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4号,齐小白来熊逛全球填面试申请表,整容手术还没有完全回复,纱布还没拆,只好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带了个帽子来了,整个头遮蔽的只剩下一张嘴。面试官见到齐小白一脸懵逼:“女士,能摘下墨镜吗?”
“不好意思,脸手术了...还没过恢复期”
“您这样我们怎么面试呢?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面试官,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好不容易才收到你们的面试邀请,这几年一直在关注熊逛全球,每年都会投你们简历,今年终于被通过了。我希望您能多关注一下我的作品,简历上的头像就是我照片,咱们先看软件,过两天我恢复了,再补上硬件条件,好不好?”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齐小白刚下了手术台,就接到了熊逛全球的面试电话,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于是竟这么惊悚的出现了。
面试官真是无语,好在现在只是人才贮备为主,并不是很缺人。看着小白的简历:大学本科毕业,三四份工作都是中型企业,没有知名大企业的工作经历,唯一打动人的地方,就是她提供的作品中,有几个微小说还不错,成型的商业文案并不是很出彩,属于潜力性选手。
面试官抱歉的说:“齐女士,虽然你是J大高职学院毕业的,但是我们也不是非J大本科不可,我们主要看作品和履历。也许我们的时机不是很对,我们会把你选入人才储备库,需要的时候会再约你面试的。”
齐小白听着刺耳的高职学院,心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明明是J大本硕连读的正规军,但是这些年来职场上的挫败,让她对自己的学历产生了深深的痛恨和怀疑。她不想要走到哪里,别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为什么一个J大的硕士,混到了这种地步,于是愤愤不能自平的把自己的简历改成了高职学院,心理上终于和自己的境遇取得了平衡。她曾经发誓:不靠学历,一定要用真本事证明给自己看。在J大的那几年虚无的履历光环,就当成一个花圈祭了算了。
“完了,”听到面试官的婉言拒绝,齐小白心里苦叫:“这就是宣布处于被动入选模式了。”
不过转念又想:“也好,我的蜕变计划还没有完全实现呢,等一阵子再说吧。”
出了会议室,正打算去电梯口,突然就这么看见包前迎面走了过来,小白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包前?”
包前看见小白,怔住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差点没认出来是小白:“小白?你这是?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小白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包前,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正犹豫间,人事部出来一个工作人员:“包前,正好你在这里。今天企划部新报道两个J大的大学生,划分到设计组了。我正要去给你送简历,这两个人估计快到了。”
包前犹豫了一会,想找小白问个清楚,又放不下手中的工作,只好说:“小白,你到407会客室等我一会,我先处理一下手头工作。等我啊。”
没想到包前在熊逛全球工作。小白真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等他?为什么要等他?他现在应该已经把我从他的2018年度大计划中删除了吧。
小白等包前走远,慢慢的转身走了。
赵雨和高革来到熊逛全球楼下等电梯。高革开玩笑跟赵雨说:“我的新郎,听说熊逛全球美女如云,我赌待会电梯门打开,第一个女人将会成为你的新娘。”
“那我多占便宜,怎么也得给你安排一个媳妇,第二个归你。”
齐小白和保洁大妈一起下了电梯,打开门看到赵雨和高革站在外面。除了保洁大妈,三个人都愣了。
一个盲人伤员,一个沧桑大妈。这俩媳妇选的真是…大妈在后面喊:“来来,让让,让我出去。小白看到赵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忘了下电梯。草原一别已经数日,没想到在这里重遇赵雨,今天重逢的人还真是多。一时间想和他俩打招呼,一边又担心恐怕对方已经忘了,况且草原诸多身份误会,况且现在自己又这幅尊容。
赵雨和高革已经关上了电梯门,高革憋住笑,偷偷在跟赵雨耳语:“嫂子跟上来了。”
赵雨重重的用目光怼了回去。小白一时下不去,只要跟着重上12楼。
高革忍不住用学了半吊子的韩语跟赵雨说:“이것 누 가, 좋 은 무 서 워?”(这是谁,好怕怕..)
