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看着黎慕然渐渐远去的背影,忌惮开口:“他的名字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但他父亲绝对如雷贯耳。”
“谁?”林如雅听到白皓昀话中的惮意,皱了皱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帝国集团,黎靖枭。”
对于白皓昀的谨慎和林如雅的震惊,黎慕然浑然不知,此时的他正牵着苏若锦的手,径直往酒店旁边的街道拐角走去。
苏若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他走,直到前方的男人停住脚步,松开她的手,她才抬头看去,发现两人来到了一个比较昏暗的小巷子里。
隔绝了刚才众人带着或探寻或看好戏的视线,她松了一口气,随即把目光放在了现在所处的环境上。
巷子两旁都是有些老旧的居民楼,有些地方的白色墙灰因为雨水长期的冲刷剥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红砖。
苏若锦有些疑惑黎慕然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转过身却发现一向洁癖的他靠在了墙上,修长的手指半拢,随着打火机的“咔哒”一声,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
借着巷子尽头昏黄的路灯和打火机短暂的亮光,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微微往下埋着头,眉头紧锁,有些颓废的黎慕然。
苏若锦有些惊异于这样的他,但他没有解释任何,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即将头一仰,靠在了身后的墙上,缓缓吐出,整个人和往日精神干练的形象大相径庭。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苏若锦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这样劝道。
黎慕然这才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她的劝诫不以为然,反而吐出一个烟圈,沉声道:“你回去吧。”
声音喑哑,仿佛刚才气势十足为她解围的不是他般。
苏若锦看他这番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只是他的下属而已,没有什么立场能继续劝下去,只得点头:“行,我先回去,大家都等着呢,你也早点回来。”
说完,便转身往巷子口走去。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她看着前方越来越亮的光线,突然想到还没有和他说谢谢,刚转过头来,就听到黎慕然的手机响了。
算了,回去找机会再说吧。
她如此想着,就继续往回走去。
刚迈出步子,身后传来一声咆哮,让她生生停住了脚步。
“我不回去!就算你让你厅上的老战友把我调到山区里,我还是不回去!”
这个……听墙角不好吧?
苏若锦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边是理智劝她先离开这儿,另一边却是八卦让她挪不了脚步。
毕竟,海城大名鼎鼎的刑警队长黎慕然,身世显赫却备受争议,不少负-面-新-闻都说他是为了作秀才从政,好让他的家族企业在政治界有靠山。现在这个情况,在苏若锦看来,是她唯一接近真相的机会。
她还在这里纠结着,身后黎慕然的声音又伴随着怒意响起。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规划我的人生?从小就是这样,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必须得干什么,从来不问我心里喜不喜欢。我不是一件没有感情的货物,任由你把我放在你想要摆放的位置!”
声音落下不久,她就听到了手机关机的声音。
直到传来一道打火机的轻响,苏若锦才像是回过了神,转身重新走回了黎慕然身边。
黎慕然没有看她,身体依旧斜靠在遍布着白色灰尘的墙上,狠狠吸了一口烟后,才是开口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苏若锦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并没离开,有些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刚才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
黎慕然斜睨她一眼,没有说话,又将头转了回去,双眼没有焦点的注视着前方,只是身上的冷冽之意愈发严重。
“回去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回来。这是命令,立即执行。”
想到刚才他和电话里的对话,苏若锦却怎么也移动不了脚步。
她歪了歪脑袋,笑着说道:“黎队,现在是下班时间,也没有执行特殊任务,所以,我是可以拒绝的。”
被她这理由说得一怔,黎慕然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便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的抽起了烟。
气氛一瞬间沉默了下来,苏若锦组织着语言,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微妙境地。
“黎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况且,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这行有多危险你也知道,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最难过的一定是他。”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来,语调也低了不少:“我爸妈在我十岁那年被绑架,最后死于枪杀,而犯罪分子到现在都还逍遥法外,这也是我选择警察这个职业的原因。只要我还穿着这身衣服一天,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那些善良的百姓。”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黎慕然挑了挑眉,转头看了过去,看到她眼中的坚定时,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然后呢?”
抽烟后特有的嘶哑声音伴随着这三个字脱口而出,他一怔,随即有些尴尬的把头转向了一边。
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苏若锦埋着头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抬头后继续开口:“然后啊,那时候太小,大伯一家把我收养过去……”
想到在大伯家中的日子,她顿了顿,随后洒脱一笑:“不管过得好不好,至少我都挺过来了,现在安稳的日子也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已经很满意了。”
虽然说得这么风轻云淡,但黎慕然还是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
看来,她在大伯家也过得不怎么好吧。
看着她瘦小的身体站在面前,单薄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心底某个地方突然跳了一下。
眼前这个女人分明只到自己肩膀的位置,却第一次让他发觉足以有和自己平视的资本。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唇角蓦地一勾,牵起她有些冰冷的手,就往来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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