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客厅里有一面照片墙,在这个墙上有许多的照片,其中有很多老照片,有个人的,有多人的,还有的就是被我老爸叫做全家福的一张照片。
在我看来这张照片根本就不是很全家福,因为这里缺少了太多人,就我哥还有我都不在里面,但老爸却说这是我家的第一张全家福,也是从那张全家福开始,每一年,全家都会聚在一起照一张照片,一直到后来的一张照片上出现几十号人。
老爸说这是一种传承,是老一辈子对后辈的希望,也是时代变迁的证明。虽然只是一张小小的照片,但里面的意义却非常大。
老爸老妈那辈人,是出生在红旗下的最好年代的那代人,他们是建国之后才出生的,用老爸的话,他们出生的时候,中国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全国人民都拧成了一股绳,干劲十足,为了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
1970年,老爸与老妈先后下了乡,两个人的相识也是在那个时候。老爸是青年点宣传队队长,能舞不能歌,因为他是公鸭嗓子,所有才能也能在舞蹈上体现,最擅长的是蒙古舞。
因为公鸭嗓子的毛病,曾经阻碍了他进歌舞团的脚步。每次说到这里,老爸都会面露惋惜“如果我嗓子像你妈那样亮,你们爸就不是你们爸了!”
“是不是你们的爸了,还不知道是谁的爸呢!”我妈嗤之以鼻“简直就是废话,你要是真进歌舞团,咱俩能认识吗?还能有他们的存在?”
“那不一定,咱们这叫天定姻缘,就算是啥时候,你都我老婆!”看到我老妈张嘴又想说什么话,老爸突然像喝了一瓶醋一般“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还想着那谁谁!”
“我能想着谁?”老妈看了眼三脸八卦的吃瓜儿女,使劲瞪了眼老爸“天天没正经,乱说话!”
“我说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老爸理直气壮兼伤心地看着三个正看热闹孩子“闺女,儿子还有小闺女,爸和你们说啊,想当年,你们妈啊可花了,老多人追你们妈了,她还看不上我,差点你们的爸就成了别人了!”
这些话,我老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拿出来说一次。刚开始时听我爸说时,我还哭了一场,据说哭得可伤心了,边哭边喊着“不要换爸爸!”
是什么开始无动于衷到麻木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听我姐和我哥说,他们打小也是听着这话长大的,不过他们的反应和我刚开始一样不一样,我就不知道。但现在来看,我爸其实就是在他的孩子们面前秀恩爱,还是赤裸裸的那种。
要说我爸和我妈的结合,是才女与帅哥的结合。我爸长得特帅,就算现在已经60了,依然是一枚老帅哥,还是那种特有魅力的那种。说这个话是有依据的,每天去广场跳舞时,我爸身边围着的老太太特多,为了这事,我妈吃醋,差点闹出离家出走。
而我妈的长相,子不嫌母丑,其实我妈长得挺耐看的,用我爸的话来形容,那叫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就算我妈的长相并不出众,但她的嗓子亮,以前的歌,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的像《青藏高原》和《死了都要爱》,我妈都不在话下。
按现在的想法来说,被一个那么帅的大帅哥追求,哪个妹子不得兴高采烈地同意。但我妈那时真就对我爸半点意思都没有,在她看来,我爸太能得瑟,天天在小姑娘堆混,一看就不是好人。
听着老妈对老爸的评论,我觉得我妈的潜意识里也是对我爸的意思,不然她怎么能发现我爸天天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她的表现完全是吃醋的意思嘛!
