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玺被她哭的心慌意乱,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年前姮娥疲惫地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万念俱灰的样子,这是他们两人谁都不敢再去触碰的禁忌,他把那一段毕生都不想再去回忆的记忆抛到脑后,无奈妥协道:“我这就安排人把七舅兄调到宛平去,如何?”
闻言姮娥停止了抽泣,蝶翼般的羽睫抖了抖,她睁眼望向陈玺,一双被泪水冲刷的眼睛亮得宛如星子:“你说真的?不骗我?”
美人梨花带泪,目光楚楚,轻轻抖动的睫羽宛如不胜娇羞的水莲花,令人不胜心疼之余更加生出一种采撷这朵娇花的冲动,耳边仿佛“轰”地一声,自从昨夜一见就被陈玺镇压多时、生怕因此吓坏了姮娥的欲念犹如一头破开囚笼的猛兽,疯狂叫嚣着要把眼前的绝顶珍馐吞吃入腹。“乖宝宝,你就是要我的命我都能给你。”陈玺沙哑着声音,一只手将姮娥的双臂举到头顶,另一只手扯开姮娥睡衣上的扣子。
“放开我!”姮娥剧烈挣扎,声音带了哭腔:“陈玺你混蛋。”
……
等到雨収云歇,陈玺翻身躺到姮娥身边,将姮娥捞进自己怀里,他为姮娥掖了掖被角,哄道:“不是累了?快睡吧。”
尽管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姮娥清楚陈玺并没有得到满足,唯恐自己哪里再惹到他,连忙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陷入黑甜的梦乡里。
陈玺的目光牢牢锁住怀里的小东西,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越变越软,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陈玺爱怜地吻了吻姮娥的面颊,在姮娥看不到的地方,他才敢把心里的一腔柔软倾泻~出来。他真是爱惨了这个小东西!可怀里的人好像并不知道。以前陈玺总怨恨姮娥冷心冷肺的性子,现在看来他应该感谢姮娥的冷心冷肺。也只有这么理智的姮娥,才会在他们已经覆水难收的情况下会因为某些目的强迫她自己在他身下绽放,开出他喜欢的魅惑模样。
昨夜的见面,他简直又惊又喜!曾经捧在手心的宝贝失而复得,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他觉得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他不计较这小东西突然间的性情大变,也不在乎她百般手段下所暗藏的目的,送到他嘴里的香饵,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横竖,他就是她头顶的天,这丫头再能耐也捅不破天去。
从姮娥嫁给自己之后,崔家仗着岳父身份几次三番从他这里索要好处,陈玺为了自己妻子的面子对崔家几乎是有求必应,却纵的崔家愈发欲壑难填起来,若不是夫妻关系天长日久的相敬如冰,全靠他的岳母崔大夫人不断设法为二人转圜,陈玺早就不耐烦崔家了。
现如今姮娥和金额崔家闹翻,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陈玺都是乐见其成的。一些事情,他也可以放手去做。
倒是简珍妮那里,陈玺一直看不起帝都这些所谓的社交名媛,仗着美貌、家世还有几分小聪明,倚靠着垂涎她们美色的豪门公子搅风搅雨,和交际花有什么两样!因为陈玺先入为主,尽管简珍妮在帝都搅风搅雨,算得上一方人物,陈玺却对这女人不屑一顾。简珍妮一个大美人多次对他示好,陈玺不仅视而不见还给了简珍妮一个好大的没脸,在一次名流云集的晚宴上当众让简珍妮下不来台。
从那之后,可能简珍妮自觉丢脸,再也没有纠缠过自己不说,甚至开始绕着自己走。没想到,简珍妮竟然会是崔家或者自己妻子一手扶植起来的人。
陈玺调查过简珍妮。简珍妮虽然生了一副如花似玉的容貌,在男人面前妩媚多情,女人之中也是八面玲珑、交游广阔,暗中做的大部分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而且她心狠手黑,一个正值妙龄的女郎却连黑吃黑的勾当都干得出来,是个名不符实的蛇蝎美人。
如今看来,简珍妮所作所为全是姮娥的授意。都说至亲至疏夫妻,陈玺万没有想到自己对妻子几乎可称得上百依百顺,姮娥却从一开始就在防备自己。是不是一段婚姻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开头,无论其中一方做出怎样的努力都难挽颓势?然而他绝不是个肯轻言放弃的人,即使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偿所愿,好歹人是留在自己身边的。他的心胸也没有小到需要完全剪除自己妻子的羽翼,豢养成一只整日仰自己鼻息的金丝雀。不如袖手旁观,任姮娥施为,等这丫头有一天撞了南墙,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陈玺想到此处,倒是对简珍妮嫁入林家有些乐见其成了。真金还需火来炼,依简珍妮的手腕、心机,对林家来说再没有比她更好的磨刀石。
