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孝哲这才松开了她,云时苏立即活动着重获自由的手腕。
阳台上的顾晓宇冷眼看着这一切,冷笑了声:“哥,你还带这个女人来干什么?”
“晓宇,她是来帮你的。”顾孝哲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那口吻就好像一个家长在跟自己顽皮的孩子说话似的。
“帮我?”顾晓宇偏头看向云时苏,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晨光幽蓝微冷,衬着他眉眼弯弯,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那姐姐,你怎么帮我呢?”
那声娇气的“姐姐”令云时苏想起了大半个月没有见面的云时良,她心下一喜,这是顾晓宇第一次不对她充满敌意,甚至还有些要接受她的意思,于是云时苏慢慢的往顾晓宇身边靠近着。
“晓宇,只要你肯接受治疗,我保证不会让你忘掉回忆,也不会让你痛苦,好不好?”
顾孝哲却不相信顾晓宇肯这么快的妥协,他想要把云时苏拉回来,却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顾晓宇的身边。
顾晓宇垂眸望着云时苏,长的令人发指的睫毛缓缓垂了下来,遮住他灰褐色的瞳孔,他苍白的嘴唇勾了勾,笑容如撒旦一般,靡丽蛊惑:“姐姐,真的吗?”
“真的。”云时苏用力点了点头。
“那好,如果姐姐也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同意治疗。”
“什么事?”
顾晓宇朝她伸出瘦弱的食指,弯了弯:“姐姐,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云时苏没有丝毫戒备的把身体侧了过,顾晓宇的脑袋一点点的靠近她,就在他几乎要贴上她耳骨的瞬间,顾晓宇的手突然扯住了她柔软的长发,然后按着她的脑袋狠狠往墙上撞。
云时苏头皮发麻,眼泪都痛的掉了出来,她感觉到有什么粘稠的东西从额头上滴了下来,一双大手把她从顾晓宇手中抢了出来,力道大的惊人,紧接着顾孝哲压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晓宇!你怎么这么不知分寸!”
云时苏本能的攀着身边的一只手臂起身,还没等站稳,她就被带进了那人的怀里,她以细微的力道扯着他的衣袖,艰难的说:“晓……晓宇的情绪容易……容易激动,你不可以……太大声对他说话……”
顾晓宇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他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盯着面前的顾孝哲,呼吸绵长而深。
顾孝哲叫来储伯看着顾晓宇,自己则将血流了满头已经昏过去的云时苏打横抱起冲了出去。
天下大雪,正是最冷的十二月,花园里的腊梅开的浓烈如酒,顾孝哲看着怀里的女孩脸色苍白如雪,额头却是鲜红的。白的雪,红的血,看的叫人触目惊心,顾孝哲觉得胸口的什么位置被钝器击中,狠狠的颤了一下。
顾孝哲把云时苏送进了焱城最好的私立医院,顾晓宇下手很重,她额头上碰破了一条三厘米长的伤口,缝合时医生说可能会留疤,而且她还有轻微脑震荡的迹象。
顾孝哲在医院守了她一晚上她都没有醒过来,直到翌日天蒙蒙亮时,特助给他打电话,说公司有事,他这才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护士等云时苏一醒就打电话通知他。
其实他走后没多久云时苏就醒了过来,她昨夜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她梦见浑身是血的宋颂就站在自己床边,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的孩子失忆,云时苏吓坏了,浑身都被冷汗濡湿,却怎么也走不出那个梦。
依稀里,似有双更冷的手攥住她,她蜷成一团浑身都觉得寒意刺骨,却突然安定下来,睡的安稳了一些。
可刚刚一睁开眼,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回忆起昨晚上的梦,云时苏仍觉得心惊肉跳,她定了定神,额头上陡然间传来的一阵剧痛令她不由自主的痛呼出声来。
恰巧有小护士从门口路过,听到她的声音于是推门进来。
“小姐,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云时苏扶着额前的纱布吸了一口气:“没,我的头伤的严重吗?”
小护士翻看了一眼病例,“小姐你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还得观察几天……”话说间,小护士抬起头打量着云时苏,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于是又翻了翻她的病例。
云时苏见她迟迟没有离开,不由得开口询问:“护士小姐,还有事吗?”
小护士缓缓从病例中抬起头来,冷冷的笑着:“原来你真的是云时苏。”
云时苏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消失了两年,怎么还有脸回焱城来?”护士定定看着她,忍不住出言讽刺:“两年前,你害死了人这事儿报纸上不知道报道过了多少次,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算了。”
护士的话,云时苏两年前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次了,但任何人被这样直白的侮辱,心里恐怕都不会太好受。
云时苏淡淡扫她一眼:“很遗憾你不是我……所以,请你出去。”
“呦,杀人犯还跟我摆谱了是吗?我们这家医院可不让杀人犯住,你呀,要是识相就干净收拾收拾滚出去,否则,我就叫记者来!”
云时苏面无表情:“那我应该也可以跟你们医院投诉你找病人的麻烦吧?”
护士一愣,一口气愤愤咽了回去,三两步退到门口,一双眼瞪的圆鼓鼓的:“你给我等着!”
云时苏望着她的背影,抿唇紧紧的握起了双手。
小护士气呼呼的拿着病例回到了询问台,同伴凑了过来,问:“你怎么了?要查的房都查了吗?”
“没有,气都快气死了。”
“出什么事儿了?”
小护士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她的同伴听后皱起眉头,愤愤道:“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着?她还好意思说要投诉你!”
“就是说嘛,”小护士瘪了瘪嘴,对同伴说:“我才看不惯她那副理所应当的嘴脸,害死人还一点都不知道羞耻。还有啊,昨天是顾氏的总裁送她来医院的,还在她病房里待了一个晚上呢?”
“什么——那可是我的男神啊!”
同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掏出手机来,“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做记者的,”她得意的笑了:“像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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