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看着秦小岚，“如果觉得价格可以，也可以认购一些。”
“好倒是好，不过我听说国家规定，一家公司不能超过两百个股东。你们有那么多客户买股权，这岂不是违背了法律法规？”
李铭突然觉得秦小岚不简单，看来是有备而来。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通常情况下，股东确实是不能超过两百人。但是，像那种只认购几万块的小股东，都是由大股东代持，有签代持协议的。”李铭坦然自若的回答道。
“代持？以就是说，很多购买股权的客户，他们的股权不在自己名下，而是由别人代持。是吗？”秦小岚向李铭再次确定所听到的情况。
“没错。”李铭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股东权益由谁享受？”
“当然是由认购的人享受啊，代持股东或许根据实际情况，抽取一部分管理分润。具体是有协议的。”
“可以给我看看你们的代持协议吗？”
“很抱歉！这涉及公司机密。这个不能私自给你，除非你认购了股权。”
“好吧，我考虑考虑。这样吧，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到时候联系你。”秦小岚说着，打开微信，欲意添加李铭为微信好友。
“没问题。”李铭打开微信把秦小岚添加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扣我。”
“好的，就这样吧，到时候联系你。”
……
……
这天晚上，李铭洗完澡后，依旧和之前一样，打开电脑为下一场活动修改主持词。韩欣在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在微信群里，有人发言：“最近李铭是怎么啦？都好久没有见他在群里冒泡了。”
“他好像退出同学群了吧！”
“他之前在群里不是挺活跃嘛，好好的退群干嘛？”
“谁知道呢，还有韩瑶怎么也销声匿迹啦？”
“不知道，有校友说她在北京搞传销。”
“啊？搞传销？你可别瞎说。”
“那哥们亲自告诉我的，说什么一天没事就被带去听课啊，听别人讲一堆大道理什么的。”
“感觉好可怕，我们村也有一些人在广西北海搞传销，全家人的陷里面了。”
“江湖险恶，小心为妙。”
“好端端的，韩瑶怎么会去搞传销了呢？”
“谁知道呢，估计也是被别人骗过去的吧。”
韩欣看着群里的消息，面色铁青，回想一下，几个月前，韩瑶还叫过自己去北京发展。原来韩瑶是叫自己过去发展传销啊，想想心里都后怕。韩欣默默的关注着群里的消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还叫我去北京找她玩，还好我没有过去。”
“啊？有这事？”
“是啊，每天看她朋友圈发得挺高大上的，出于好奇就找她聊了几句。”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问我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吗？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工作，什么的。”
“对，对，她也问过我。”
“这样的问题，李铭也向我问过，我还以为他是在关心我呢。”
“据说有好几个同学，大学毕业都是他帮忙找的工作。”
“他之前不是在青岛嘛，好几年没有联系了都。”
“据说后来去了北京，西装革履的，貌似搞得很不错。”
“照这么说，韩瑶和李铭都在北京？”
“不知道，有几个月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韩欣看着群里的小心，抬头看着敲着键盘的李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李铭停下打字，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你这怎么没有在同学群里了？”韩欣看着李铭的眼睛问道。
“哦，那个啊。可能是不小心退出来了哈。”
“是不小心吗？还是故意退的？你之前不是在群里挺活跃的嘛，怎么现在没有在群里夸夸其谈了呢？”
面对韩欣的质问，李铭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仍然面不改色的说道：“这几个月不是工作忙嘛，哪有时间跟他们瞎扯？”
韩欣见李铭对自己打哈哈，“你之前在北京不是说工作也挺忙，也挺充实的，你描述得那么美好，怎么突然就来了长沙？”
“一个人在北京这种大都市生活很不容易的，后来我想明白了，想跟你一起找一个宜居宜业的城市生活，长沙就还不错啊！”李铭虽然是想掩盖自己的心虚和过去的不堪，但是确实是想跟韩欣一起，找一个新环境，开始新生活。
“我感觉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你真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好奇怪？是哪里不舒服吗？”不清楚内情的李铭关怀的问着韩欣。
