就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开口了,但是答非所问,说:“我想去河边坐坐。”
我“哦”了一声,骑着车来到河边,天气有些不好,阴沉沉的,像要随时下雨。
我们坐在草地上,何瑶又是一阵沉默,我觉得有些无趣,就把书包丢在一旁,身体躺倒在草地上,嘴里叼起了一根不知名的野草,野草的根茎味道有些淡淡的苦涩,我看着天空,偶尔有几只鸟飞过。
“我和男朋友分手了。”何瑶开口了。
我一下坐了起来,吐掉那根草,有些惊讶,“你谈男朋友了?”
“嗯,在之前的学校谈的。”
“怎么分手了?”
“分隔两地,可能他对我的感情就淡了吧,他好像喜欢上别的女孩了,这个寒假我还打算去找他的,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何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一张照片给我看,照片里何瑶和一个长相阳光的男孩,搂在一起开心的笑,笑容灿烂。
我说:“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你的感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对不起。”
何瑶嘴角牵起一个苦笑,“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那天傍晚,何瑶向我诉说了他们的好多过往,在一起发生的开心的事,说他怎么幽默了,怎么体贴了……事无巨细,一边说一边沉浸在过去的快乐回忆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说到最后突然声音哽咽起来,她就哭了,抱着头,脸埋在腿上,呜呜咽咽,我被何瑶这种急转直下的情绪起伏弄懵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就笨拙地伸手不断轻拍着她的后背。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打湿了我们的衣裳和头发,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久违的想起了大头,她现在在哪,过得还好吗。
第二天,我来到班上,刚把书包塞进抽屉里,何瑶跑了过来,拽着我的胳膊,穿过操场,径直走往校门外,我有些不解,问:“你要带我去哪啊?”
何瑶笑着说:“陪我去散散心啊。”
那天,我和何瑶双双翘课,去了市里。
我对去市里的路线不怎么熟悉,以前很少去市里转,何瑶倒是轻车熟路,带着我换乘了几辆公交车,来到繁华的市中心一条步行街,行人如织,高楼大厦,商店鳞次栉比。
我兜里没揣什么钱,何瑶全包了吃喝玩乐坐车的钱,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四周的景物让我应接不暇,逛完商场,又去逛游乐园,我第一次坐上了巨大的摩天轮,看着玻璃窗外不断升高的风景,我有些恐高,吓得脸色苍白,不断的问何瑶:“不会掉下去吧?不会掉下去吧?”何瑶看着我,就一个劲的笑,说你真胆小鬼。下了摩天轮,又拉着我去玩急速转盘,转盘旋转起来,左右摇摆的幅度十分巨大,高高的旋转上高空,又突然的落下,仿佛置身在惊涛骇浪中,我控制不住的发出尖叫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我闭着眼睛,紧紧地抱住何瑶的一条胳膊,心里害怕的都快尿裤子了,何瑶则坐在我的身边,开心得大呼小叫,之后又玩了好多东西,中午吃过饭,又去逛游戏城,这里的游戏厅好大,设备齐全,好多游戏我都没见过,何瑶走在前头蹦蹦跳跳,欢快地哼着歌,我们一直玩到四五点钟才意犹未尽的坐上回去的车。
回去的公交车上,何瑶戴上耳机,递过来一只给我,我戴在耳朵里,里面播放着的歌是周杰伦的《园游会》: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
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长
我手中那张入场券陪我数羊
薄荷色草地芬芳像风没有形状我却能够牢记你的气质跟脸庞
冷空气跟琉璃在清晨很有透明感
像我的喜欢被你看穿
摊位上一朵艳阳
我悄悄出现你身旁
你慌乱的模样我微笑安静欣赏
……
我喜欢上了这首歌,百听不厌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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