赵雨瞪他一眼回复到:“강남kang ba zi。”(江南扛把子)
俩人笑成一团,但是齐小白听懂了,一脸的囧。
包前安排赵雨和高革进了设计组:“我是包前,两位叫我包前就可以,欢迎熊逛全球企划部设计组新生力量。两位都是J大的,希望以后能留在熊逛全球,同学变同事,一件挺好的事儿”
“介绍一下,设计部阿祖、小明、文案组峰峰,小艳儿,小结;媒介冰冰组,这边是策划和优化推广,大家以后会慢慢熟悉”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表面上非常的礼貌加内敛,私下里的小窗都敲开了。关于对小鲜肉的各种yy。
“两位,因为在实习培训期,需要对公司有个全景了解。可能会涉及到岗位外的工作,这一年也会根据个人素质进行轮岗培训,选定日后的发展方向,当然会以主专业为方向。我表达清楚了吗?”
“好的!”赵雨和高革异口同声的回答。
安排完入职,高革发微信给赵雨:“诶,兄弟,感觉这个包前怎么样?”
赵雨淡定的说:“真的很正经。”
“哈哈,有点,不苟言笑啊,真不知道他几岁,以后就是我们头儿被?”
“不过据我掐指一算,他应该是个内功深厚的忽悠类型?”
“怎么说?”
“什么轮岗培训,全景描绘的。应该俗称打杂,哈哈哈”
“在熊逛全球打杂,有机会接触各类美女,不好吗?”
“高革,你能不能缓一缓你根深蒂固的美女神经。”
下了班的C城,仿佛比白天安静了许多,但是夜的城市,其实翻涌着更多的心事。左糖回到家中,还在为小白的事情担心。打了个电话过去:“小白,蜕变的怎么样了?不要像以前那样,喊了一万次减肥,老天爷都不信了,都想把你拉黑那种”
齐小白正在狂飙汗,停下来接听左糖的电话:“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可以在地图上跑出一把枪了,跑步是个瘾。开始很讨厌,过了一个平台期,发现没有这种自虐真的不习惯了”
“自虐,你竟然把跑步当自虐。不过你的确有这种倾向。等你蜕变完了,我再给你买份心理治疗,蜕变一下内心吧你!”
“难道你不认为跑步是自虐吗?”
“跑步是征服好不好,好吧,有时候我是因为没什么事情做,才去跑的”
“有男朋友还说没事情做,炫爱你!”
“你不懂小白,你要是有我这种被动家族的男朋友,估计你也会去跑步发泄。”
挂了电话,小白又在跑步机的过道里看见那个健身房推销员了,死胖死胖差不多300斤,但是这些日子从来没见过他减肥。只是每天接待来看场地的人,在对方犹豫的时候说出一句悲痛的话:“妹妹,年卡3000真的不贵,我要是能减肥,花一万块我都值得。”然后就会看见妹子满脸的心理震撼和同情,成单成功在即!齐小白心想,自己如果再不减肥成功,就要成为他了。每天用扎自己的心来扎别人的心,成为健身房里一个硕大的活体实证。
回家之后生吃了一颗芹菜,生芹菜就是宇宙第一毒药,但是绝食之后,发现芹菜真是太好吃了,真的好像一只饥饿的兔子。
左糖挂了电话,心里还是不能平静。她想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在毕业十年后,拨通了杰的电话:“杰,我是左糖?你还好吗?”
杰一家正吃过晚饭,步晶娆在收拾碗筷。
“左糖?好久不见呀!我还是老样子。你打电话是...”
“你在家?你方便说话吗?”
“是啊,在家。”
“杰,我就直接说了。我想跟你说件事,这件事也困扰我很长时间了。你知道齐小白她暗恋你吗?而且暗恋的还不轻。这些年来,我守着这个秘密也真是挺累。我知道你已经结婚生子,今天打来也不是要打扰你的幸福。我只希望你能在你的人生路上,给她记一个名字。不要求你做什么。待会我往你邮箱发一封信,是齐小白以前写给你的。你看看吧,她也是不求什么的女人,只要你心里一个小小的位置就够了。”
左糖挂了电话,步晶娆看杰很久没出声,问了一句:“谁啊?”
