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呢就是这样,计划归计划,但是什么时间执行就要看我们什么时间高兴,自古以来都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睡前路千条,早起卖豆腐。
第二天的中午,我正趴在办公桌上小寐,前台传来一阵阵惊呼,虽然隔着三条走廊,两扇玻璃门,我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又来!”前台小A语气中带着惊讶,然后结结巴巴的喊道:“口,口姐——,有人找!”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上次让她们这么喊是因为我从不同的店面,陆续点了十二份水煮鱼,因为办公室那帮闲人非要把附近三公里范围内的水煮鱼做个排名!当时外卖小哥哥们在前台站成了一排,我仿佛领导跟群众握手一般,接过他们递给我的餐盒。
当时我真的很想高喊一声,同志们辛苦了。
这次我没点水煮鱼啊?这是哪个办公室又打着我的名号做美食测试!
“口姐,有人找哦。”
“别喊了,这次跟我没关系……”我愣在原地,没有快递小哥,没有饭菜的香味,我面前又是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
说一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是我希望的一个数字,至于真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排在一起到底有多少,别问我,问梅梅。
姐虽然震惊,但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上次不就有过吗,怪不得她们喊:“又来!”
我往玫瑰后面看去,一个男声却从边上响起,吓我一跳,“何小姐,很荣幸又一次见到你,这花是送给你的。”
哦——,我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西装男,脑海里火速搜索,关键字——‘这人是谁?’,我的搜索引擎确实不够给力,我得到的反馈页面是——查无此人,如果要再次搜索,请继续发呆五秒钟以上。
眼前这个男人,我不认识。
“不记得了吗?上上个月,丽都大酒店三楼的咖啡厅,你跟刘梅小姐,我们还一起品尝了咖啡。”
“啊——”我想起来了,然后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感激,而是紧张,一种你说谎欺骗了邻居的孩子后,人家大人找上门的紧张。
丽都大酒店是我们这里最高档的酒店之一,我老早就幻想坐在里面喝杯咖啡吃个牛角包之类。但当我听说里面东西的价格后,我就再也不去想了,有那个钱,还不如给熊熊的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上上月的某天,梅梅戳着我的胳膊说:“今天下午我去丽都见个客户,一起啊。”
这个必须可以。
曲调悠扬的轻音乐,柔软的地毯,木质的家具,镶嵌银边的瓷器,它努力的营造出一种静谧休闲的气氛,十分适合人们小憩。
我跟梅梅的桌子临窗,稍微一抬眼就是满目的江景。侍者送来的咖啡闻起来香香的,有点焦糖的味道。我优雅的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我的上帝,辛亏我是捏着性子轻轻抿了一口,否则我非一口吐对面正在补妆的梅梅脸上不可。
这里的咖啡,不管放多少糖,都还是一股中药味。为了不破坏这气氛,我坚强的咽了下去,那种苦味一直到我的胃里。我紧闭双唇,倚在靠背上,手托下巴佯装看窗外的江景,这苦难使我显得好像黛玉蹙眉。
我们市最好的中医院都配不出这么苦的药!
一个男人走到我们面前,梅梅起身跟他打招呼,他望着我问梅梅:“这位是?”
“介绍一下,这是何小薇,我们集团执行董事新认的干女儿。”
我瞪大眼睛看着梅梅,你也太能胡说了,执行董事新认的干女儿,这里边包含多少信息啊,我想解释,但又张不开嘴。
梅梅用脚后跟踢了我的小腿,好吧,干女儿就干女儿了,一个字都不要反驳,我冲那个男人点头微笑。
这是一个真的挺好看的男人,身高完美,穿着完美,样貌完美,言谈举止更是完美。他的完美在姐的眼中就是最大的不完美,可能我不是贵族,我总感觉他们装的有点过。
我们东方的贵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提个鸟笼后边跟俩奴才?当然不!那是清朝剧看多了。贵族要从内往外冒贵气儿才对,就是啥都要贵,而且表面特讲理。就是气到胃出血,也要征求人家的意见后才能拿剑捅人家。
这男人,只有贵族的表面,绝对的二代。我国的贵族,可不跟西方那些似的满地乱跑,我们的都是隐藏在各个行业的大佬。他们也许不能给你清空购物车,但是他们绝对可以掌握明年大樱桃的价格一斤涨两块钱。
呃母,你还别不服,我爷爷倒是也可以任性的给果园里的大樱桃每斤涨两块钱,但樱桃烂地里,他可就没钱给我买好吃的了。
我也知道梅梅为什么撒谎,男人,唉——,公关小姐在男人眼中就是被公司抛出来的花球,即便是得不到,但是他们的态度总带着那么一点暧昧,但对公司董事的干女儿,态度就不一样咯,即便是还不能确认是哪种干。
他礼貌的跟我握手,我抿着嘴微笑,不能张嘴,我牙齿上还沾着咖啡的痕迹呢,我用手轻遮住嘴巴,舌头像小蜥蜴似的舔了牙齿。
矜持显得我更加高贵,我那天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那可是在梅梅的怂恿下,花了我两个月的工资买下的!现在想起来,我的心都在滴血。
完美男人看了看我桌上纹丝未动的咖啡,他转身吩咐侍者,“用我最好的咖啡招待两位小姐。”
在他眼中,我面前纹丝未动的咖啡又一次彰显了我的身份,殊不知姐舌头到现在还是麻的。
侍者一丝不苟的执行了他的命令,“这是特级的黑咖啡,何小姐请品尝。”餐具更精美,味道更浓郁,颜色更乌漆嘛黑,这是李逵的洗澡水啊!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咖啡都很苦,他专用的这种更苦!
