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水的秘密,是催生,还是让植物反季节生长?
刘慈患得患失,顾不上收拾兔子,将几粒山葡萄籽儿刨开土在树干旁。她心中念着“池水出来”,白玉池水一阵涌动,还真的顺着她颤抖的指尖喷出小股水流。将山葡萄籽儿浇了水,再神奇的池水也不至于让种子马上发芽,看那些青草也不像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只不过是刘慈这段时间忧心于冬粮忽略了眼皮下的变化。
一时半会儿得不出试验结果,刘慈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肥野兔上。
从她穿越到此地,左右也有一个月了,愣是一星半点肉沫都没尝过。一想到从前为了保持体形,厨师给她做菜都是严格控制着荤菜分量,刘慈就悔得想撞墙。
一个月时间,她瘦了起码有十几斤,生生从貌美小萝莉变成瘦排骨。
回想起肉的味道,刘慈觉得嘴里唾液分泌明显不正常了。
可兔子肉要怎么做?以她挑剔的品味来说,在有限的食材里最滋补健康的方法是用她收集的蘑菇木耳一起煲汤。哎,没锅呀,总不能用手心煲汤,这个必须PASS掉。蜜|汁兔腿也好吃……且不说没有蜜,掌握不好烤制的火候,很容易收获外面焦里面生的烤兔肉。
刘慈承认自己废材了。
单说舌尖味蕾的挑剔精准,她绝对算是极大成的美食家。可她只会品尝,从来没动手做过菜,更别提在如此简陋天然的“厨房”下超水平发挥。
认命翻看最近很依赖的《齐民要术》,美食篇上记载的古法烹兔法,原汁原味的描述让刘慈更馋了。看来看去,只有一个以“叫花”统称的做饭最简单,适用于鸡鸭鹅兔等小型家禽。
烂泥也能烤出美味?好吧,以科学的眼光来看,这种做法确实利于受热均匀,应该是她这种厨房新手的福音。
剥兔子是个考验手艺的技术活儿,古籍里讲皮毛硝制的篇章里有教过,要先将兔子四肢皮毛打圈儿划透,以刚见肉为最佳,新手可直接斩断四掌。然后在脖子处如法炮制一刀,在以刀尖将兔子胸前的皮毛顺着隔开,抓着胸前隔开的兔皮使劲往两边扯,兔子皮就会从早前切断的四肢处被“脱”下来。手法是残忍些,这样做不单剥皮快速,还能最大程度上保存皮毛的完整。
刘慈照着书中步骤走,因人小力微,再加上巨剑不称手,不小心将兔子皮毛背部戳了个洞,让她惋惜了好一会儿。
捉到兔子时已经死了,不用放血,按照古籍上记载将兔子肚子掏了个洞,将内脏扔掉,刘慈才开始制作“叫花兔”。
芭蕉叶她是有的,可惜连五味最基本的“咸”都没有,刘慈只有在兔子肉身上割了口子,用山葡萄汁水涂抹兔子全身,用芭蕉叶将兔子层层裹住,再调一团湿泥将将兔子厚厚裹了一遍。
升起了火堆,将被泥裹住的兔子扔在火里,越是苦等越是饥饿,刘慈为了给自己找事做,又打起了兔皮毛的主意。
灰不溜秋的兔子皮毛,换从前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联邦虽然早就颁布了珍惜动物保护法,但珍贵皮毛的走私依然屡禁不止,刘慈从前有一件纯白无暇的毛披风,用毫无杂色的雪狐皮拼的,气派华贵,和眼前的灰兔子皮毛形成强烈反差。
火堆驱赶走了寒意,刘慈现在生火变得很利索,说来说去,纨绔的生活对她而言已是浮云,狐裘再美,在快冻死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丑丑的杂毛兔皮来御寒。硝制皮毛并不难,困难的是她手中没有“硝”。因为是采用比较专业的“脱皮法”,灰兔子皮内部光滑没有半点碎肉,烘干来的快,又怕不小心把背面的兔毛烧焦,刘慈决定让它自然风干。
将兔皮搭在山藤上,想了想又加两根短树枝将它撑开,刘慈才又缩回了火堆边。
被火烤得懒洋洋的,要不是兔肉还没吃着,刘慈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等火堆熄灭了,刘慈从余火中掏出一大块黑不溜秋的烤泥块,看表象,很难将它同美食联系起来嘛!
用木棍将外面一层龟裂的泥敲开,还没解开香蕉叶,肉香已经往刘慈鼻子里钻。
肥兔子的油脂渗透了被烤的发黄的香蕉叶,刘慈顾不上烫手,慌手慌脚将香蕉叶层层剥开,肉香更甚之前。
微微焦黄的兔肉,因为山葡萄汁缘故,又染上了一层玫瑰红的色泽。刘慈十分粗鲁扯了个兔腿儿在手里,往嘴里送去。冒着热气的微甜兔肉,换了从前她一定觉得甜腻太过,现在清汤寡水的肠胃却让她潜意识渴望油脂。
香的要死……
这一个月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五六斤的兔肉,刘慈啃了有三分之二,直到躺着打饱嗝了,才恋恋不舍暂缓进食的速度。
一顿兔子肉,让刘慈足足回味了三天。悲剧的是由于久未见油荤,加上暴饮暴食,刘慈很不争气拉肚子了。进补了顿兔肉,她反而又瘦了两斤==!