可是那时的老爸和老妈都不知道,老爸为了追求老妈,手段用尽,帮着干活,没事就在老妈的身边刷存在感。但不管我爸怎么努力,我妈就是各种无视我爸,甚至拉着青年点的男生一起打牌,引得我爸吃醋跟电门较上劲,最后引发了青年点第一场争斗。
我爸以一敌十,据说尽管是这样,最后还是我爸打赢了,他把青年点里的男的全揍了一遍,因为这场架,给我爸赢得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好哥们,得到了男青年们的认可,赢得了女青年们的青睐,这里不包括我妈。
在我妈的眼中,我爸这人除了得瑟又多了一个缺点喜欢打架斗殴。挺长一段时间,我妈看见我爸就跑,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最好看不到才好。
想想我老爸也挺委屈的,他就是吃个小醋,打个小架,却让这本不容易的追妻之路变得更加艰难。不过也是因为这点,也给他创造了唯一一次表白的好机会。
晚上,县城里的电影院来村里放电影,全村的老少早早吃完饭,都拿着小板凳,到晒谷场占好位置,虽然这个电影放过一次,但对刚通上电,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的村民们来说,别说看一遍,就是多看几遍,他们都不会厌烦。
村头的青年点,女生宿舍里,林玉香(我老妈)正靠在炕边看书。
“林玉香,木易生说要请你看电影,他都等在外面了,你怎么还没动?”同宿舍的一个女青年抱着脸盆从外面里来。
“不去,那电影我看过了。”我老妈头都没抬,兴趣缺缺道,她不但对电影,就是对木易生这个人都没兴趣,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厚脸皮老是在自己面前晃,也不闲累得慌。
“哎呀,去吧,他都叫了你好多次了,你要是再不去就不对了,他不但打架厉害,他大哥可是我们点长还兼着党支部书记呢!”女青年给我老妈分析,这个木易生可得罪不起,如果他跟他哥说几句话,少记点公分,那她们这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老妈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昏暗灯,就算她不承认,但真心不想得罪木易生,木易生就是个混子不说,又有一个当点长的哥。不就是重看一遍电影吗?大不了当她温习故事情节去了。
虽然老妈并不很情愿,但还是跟着一直等在院子里的木易生出了青年点。木易生(我老爸)并没有带着林玉香去看电影,反而带着她一路来到村里小河边的小树林。
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老妈有点紧张。完了,自己出来也没带个防身武器,村里的人都去看电影了,等会儿,要是她喊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听得到,虽然自己的嗓子亮,但这夜深人静时,也有点吓人。
老妈觉得这次她完了,一定是木易生想要在这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揍一顿泄恨。这也不能怪她有这种想法,因为我老爸从相中我妈之后,没事就在她周围晃荡,以求能多点印象。
在我老妈的心中,那时的我老爸除了每日必晃外,还怪里怪气的,自己吃不完的饭,盯着和自己要,自己不给吧,拉脸了了给自己看,其实她不想给,但早就答应了她同学了,她又不能失信人吧,没想到木易生听完后,气哄哄的摔门走了。
还有就是上台表演前非要给自己化妆,虽然看他给别人画得挺好的,可是想到自己没给他饭的事,又怕他故意给自己画难看,也没同意,谁知道自己化妆时,他在一边有那种特别恐怖的眼神盯着她看,看得她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最后就是前几天,自己没事和点里的同学玩牌,谁知道这个木易生抽什么疯,跑去玩起电门,一会儿拉下去,一会儿拉上去,差点把灯晃坏了不说,最后还和点里的男青年们打了一架。
站在一边看他以一对十时,我老妈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还好之前自己拒绝他时,他没向自己挥拳头,不然就自己这小身板,非得被他一拳打趴下不可。
看到这里,就知道我老爸追人,完全用错了方法,不但没在我妈心里留下好印象,留得全是不好,甚至还让我妈怕他。
就在我老妈暗自后悔轻易跟着我爸出时,其时我老爸也在那手心冒汗呢,这可是他第一次有看中的女青年,还要和她表白,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在台上从来没有紧张过的老爸,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已经出汗了,这个时候都比自己第一次上台表演还要紧张。
“咳!林玉香同志。”老爸轻咳一声,给自己打气“通过这一年共同劳动,共同进步,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爱好,那个,你看以后我们两个可以共同进步,为了建设四个现代化而努力。”
“啊!”正边乱琢磨边低头寻找合适武器的老妈听到声音,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站着的人,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我是说我喜欢你,想和你搞对象!”话都说出口,老爸一咬牙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要问我妈!”一听要搞对象这么大的事,我妈条件反射回答道,说完这话,心里又七上八下。哎玛,她没听错吧,木易生要生自己搞对象?他是什么时候看上的自己呢?她没错吧!
“那行,你明天就回去问,我早上送你去火车站!”老爸听到媳妇没拒绝,而是说要问她妈,木易生觉得这事有门,怕夜长梦多,表示明天一早就送人回家,如果不是现在太晚了没火车,他恨不得马上就送人去火车站。要知道自己中午就把人约出来,这样下午是不是就可以回家问了?越想越懊悔,老爸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虽然当女儿的不能说,但我还是忍不住,我爸真是太不要脸了,我妈明明都没答应呢,他的心里连媳妇都喊上了。不过也是因为我爸这最大的优点,才把我妈追到手,有了我姐、我哥还有我、
“那个啥,明天走?我,我还没和点长请假呢,还有工••••••”老妈没想到自己明天就得回家
“没事,假我等下去我哥那给你请,那个工分你就别惦记了,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帮你把活干出来,这样就不会耽误你的工夫了!”这些事我老爸早就想好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是有对象的人了,老爸那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恨不得现在就冲地头,帮着媳妇把活都干完了。
“啊,那,那好吧!”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想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好长时间没看妈和爸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我老妈接受了这个提议,就当是回家看看,顺便再提提搞对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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