杰第一次向妻子撒个谎言:“大学同班,说起要聚会的事儿!”
“聚会?你们去年不是十周年刚聚过吗?”
“是——是啊?怎么这么频呢?”
“大聚会不都你组织吗?它这是小范围聚会吧?”
“是的...”杰被步晶娆的智商弄得有点忐忑。
睡到午夜,想要打开邮箱看看齐小白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忍住没看。这个晚上真是略加的长,善良的杰总觉得自己正在处于一个道德的风口。
然而这封信,最终还是被打开了。
齐小白的一封信:我偷了你2007年的背影
“对于杰的暗恋,是整个青春最漫长的事。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2007年的秋天,在一个叫做大连的美丽城市。在那个海风微凉的初秋,我躲在他身后远远的地方,偷拍下了他的背影。这个背影迷人而忧伤,不断氤氲着海上潮湿的空气,成为我对他最后的告别与怀念。
喜欢上他是荒谬而伤感的,爱情的速度如同闪电一样,突然就照亮了那年5月的天空。那年我们都大三了,我突然间就被那个场景迷住了。他作为班级的首席代表,参加一场优秀班级评估会。那个傍晚雾色弥漫,昏黄的路灯投出玫瑰色的光晕,杰西装领带的出现在人群里。马上有人起哄他,他低头报以一抹微笑。我站在人群最后面,被这抹微笑轻轻的划伤。
对他的崇拜由来已久,由崇拜转为爱恋,原来是这么理所当然。杰有一种温柔的杀伤力,如同他总是轻轻一脚就破网入球,继而全场掌声雷动。不动声色面如平湖,却在恍惚间魅力四射,又在昙花若现间,低调落幕。我在写武侠吗?可能是,我总觉得他很好,很好。好到如同摆在国王宝座上的香槟酒,高高在上色香四溢。可我从来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它的温度有多热,它的颜色几分橙,统统不清楚。只是一直远远的看着,看又看不清,越看不清越喜欢。
和杰之间最近的关系,就是我们只差一位的学号。他是04号,我是05号。所以点名的时候,我可以听着他的名字,英语课的时候,我可以坐在他旁边。排队的时候,我可以站在他身后,填表的时候,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笔迹。
这是我人生最卑微的一次爱情,“卑微到了尘土里”。我从来不敢跟他说话,虽然我们可以有那多么次机会说话。我总是从人群里很快认出他的红色T恤,也知道他习惯穿puma的运动衫。我曾经因为能跟他上同样的选修课,激动的彻夜不眠。可是直到课程结束,也没有说出设计好的台词。也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故意在拔河比赛里跌倒。看见他下意识冲过来,像千万个梦境中那样向我走过来,问我你没事吧?我突然举足无措。
我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高高的光线从头顶照下来,像独幕剧一样。四周一片昏暗,光线里只有我和杰两个。他一直在轻轻的说着说着,说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似的。我一直在低头认真听着听着,看着他衣角的地方,没有抬过头。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眼睛是湿的。
我如此强烈的,渴望交流的渴望。
他追求步晶娆的那段时间,我人生醋到了极点。我每天都要听闻这个并不爱他的女孩,发现人生就是一出错漏百出的喜剧。暑期实习的时候,他们两个的绯闻漫无天际的,在炎热的空气里四处扩散。所有的人都在热力捧场,独我在一旁,静静的数着过那个最冰冻的盛夏。我发现自己彻底绝望了,绝望到再和他说不出一句话。然后有一天,在狭长的走廊里,我埋葬了最后的一点幻想。
那天我从走廊的一头走来,他正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糟糕的是,周围什么人也没有。我们两个越走越近,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越来越别扭,脚步声越来越响。擦肩,过去,只言不留。我在拐角处停下来,懵了。我们认识三年了,竟然说不出一句你好。我的梦被一泼冷水叫醒,我反复的问自己:刚才走过我身边的,是谁呢?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得太荒唐,太深刻入骨。