感叹着世道不公允,刘慈躺在树洞里脚软了两天再爬起来,她的兔子皮吹干了。
今天又是大雪天,积雪已经将山岚变成白茫茫一片。夹着雪花的寒风吹得刘慈感觉骨头缝儿阴疼,她怕落下病根,也顾不上可惜完整的兔子毛,将兔毛切割成几块,长条形的绕在脖子上,其余小块儿用山藤绑在了膝盖和手肘处,不知是不是她心里作用,小小几块碎片,让她觉得温暖了许多。
埋下的山葡萄籽儿依旧没啥动静,莲池水要是只能种反季节蔬菜,那也太鸡肋了些。拉肚子拉得脚软,刘慈杵着木棍去看陷阱,一见就乐了,这次居然套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被兽筋套住了脚,正在原地蹦跶。
刚拉过肚子,刘慈对肉有点阴影,相比起来野鸡那身羽毛更让她觊觎。
刘慈正准备上前将野鸡翅膀抓住,野鸡跳了一阵似乎也怒了,脖子上的羽毛全部竖起来,鸡冠子越来越红,好似要冒出火苗。
再然后那野鸡真的浑身都冒出了火。
刘慈一下懵了,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了鬼,尼玛这是只魔兽!
刘慈杵着木棍转身就跑,腿也不软要也不酸了,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只希望爹妈多给她生两条腿儿!
跑了没多远她清醒过来,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趁他病要他命,野鸡被套着时就该拿木棍尖尖那头给它两下,也能抓只魔兽研究下,错过了最好时机反而落荒而逃,刘慈觉得自己太丢脸了。
丢了刘家女儿风骨,刘慈立马得到了报应。回头一看,会喷火的野鸡果然挣脱了兽筋束缚,顺便将那小片设置陷阱最佳的灌木丛烧了个精光,扑腾着翅膀往刘慈逃走的方向追来。
刘慈叫苦不迭,又不能将喷火鸡引到老巢,她只有在林子里乱转。
雪路难行,刘慈又哪里比得过喷火鸡行动灵巧,很快就被拉近了距离。刘慈正想着要不要滚进积雪深处装死,前方又出现几个黑点。
皑皑雪原上几只野狗抖了抖狗毛,对刘慈这个上次没吃进嘴的猎物势在必得。
刘慈大乐,真想亲切问候野狗们一句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走亲戚去了,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回来助阵。刘慈固然是个生活白痴,刘家对她的培养却是很用心的,身为“世家女”,谁肚子里没点墨水,祸水东引她还是懂得。
因她将喷火鸡挡着,野狗们看不见。喷火野鸡追着她跑,也没去看野狗,刘慈等两方将她逼紧时,刻意停顿了一下,感觉到身后炙热的火浪袭来,她才往旁边一滚。冰凉的积雪冻的她打了个寒颤,刘慈勉强抬头望去,野鸡喷出的火焰将领头的两只野狗烧得面目全飞,倒地哀鸣不已。
刘慈脖子一缩,要是她躲得慢点,现在哀鸣的就是她了!
野狗是种群居动物,个体并不算厉害,所以它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从别的野兽嘴里抢到猎物。喷火鸡一下伤了两条狗,其他狗虽然惧怕,却依旧将它团团围住狂吠不止。
两方现在将最初的目标刘慈扔到了一边。野狗占了数量优势,可惜是普通兽类,锦鸡会喷火,但雪天并非它主场,貌似喷火也是有间隙的,双方各有所优势,一时在雪地里僵持住了。
刘慈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匍匐在地,每每野狗和喷火锦鸡相争时她就往后挪一点,几个来回,也叫她不声不响挪动出两丈距离。
两丈,还不到七米,实在算不上什么安全距离,无论是锦鸡一个扑腾还是野狗一个俯冲就能瞬息而至,然刘慈却不敢再妄加动弹。一道危险的气息从锦鸡身上散发出来,紧紧锁定了她,让刘慈涌起一个感觉,喷火锦鸡虽然看似被野狗围攻暂时无法脱身,实则游刃有余,并未放弃她这个猎物!
这两丈的距离,恐怕就是锦鸡给她划定的允许范围,一旦她越界,喷火锦鸡势必会舍弃野狗转而攻击她……
寒风肆虐,夹杂的雪花打在脸上冰凉入骨,如此天气,刘慈却满头白毛汗!
锦鸡拼着野狗扯落两根尾羽的瞬间,一个火团精准落在领头的野狗身上,体型明显大了一圈儿的野狗头领哀鸣几声倒下,在雪地中挣扎不已,却没办法爬起来。失去它的指挥,野狗们群龙无首,短时间就已现了败像……接下来是不是该收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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