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焕不明所以,他根本猜不到这林浅突然道谢是为什么,不过他也并不在意,恨他的人多、感谢他的也不少,多个林浅也没什么关系。
林浅虽然谈不上了解潇焕,但听潇焕和晚忆说的话,她多少可以想到潇焕的愤怒,若是换她高高在上,还被人这样算计她,估计她也会生气,但潇焕没有出手,不管是不是因为这是她的思云阁,但没有毁坏,她总是要感谢的。
刚入夜,林浅便吩咐下人把打灯笼挂了起来。墨歌是在下午夕阳西斜时跟着泰源酒庄的送酒车一起回来的,这个时候正在自己房内,和潇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为师本想着你会逃走。”潇焕把玩着墨歌的独角,道:“为何回来了?”
“徒儿无处可去。”墨歌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尽管晚忆和他说独角可以证明他身份,但他看着潇焕手中晶莹的独角,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证明的物件了,既然无处可去,倒不如回来,跟着潇焕说不定有一天可以真相大白。
“晚忆没有告诉你,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独角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好……”
“你是如何回他的?”
“我说,我想要送给师傅。”墨歌没有说谎,他总觉如果自己说了谎,潇焕一定会知道,还不如实话实说,潇焕挑不出问题,他也应该没什么可害怕的,毕竟如果潇焕真想杀他,那他早就死了。
“聪明。”潇焕邪魅的笑了笑说:“罢了,他没说那就让为师告诉你吧。为师愿意收你为徒是因为你也是蛇。”
墨歌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是蛇?这怎么可能?!
“为师之所以取掉你的角,并不是要掩盖什么,而是不想让你应验蛇界的传说,不愿让你去历天劫。”潇焕皱了皱眉,眯着的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精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蛇本无角,但每过一千年便会有一条带角的蛇出世,带着全族的罪孽去历天劫,这几千年来,本王没见有一条能活着渡过天劫的。”
墨歌眨了眨眼睛,他本不信自己是蛇,但看潇焕紧皱的眉头,和话中揪心的语调让墨歌多少有些信了。他咬咬牙,带着很强的责任感说:“可我若是不历天劫,会对族人有影响吗?”
“不知道。”潇焕轻叹口气,说的像极了,道:“为师会竭尽全力保护蛇族,自然也包括你,虽然你忘了一些事,但为师却不能忘。”
“师傅……”墨歌有些感动,潇焕虽然开始囚禁他,但细想来也都是为了他好,潇焕想要保护他,可他竟还想着逃走,如此想来,自己真的错了。
“罢了。”潇焕听着外面有些刺耳的喧闹声,说道:“你心中有数就是了。”
墨歌根本不知道潇焕说的是真是假,他虽然看的出潇焕是条蛇,可是他一直看不出自己是什么,所以潇焕开始和他说时,他还半信半疑,但听到后来潇焕言辞那么恳切,墨歌就信了,他觉的一介蛇王断然不会用这件事来骗自己。
然而,潇焕回到自己屋内已是满脸笑意了。墨歌什么都不记得不说,灵魂还被拆分了,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想要发挥还是很困难的,潇焕想着自己仅凭着几句话就让墨歌信了他,不禁心情大好。
妖族王子成了他的徒弟,他多少教墨歌一些东西,到时若妖界没有异样,他便可以把人送回去,即可以得个人情,又可以留下独角不还,一举两得,如此刚好。
太子在得知林浅的思云阁开张没有请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虽然问过晚忆为什么伤了林浅,但伤害已经造成了,他虽然想着找林浅代替晚忆道歉,但林浅自那日之后一直没有找过他,让他觉的林浅是想要疏远他。
太子这几日一直思前想后,双舞已经把话说的毫无回转余地了,他若是再不和林浅走动,怕是日后晚忆一走,他连得知双舞消息的地方都没有了,如此想来,太子便带着合适的礼物出现在了思云阁门外。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太子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堂堂太子竟然出入这样的风月场所……还要‘讨好’老板,想着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认识太子的人并不多,更不会有人想到太子会来这样的地方,皇宫向来不缺这些莺莺燕燕,所以根本没几个人认得出太子,不过却难免会遇上躲在暗处的有心之人,想要故意刁难。
太子进去之后,一抹利落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街角无影无踪了。
林浅在院中满脸带笑的打点着,本就媚人的小脸在夜晚灯火的映衬下,显得美艳至极,竟遮掩了本就足够标致漂亮的姑娘们,自成了一道风景,让来客暗赞,却又不敢轻易沾染。
当林浅看见太子时,有些惊诧,随即大方的走了过去,将太子请到一边,客气的问:“太子殿下怎么想到来我这了?”