我冷静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毕业,都在断断续续的思考和反省。
散伙饭吃完的时候,大家开始寻找合适的人合影留念。我看见杰远远的向我们走过来,我有几分恍惚。我专心的恍惚,突然间被人打断了,然后我发现他叫的人是我。竟然是我。饭局散场,他叫得第一个合影的人竟然是我?我不能思考,就这么机械的,泪花四溢的与他留下了合影。
那天的感受,就像终于放开拳头张开手掌的时候,接到了阴霾下的第一丝阳光。手里明亮亮的,光线一丝一丝穿过手掌心,全是空洞和疼痛,也全是幸福。对于这最后的幸福感,我没有任何的想象。有点疑惑,有点不解,可我知道,事实未必如我所想。如果一切只是行云流水和自然,你非要制造出什么上古传说呢?不要想太多,美丽了自己的梦,却放空了现实。
毕业后杰去了大连,我回到C城。有时候我想,我们其实挺近的呢。有一件很悲哀的事,这段暗恋,在毕业后竟然变本加厉。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过毕业的方式结束,可惟独对杰的喜欢不能。
我在毕业后一年,去了大连,赴约大学四人聚会。去大连的理由只有一个,为了更好的忘却。不停地找机会跟他拍照,仔细的看清他的样子。在他的教研室里驻足,留恋,感受他的生活气息。我们不再拘束,这让我欣喜若狂。终于可以和他,面对面的说话,终于我的纪念册里,有了那么多鲜活的影像。而这些影像中有着一张让人如此动容的,这海边潮湿的背影。它那么单向、沉静、昏暗,如同我青春中最漫长的一条寂静黑河。
我离开大连的时候,很想拥抱他,可我没有理由。我们不过稍微熟识了7天。我只是,略带深意的碰到他挥别的手指,那手指格外修长动人。回到长春,我发现我被自己骗了。这根本不是个结束,这是另一个黑暗的开始,而已。连主演都不换,就匆忙的上演了续集。我开始写博客,把那些泛滥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塞到文字里,他也热力捧场。我备受鼓舞,他却始终不明所以。
独角戏愈唱愈浓。
我哭着,笑着,情感的死胡同越走越窄,终于在两年后的冬天头破血流。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我要撞一个来回,才想着回家。我的好友左糖说我傻的很不一般,说没有我这样的荒谬的。说要么你告诉他,要么赶紧结束。可我的世界没有二选一,我写不出这个答案。所以左糖她,帮我写了。她告诉我,她早就告诉杰有关我的事情了。杰丝毫不信, 杰说左糖你开玩笑吧。
我眼前一片黑。
我突然哭了,歇斯底里的哭泣。我和左糖大吵了一架,我守护了三年的秘密,原来早就灰白的见光死去。原来他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到底是什么含义?左糖惊慌失措,说你不要这样,傻瓜我骗你的啊!我什么也没说!
我的哭泣戛然而止。
那年的新年很快到了,我却开始慢慢从一场旷日持久的梦里,醒来。左糖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把我从无涯的困境里营救了出来。我终于走了出来,内心空荡荡的。
看似很多未解的谜团,其实也许不曾存在过。只是有个爱做梦的孩子,又做了个让人哭泣的梦。我终究都不会知道,左糖到底有没有告诉他。我宁愿相信他是从来不知道的。我希望这个谜团,能够未解多久,就未解多久。有人说,总会有一天,他在你的世界里,会像一个杯子一样简单。只是年复年年,杰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充满善意,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我桌上长久地摆放着一个马克杯,图案是照着他海边的背影描刻下来的。我如今再看这背影,也没有很复杂。只是我想在很久很久以后,能端着这个杯子跟他饮酒,向他明明白白诉说我过去的心情... ...”
关上信箱的那一刻,杰愣了很久,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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