“心里不舒服。”韩欣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啦？我惹你生气啦？”
韩欣原本想把手机扔给李铭看个明白，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自己弄清楚情况再说吧。于是继续关注群里的信息。
李铭继续敲着键盘，心想：最近是不是自己对韩欣关怀不够？虽然也感觉到跟身边的异性接触过于频繁，但是都是为了工作，韩欣也不至于这样吃醋吧。不对，她今晚的表现不像是吃醋，那她是怎么啦？难道，难道我在北京的事露出了什么马脚？
唉，管她那么多，等时机成熟了再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吧。现在要是坦白了，她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
李铭想到这里，摇了摇头，继续修改这主持词。然而群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毒瘤恶化一般，继续把事态扩大到更严重的地步。这一切，李铭都浑然不知。
韩欣看着群里那条“韩瑶与李铭都在北京”的消息，心里乱成一团乱麻，不敢想象，韩瑶和李铭之间的关系。也不敢想象李铭和韩瑶是否真如群里议论的那样，真是在北京搞传销。
如果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韩欣心里充满各种疑问。
……
……
与此同时的另一面，在长沙某小区的居民楼里，秦小岚与李铭一样敲着键盘，完成了最后的新闻稿。
秦小岚最后再看了一遍用微型摄影机收集的资料，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合上了电脑，进入了梦乡。
……
……
几天后，湖南电视台某频道播放着新闻。
“近日，‘光明养老实行股份制改革，公开向老人兜售公司股权吸引投资’，引起广泛关注。”
电视画面播放着记者拍摄的画面，在烈士公园西大门，几名工作人员戴着“光明养老”几个大字的工作人员迎候着众多老人排着队上车。
大巴车穿过银盆岭大桥，进入光明村停下。老人在光明养老工作人员的组织下，参观公寓。
在活动会场，李铭和林苏主持着活动，唱歌跳舞的文艺节目的片段也被拍摄了下来。为后又出现了李宏远讲课的部分内容，和李铭坐在秦小岚面前谈单的部分内容。
新闻讲解的措辞相当犀利，其中几句可以让光明养老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尤其是带有“兜售股权”，“非法集资”等劲爆内容的语句，格外具有摧毁性。
新闻一出，一些看过新闻的光明养老的老客户，诚惶诚恐，纷纷打电话给服务自己的工作人员。
“喂，小朱啊，你们光明养老上新闻啦，说你们涉嫌非法集资。”
“喂，小杨啊，你们光明养老是怎么回事？我看新闻曝光了你们公开兜售股权，说涉嫌非法集资。这是怎么回事？”
“喂，小刘啊，能不能把我投的钱退给我啊？对，我是看了新闻。”
“我不管，明天我就来你们办公室退钱。”
新闻一出，光明养老炸开了锅。各种口诛笔伐的报道相继而出，各种老客户退款要求相继而来。把光明养老推向了风口浪尖，也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派出工作人员进行核查。
……
……
“喂，小李，你们光明养老能挺过这阵风波吗？”
“侯叔叔放心，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如果真有问题，你们的钱一分不少的会退还给你们的，你就放宽心咯。”李铭不卑不亢的对着手机说道。
“好好好，放心吧，光明养老就算真涉及非法集资，我相信有关部门会提出公正的整改要求，但是也不排除某些记者收了别的老年公寓的好处，对我们光明养老进行恶意诋毁。”
“喂，刘伯伯……看了……谢谢刘伯伯的理解与支持。……嗯，光明养老身正不怕影子斜，经得起有关部门的核查和社会的考验。……谢谢刘伯伯，嗯，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刘伯伯再见。”
一个上午，李铭接到十几个电话，有兴师问罪的，有鼓励支持的，都离不开被暴光的那条新闻。
在生活里，韩欣与李铭的交流越来越少，隔阂越来越深。李铭曾在北京搞传销的消息也被传到了李铭哥嫂的耳朵里，曾经怀疑过李铭的哥哥嫂嫂，也打电来话质问李铭。一时间，李铭四面楚歌，内心焦灼不已。
这一天早上，李铭和往常一样，一番精心打扮后，西装革履的装备出发上班。眼下的这场活动至关重要，关系着光明养老未来在长沙市场的公信力。
李铭鼓足了勇气，把修改好主持稿放进了皮包里，转身对还在睡觉的韩欣说道：“我去上班了。”
“你去吧，我今天身体不适，不想去上班，帮我请天假。”
“好吧，实在不舒服，记得去看医生。”李铭嘱咐道。
韩欣点点头，“嗯，你去忙吧。”
李铭离开房间，顺带关上了门。然而，这一次关门，却把李铭和韩欣彻底关到了两个世界。一个幸福与痛苦并存的世界，一个堕落与图强交织的世界，一个残酷与憧憬共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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