“开张之时你没有通知我,我想着你是不是因为晚忆的事还在怪罪皇族。今日得空便过来看看,特来赔罪。”太子说着,便让乔装过的侍卫将一盒盒精致的皇家贡品糕点送了进来。
“太子殿下客气了,当初我要开这思云阁也多亏了你帮忙,开业之时有些仓促,便没敢惊扰太子殿下……还望……”
“无需如此客气。”太子打断了林浅的客套话说:“想着你这里已经开业,应该不缺什么,便带了些糕点过来,算是锦上添花吧。”
“既然是锦上添花,那我就收下了。”林浅温婉的笑了笑说:“太子殿下若是不忙着回宫,就稍等我片刻,我叮嘱一下,咱找个安静些的地方说说话。”
“好。”太子见林浅没有刻意躲避他的意思,便遣走了侍卫,独自站在院中不惹眼的地方等着林浅,他虽不担心有什么多嘴的人,但毕竟还是不愿被人知道他出没青楼,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浅很快忙完,便带着太子去了后院。
潇焕打了个哈欠却没有跟过去,他知道依太子的的行事作风,林浅断然不会有事。于是便静等在房中,他还不急着休息,毕竟有趣的还在后面,虽然他并没想着出现解围,但看场好戏却也未尝不可。
刚才跟了太子一路的人,潇焕虽然不认识,但他却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人,太子夜半进了青楼,就算是没找姑娘,也难免遭人闲话,潇焕倒想看看,这太子在朝中的威望如何。
潇焕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并没有现身提醒。
不多时,他便远远听到有数十人快步来到思云阁的声音,听着动静便知来者不善,不是针对林浅,也不是针对思云阁,那他只管看着就是了。
来人正是那日镇守城门,严查太子马车的人。此刻,他正带着手下十几个亲信步履匆匆的赶到了思云阁。
太子还和林浅在后院一间未整理完的小屋内,喝着热茶,准备秉烛夜谈,太子很欣赏林浅对现世的认知和看法,他一直觉的男女就该平等,但却没人认同他的看法,如今遇上林浅,他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潇焕看着冲入思云阁内毫不客气的十几个人,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动,毕竟他们是冲着太子来的,潇焕并不准备为太子出头。
前院的动静,在歌女的声音中并不是很明显,也没有惊动了正在后院聊天的两人,所以当屋门被大力推开,甚至掉了半扇门时,两人都是一愣。当看清来人时,太子拍桌而起,怒道:“彦广泰,谁准你来此放肆的!”
“果然是太子殿下再此,多有得罪。”彦广泰假意的赔罪之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臣听说太子殿下再此,以为是人们误传,怒斥了传话之人后,还是决定来看看,就是担心辱没了您太子殿下的威名,没想到您真在这,多有得罪,臣这就走,这就走。”
“彦广泰!”太子一字一顿,牙咬得咯咯作响道:“你竟敢派人跟踪本太子!”
“岂敢。殿下多虑了,这皇城之中认识您的人不少,院中盛糕点的食篮也是宫廷的花样,难免会有人在外面乱说。”彦广泰说的似是有理,但太子却明白,若不是有人跟踪,食篮上的黑红图案在夜间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这是我的青楼,不管你是谁,都请离开。”林浅最恨的就是有人在她的地界闹事,更何况,这个人曾在城门口得罪过她。
“原来是小美人在这里,不过你没资格说这话。”彦广泰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城门口发生的事让他吃了暗亏,他说什么都不会忘了林浅,所以此刻言语很是轻佻不屑的说道:“本王爷只听太子殿下的吩咐。”
“滚。”太子愤恨至极,这彦广泰一直在找他的把柄,明日定然会在早朝时禀明父王,到时,他该如何向父皇解释……
“是,臣这就告退。”彦广泰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就要离开,却听林浅怒道:“回来给我把门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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