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朝曦再次完成逆袭,一步登天回到了总裁办。祝贺之声此起彼伏,但在这欢歌笑语里,又有多少张恭维的面孔曾经明里暗里给过她嗤之以鼻的讥讽,若是以前,她定要一一计较,但现在,她明白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生活,拜高踩低由来已久,不是什么坏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它就跟每天一呼一吸的空气般,生存需要。
她甩甩了左膀,嘟着嘴道:“肩周炎又发作了,真是麻烦。”
人群里立刻跑出几名身强力壮的男人:“肩周炎虽算不得大病,但最重养,朝秘书可得好好爱惜自己。”
朝曦一眼感激:“是呀,医生也这样说,算了,不聊了,我还得搬东西。”
“医生说的话当然要听。”当下便有人跟她急了:“朝秘书需要搬什么?我来。”
“这么多你一个人也搬不了,我也来搭把手。”
“人多力量大,我来帮忙整理。”
朝曦笑笑:“这多不好意思。”
“不存在不存在。”
任晓站在最远的地方冷眼旁观,终于哼了一声气哄哄走了,却在过道里与肖思不期而遇。
“不舒服吗?”
肖思那张不是很漂亮的脸露出一丝愉悦,任晓四处张望,确定再无旁人后,泄了一口气,明晃晃的眼睛里满是落寞,如此完美的妆容都掩盖不了她脸上深深的哀愁:“小思,你说我们到底是哪里不如她?”
肖思一听脸就咔嚓一声绷得紧紧的,本还笑意盈盈的眼眸里此刻全是恐慌,她跨过去抵在任晓跟前,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你疯了?”
任晓凄凄一笑,歪过头来,哀伤不减:“好累。”
“别说了。”肖思一声厉呵,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赶紧站直靠边,笑得十分的意味深长:“任副总的妆花了,还是去洗手间补补吧。”
任晓张了张嘴,还欲再说,却被肖思一记凌厉的冷光给驳了回去,她瘪了瘪嘴,脚步声已经站在了她们俩人肉眼可见的范围内。
任晓仰起脸,吐了一口气,也改了语气,冷笑一声:“瞎操心。”
说完就吱嘎吱嘎的走了,肖思双手抱胸扬起嘴角淡淡回了一句:“好心没好报。”
“就算是程总也没有资格我人力资源部嚣张,你倒是很有胆。”脚步声停下后,安心锐利的声音似一把尖刀般直接射下肖思。
“安总。”
肖思收起那抹讥笑,很规矩的打了个招呼,安心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简练型西装,袖子挽到手肘去,手叉着腰,下巴微抬,鲜艳的大红唇就跟它的主人一样高傲扎眼。
对于肖思与朝曦的关系,她早有耳闻,虽然对任晓并没有多大好感,但因为朝曦,她此刻对肖思的厌恶胜过了任晓,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突然又了一种要替任晓出口气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所以她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算了。
“最近公司进行内部风气整顿,其中有一条便是,不许随意串岗。你不知道吗?”
肖思心里咯噔一下,要是一早知道这个脚步声的本尊是安心,她哪会跟任晓站在这里磨蹭?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抬起头,带着十足的诚意讨好道:“对不起,安总。”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串岗吗?”
安心眉头挑了一下,一副不打算轻易放手的姿态,肖思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冲自己发难?
想一想,自己好像并未在任何场合诋毁过她,莫不是因为朝曦?
她心里猜度着,嘴上却道:“我,我是来恭喜朝秘书的。”
“所以呢?”
所以?
肖思觉得自己的猜度得到了印证,又一个嫉妒朝曦的女人。这倒是很令她意外,安心这般高傲到不可一世的人竟然也会在意朝曦那般不打眼的女人。
或许,真是朝曦的微不足道,伤到了安心的自尊。
唉,她叹了口气,姿态低到了尘埃里:“真的对不起,安总,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
“希望你是真的记住了。”
“谢谢安总教诲。”
说完,逃似的离开了。
“安总?”
安心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朝曦。
她有过一秒钟的失态,才伪装成日常的安总。
“我没教过你偷听这等下作事吧?”
一出口就是厌恶,朝曦笑容不减,纤细的手指轻轻撩过垂在眼角的刘海:“安总当然没有教过我,而我也时刻谨记安总的教诲,所以让安总觉得下作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去做的,这点还请安总放一百个心。”
这是在变相替自己申诉?告诉她她没有听到她与肖思的对话?
安心自是不信,但现在她已经不是她的私秘而是宋祖名副其实的专属秘书。
她就是不信,也得信。
职场上的风向标,从来如此,谁得势谁便不会犯错。
虚以为蛇的话安心说不出口,她将眼光收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冷着声音干巴巴的问:“找我有事?”
朝曦很是习以为常,她知道安心不会像自己低头,笑了:“我是来向安总道谢的。”
“如果是指我在高层会议上提出让你回总裁办的事情,那就免了,因为这个建议并非我本意,我说得这么明白,你不会不懂吧?”
朝曦当然懂,若没有宋祖的授意,安心如何能吃这么大一个鳖?
她继续笑着,以前看着有点像月牙的小弯眼,现在弯成了大月牙:“安总误会了,我说的谢,是谢您这几个月以来对我的悉心照顾。”
“其实我也很惊讶~”安心一声冷笑:“到底是我改变了你,还是我唤醒了,你内心深处真正的你?挺有意思的。”
“安总说得不错。”朝曦不甘示弱道:“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功劳都是安总的。”
安心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抱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上如蚂蚁搬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次的打击本来就有点大,加上朝曦在临别之时露出来的本性,让她产生了一蹶不振的念头。
是不是就这样放手比较好?
她在脑子里盘旋着这个问题。
是不是找个人结婚比较好?
第一个问题找不到答案,她开始跳到第二个问题。
是不是她真的比我好?
这才是让她纠结不已的真正心结。
她并非觉得宋祖不能爱别人,她也不是怨恨宋祖不爱她,她自始至终不能释怀的仅仅是,宋祖为什么爱上一个那么普通那么平凡的女人?
为什么?
她觉得脑子快要爆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任晓敲门而入。
安心没有回头,一动不动:“什么事?”
任晓眼睛有点红,嘴巴张了张,最后轻轻一声叹:“安总,您还好吧?”
安心讶异了,这个时候,跑来关心她的竟然会是任晓?
她转过身来,面色如常:“为什么这么问?”
“嗯,因为,嗯……”
支支吾吾半天,任晓有点说不出口,安心的脸便沉了,呵斥道:“你动错心思了,出去。”
任晓一惊,微微泛红的眼圈里两只如小鹿乱窜般的眼珠子很是不知所措,讷讷道:“对不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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