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冬日的寒风席卷而过。
金碧辉煌的大礼堂,大型乐队气势恢宏地奏着婚礼进行曲。
红毯另一端,一对新人相携着手款款走来。
鲜花,红毯,音乐,婚礼的气氛格外唯美浪漫。
只可惜,这是二婚。
冬天室内的暖气开的很足。梁浅却仍然觉得很冷。
梁浅低着头,指节因用力握紧而泛白,紧咬着菱形的唇瓣,隐忍地站在人群的最后一排。
往来宾客的笑谈,乐队的奏鸣,可她仿佛失聪般什么也听不见。只静静注视着红毯上穿着高定白色婚纱的女人。
她容妆精致,五官明艳美丽,微笑着露出光洁的牙齿。脸上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没人看得出来她已经年近四十,仍旧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那是她的继母。
梁浅清晰记得一个星期前,吃下午饭,爸爸告诉她要结婚的时候。那声音当时猝不及防在梁浅耳边炸开来——
“浅浅,爸爸和你温阿姨要再婚了。”
有那么一瞬间,梁浅甚至觉得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每个字她都认识,可合起来那么难以理解。
再婚?
室内的空调温度很高,可她如坠冰窖。
妈妈不是刚刚去世吗?妈妈才离开了仅仅三个月!
梁浅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多希望是她理解错了,或者这是一场醒来就不见的噩梦。她内心难以抑制的愤怒,几乎要怒喊出口。
妈妈尸骨未寒,爸爸就这样不把妈妈放在心里吗?
当时的她歇斯底里,极力反对,甚至还跑去找爷爷奶奶,让他们帮忙劝爸爸打消再婚的念头。
梁浅妈妈在世的时候和奶奶的关系极好,如同亲生母女,奶奶也曾亲口对外人说过妈妈比他的亲女儿还要亲些。梁浅是家中唯一的女孩,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无一不把她捧在手里,处处顺她的意。
她没有理由地觉得大家一定会一起劝爸爸,可是现实狠狠甩了梁浅一巴掌。
梁浅是最后一个知道爸爸再婚消息的人,家里没有一个人反对她再婚的事情。
奶奶搂着梁浅的肩温声告诉她,“浅浅,你要考虑一下你爸爸的感受,你爸爸还年轻,就算他再婚了,她也始终是你的亲爸爸,不会有人对你比她更好了……”
“不,不是的奶奶,爸爸怎么可以再婚呢?妈妈会多伤心……”梁浅抽噎着反驳,却被爷爷虎着脸站起来,打断了:“梁浅,你妈妈已经死了!”
梁浅震惊环视左右,奶奶,叔叔婶婶,她们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反驳。
可是不是才仅仅三个月吗?
为什么不过三个月他们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妈妈去世的事实呢?人怎么可以冷血到这地步?
“那我怎么办?爸爸?”
梁浅隐忍着极力不让声音颤抖,没有抬头,眼泪却一滴一滴在地板上。
梁明义答了,梁浅的耳边嗡嗡作响,她听不清爸爸在说什么。只能抬头看着爸爸的嘴角一开一合,十分平静,也十分冷漠。
她的心忽然一寸寸凉下来。
“对方你也认识的,梁浅,是你温阿姨,你以后也还会有一个姐姐......”
“我不会祝福你。”
梁浅眼睛通红,她用尽全力喊了出来盯着爸爸的眼睛,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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