我含着半口咖啡眼角歪斜,强颜欢笑,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敢给我续杯,我保证能吐他脸上。
我想放糖,我想加奶,我想干脆把咖啡倒掉直接吃糖。梅梅用坚定而有力的眼神制止了我,她微微摇头,嘴巴摆出一个NO的口型。
姐明白,原汁原味嘛,我用视死如归的眼神回敬她。这口咖啡过后,姐以后吃饺子必须多蘸酱油了,不然根本尝不出咸淡来。
外国人的舌头都是铝合金的,姐甘拜下风!
我现在就像一只热水瓶,表面挺淡定的,你要是打开盖,我就能喷出热气来。我坐在边上听他们谈话,各种勾心斗角,各种利益驱动,梅梅不愧是公关经理,她为两边都争取的最大化的利益,于是气氛还算融洽。
伴随着轻音乐,我嘴里的苦味渐渐淡去,一种让人愉悦的香味散发出来,深深的,醇厚的,顺着嗓子弥漫我的口腔,侵占我的味蕾,不愧是人家专用的咖啡,后香。
但是我不能忍受入口的一刹那,我在矛盾中挣扎,是为了品尝这种香气再来一口,还是干脆别自找难受,我轻蹙眉头,最后还是没有再去动那一杯黑乎乎的饮品。
我的举动令完美男极为着迷,就好像你贡献出了自己最好的玩具,对面的小朋友却看都不看一眼,谁也没有告诉你败了,但是你就是感觉自己败了。
直到出门,我只是微笑,没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梅梅对我大加赞赏,说这是我装13最成功的一次,简直就是典范。
姐说了一句很有总结性的话:“演技好不好,全靠道具凑,我再也不喝真咖啡了!”
现在这个男人又出现在我面前,抱着那么一大捧花,我明白,那天的副作用生效了。
“宋总,”我有点心虚,口音偏的厉害,这名字谐音太晦气了。
他貌似十分尴尬,“我叫宋琪,你可以直呼我名字,那天见到何小姐后,我一直念念不忘,特别是你对咖啡的品味,更是让我着迷。”
我——对——咖啡——的——品味?
那是一种什么品位?
我的手开始逐渐摸上下巴,小A及时的拽住了它。
“这是我托人从巴西特地空运过来的,特殊烘焙工艺,带给你品尝,也只有你这么懂咖啡的人才配得上。”
我拒绝道:“不,你自己留着喝吧,我这里开水只有90度。”
“什么?”他没听清楚。
小A及时出来,“宋总,我们……,”她不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怎么称呼我,“——大姐头说谢谢。”
大姐头,她怎么想的!我一把掐她腰肉上,你怎么不直接称呼我为王的女人呢!
宋琪绅士的一笑,“我喜欢你们这种友情亲密的同事关系。”
友情亲密的同事关系?这丫的是不是去津巴布韦留过学,说的词我咋都不懂呢。
“晚上何小姐有空没?能否赏光食个饭。”
听听,吃饭不好好说吃饭,非要说食饭,而且请我食饭还要我赏光,这是什么修养——“没空。”我斩钉截铁。
宋琪明显一愣,他拒绝被女孩子的时候不多。
“今天没空。”我补充。
他听到这话开始高兴。
“明天也没空。”我又补充。
他愣了。
“后天嘛,也没空。”
他的标准绅士笑容随着我的话开始坍塌。
小A不愧是梅梅的高级助理,她立刻打断我继续报日历的念头,“我们何小姐的意思是,最近有点忙,时间不好确定,等她有时间了一定约您。”
有点忙,这是我听过最不要脸的话,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忙过。
“那随时恭候何小姐的信息,我先告辞。”宋琪绅士的轻点头,他明白再待在这里也不会有结果。
我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还真不错哎,一米八的个头,身材匀称,西装貌似是定做的,显得那么合身,走起路来优雅的很,皮鞋底都没有沾多少灰尘,可见这丫的基本不踏入我们老百姓的大马路啊。
但我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喜欢的感觉呢,这个宋总岂不是比那个小流氓好多了!
有钱人的身材都不错,可能是他们懂得自我管理,生活饮食上更健康的缘故。反正坐办公室的那些男人,但凡上点年纪,啤酒肚必然出现。
宋琪上了电梯,还不忘回头示意,白牙闪光。
小A回头看着我,小声道:“口姐,你是疯了吧,这么好的男人,你一脚就踹阴沟里去了,家里有几亩地啊,种的都是男人吧?丰收啦?”
哼,我扬眉吐气的一转身,“玫瑰你们分了吧,等等!给我一朵,我看看真玫瑰到底什么样子。”
上次的月季,该死的邵明岚没剪干净刺,扎我手了!
我拿着宋琪送的咖啡豆,这包装也不怎么样吗,密封的铝箔袋,也就几十克重。回到办公室,我把它丢给老吕,“头儿,有人说这是极品咖啡,你尝尝。”
老吕是个小资的人,他看了看包装,剪开一道小口,闻了闻,“品质不错,烘焙工艺更好,确实是极品,送我?”
“当然送你,额不,我要你抽屉里那盒没开封的铁观音!”孤儿院传达室老王头还渴望着呢。
老吕一手咖啡豆,一手铁观音,摇头叹息,不可兼得,不可兼得啊。
我煽风点火,铁观音常有,可这咖啡豆不常见呐。
老吕一咬牙,把铁观音递给我:“就这么办,拿走!”
哈哈哈哈,这事办的漂亮!
猛地,我停下笑容,不对啊,忙活这么热闹,貌似我什么也没捞着啊!
它喵的,猴子捞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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