陈玺唯一为难的是姮娥这里,这小娇娇很有一些被崔家宠坏了,若妻子以后给自己生个和她神似的女儿,这般绝色的容貌和可人的性情,自己会把女儿宠的比崔家还要厉害,因此,妻子骨子里很有一些骄纵、任性这倒怨不得崔家是故意惯坏女儿,只是这丫头既然已经被惯坏了,自己想要给她些教训,却是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只能忍气吞声了。陈玺失笑地摇摇头,他算是知道他每做错事气坏了父亲,父亲那吹胡子瞪眼却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说到底不过是舍不得对儿子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忤逆了。
卧室外有佣人轻轻敲了敲门。姮娥被他折腾得狠了,睡得死沉。陈玺小心翼翼起了身,着人去了书房。欧式装修、低调奢华的书房内,陈玺坐在真皮沙发上,听下人汇报崔家的动静。姮娥突然对崔家发难,崔家是很乱了一番阵脚的,崔家因为看到裙带关系带来的好处,人心不足,数次往陈玺这里送美,陈玺拒绝了几次,崔家却不识抬举,变本加厉起来,最后这几次,陈玺虽然笑纳了崔家献上的美人,却转手赏给了军中的士官。崔家赔了夫人又折兵,颜面大损,再也不敢打他后院的主意。
陈玺唯一佩服的是他岳父,崔家踩着大房至亲骨肉往上爬,崔夫人气不过几次出手,弄得崔家一些人灰头土脸,如果不是碍于崔老爷子尚在,崔夫人怕在崔老太爷那里落了个对族人、亲眷无情的名声,继而动摇崔大老爷宗子的地位,怕是早就下狠手了。自己这个岳母心狠起来那是连嫡亲外甥且是已逝胞妹唯一骨血都不在乎的主儿,对崔家那些人就更不会容情了。连岳母都忍不住出手了,他那位岳父却是忍功了得,无论崔家族人怎么闹腾,哪怕这其中还有他的亲兄弟,他都八风不动。清洗寡欲地好似根本不在乎嫡亲女儿更不在乎宗子之位。这样的人,要么是全无脾气、和软得接近懦弱要么就是所图甚大。以陈玺和他的几次接触来看,自己这位岳父显然是后者。
那么,崔政捧在掌心宠爱到大的女儿对生养了自己的家族突然发难,崔政在知道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后却能够按捺不动,却是在筹划什么?即便崔家是在谋算什么,也依然没有资格被陈玺放在心上,压倒性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都是浮云,这是陈玺南征北战多年一早就得出的经验,陈玺之所以派人盯住了崔家,完全是怕崔家有一些人昏了头将主意打到姮娥身上去、伤害到姮娥。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子大动作、小动作不断,闹出来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对着崔家而去,崔家最应该做出反应的崔政却毫无动作。无论是给自己女儿一个交代还是给崔家一个交代,这么多天过去,崔政总该做出个选择。
陈玺略一沉吟,吩咐属下:“你即刻启程,拿着我的名帖面见崔家老太爷,说是我的意思,少夫人虽然以前是崔家女,如今却是我陈家妇,是我陈玺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崔老太爷年纪又大了,合该颐养天年,寻常琐事,少操心为妙。”
陈绛原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卖~身到陈家,却能蒙主人赐予陈姓,靠得全是他自己的真本事。陈玺不过寥寥数语,他便明白了少帅的意思。崔家内斗不断,崔老太爷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族中子弟闹得不可开交了,才会出来主持大局,对子弟或赏或罚,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大儿子是宗子就有所偏向,因此崔家的几个兄弟一直都是各有胜负。如今少帅的意思,是崔家这次内斗无论结果如何,哪怕是生死之局,崔老太爷都不能插手。少夫人的父亲崔大老爷崔政是少帅岳父,少帅自然会出手相帮,别说崔政一直和几个兄弟势均力敌,即使崔政能力逊于几个兄弟,还有少帅在后面撑腰,崔家局势其实已经很明朗了。
少帅这是明显要拿了崔家大房以外的人给少夫人出气,就是不知少夫人能不能理解少帅这一番苦心,困兽犹斗,崔老太爷老而不死,少帅以势压人,一般是崔老太爷的骨肉,不知道崔老太爷是会束手待毙还是负隅顽抗,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于不识抬举的人,少帅一贯心狠手辣。这世上,唯一能折少帅面子还让少帅甘之如饴的,也唯有少夫人一人而已。
陈绛心思电转,脑海里瞬间略过百八十个念头,面上却是一脸恭敬地退了下去。
陈玺在书房静坐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回了卧室,动作轻柔地在姮娥身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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