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尉目光幽幽,扣在他脖颈的手肘更加用力,“事已至此,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又冷眼看着景从洲在他手臂之下做困兽之斗,“你留我在此究竟是什么目的,辛草到底是什么组成、什么由来,你真以为我一无所知?装个摄像头就想一劳永逸?真是异想天开!”手肘之间的挣扎更加用力,他极不耐烦地屈膝撞向对方的膝盖骨,似什么闷声碎裂开来,手下的人终于放弃挣扎,不再动弹。
景从洲额间有密密汗珠沁出,手脚却已无力。“你还是关心你自己比较明智!因为再过不久,你将从这里跳下去,头先落地,死相惨烈呢!”苕尉贴近他,伸出手漫不经心弹去他额间的汗水,“知名教授名声尽毁,一时抑郁跳楼自尽,这件事说出去,必然是有可信度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妥帖制造出你因抑郁而从自家楼房坠楼的假象。没有遗言留下这固然是一桩遗憾,但手起刀落你必然在数秒内断气而没有折磨,这一点你无需忧心……”
景从洲咬着牙,却并没有被他震慑到,相反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就因为我戳破你的所为,你就想杀了我?”转而又面露鄙夷地一声嗤笑,“或是你在威胁我?”又阖下眼睑摇了摇头,“你觉得你能威胁我?你想要什么我十分清楚!告诉你吧!你费尽心思多番想要寻找的东西就在我手里!想方设法取悦于我,我倒还能掂量掂量酌情考虑,你这番作为……”觑了一眼横亘在脖颈前的手肘不紧不慢,“只能是自我放弃永无明日!”
话音未落,景从洲半个身体已然被拽出窗沿,雪花入眼冷风灌脖,他被横亘在了窗框上。
方才来回几次较量,景从洲已然明白自己不是苕尉对手,但饶是身体在窗框摇摇欲坠,他依然瞧着苕尉眉眼间暗涌的汹涌气势面无惧色,“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心之所求必定落空,再要所求可是九曲十八弯,你心焦心切我十分理解,但此番这样将刀抵在我胸口,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计策……”
话未说完,苕尉再次用力,景从洲双脚已然悬空。
“你怎知我心中所求?时移事易,早先看中的东西,如今我已不太想要!人生苦短,何必被一道执念困顿其中,何不潇潇洒洒从头开始、前尘往事尽数随风?我固然失忆了这点没错,但其实找不找得回那些个失去的记忆,对我对你,都没什么大用!我都不甚在意,你用这借口拖延时间,未免可笑!”
风愈吹愈烈,雪花在景从洲眉眼间积成了霜条,他死死攀住苕尉手臂眼眸紧缩,“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害的你到这种地步?你年纪轻轻是否父母健在爱人等候,你姓甚名甚家住何方,这些你都不想知道?”
苕尉的神色却是比纷飞着的雪花还要清冷,“寻常人看重的东西,我偏偏不甚看重。知道了又能怎样,悲秋伤春的,还怎能洒脱。”又开始不耐烦,“他人犯我,我必加倍返还!此番你死相是丑陋一些,但看在三月伺奉之劳上,好歹我会让你当场绝命,与其期期艾艾病老终死,如此还果断一些!”
他决绝的表情看得景从洲心焦,风声猎猎之外他听到自己高喊了一声“等等”但他却是没料到苕尉竟比他想的还要决绝。还没喊完,重重推搡之下他已摔下窗户,转眼之间身体飘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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