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火神把他安顿在火神营外的火厕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
若不是今夜,火神突袭检查火神营,我想这辈子我们也不可能相见了。
于我而言,他们算不得朋友;
于他们而言,我却称得上是敌人!
此生还是不相见,各自安好为好,可我们竟然又见面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相比之前,他俩的身材倒是标准了不少,没有那么胖,也没有那么瘦了!
看来这火神营果然是个好地方,竟然能把这俩货锻炼成这个样子!
可是此时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因为他们俩货即将性命不保了!
他们的兄弟明烁已经惨死在我的火焰之下,虽然死得其所,可终究是我酿成的,总觉得亏欠了他俩!
如今这俩货又性命堪忧,我到底该不该救,又如何救!
那俩货跪在地上,叫苦不迭,一再告饶!
这俩货一向懒惰,如今大战在即,又哪吃得这种苦!
可他们的告饶没有起丝毫作用,被拖曳着去火葬场!
眼看俩货即将被废止,我又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幻化成人形状,也不会讲话,只能拼命“自残”了!
这招果然管用,只见火神抱住右仙眼惨叫道:“该死!”
随后对着那几位押解的火兵道:“等等!”
明焰和明芯趁机连滚带爬跑到火神身下,痛哭流涕:
“火神,我们绝不敢了!再不敢了!”
看到形势有缓,我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可我的心放得有些过早了!
只听火神再次说道:“大战在即,你们竟敢无视军法!一人火刑七日!另一人火葬!你们自己选择!”
和我的方法如出一辙!
此时才觉得是有何其残忍!
一人即将被废止,而另一人火刑七日,即使不死,也得扒层皮去!
正在此时,只听明焰对着明芯连连磕了几个响头,道:“好弟弟,你就帮哥哥一次,大哥明烁已经惨死了,求你救救你唯一的哥哥!”
只见此时的明芯也是泪眼汪汪,一脸无奈,明焰的头已经磕破了,却仍旧没有停止!
明芯一声长长的哀怨道:“也罢!哥哥,你好好活着,为我和大哥报仇!”
那声音凄凉而又决绝,像是奋力的指控,那指控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我!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刻的我,听得分明!
说罢,明芯主动走到了押解的火兵面前,道,“走吧!”
然后对着身后叩拜不止的明焰道:
“二哥!保重!我先走了!”
正在此时,一道极光的火焰闪过,卷走了明焰!
然后一缕烟飘过!
明焰被废止了!
我当场傻眼了,火神的右眼瞬间变成了死鱼眼,转动不得!
而那明芯待反应过来之后,“咣当”一声,扑倒在地上,追随着那股烟,却早已烟消雾散!
明芯顿时跌坐在地上,痛苦不止,然后目光对准了始作俑者:火神!
明芯:“为何要杀我二哥!”
火神冷冷道:“你比他更配活着!也更有资格留在火神营的火厕!去领那七日的火刑法吧!”
随后火神甩了甩衣袖,拂袖而去!
这就是最低贱之人生活,由不得你反抗!\我忽然记起了水娃被炙阳废止的那一晚,一样的孤立无援,一样的无助绝望!
可是那次的我是受害者,而这次的我仿佛是幕后的加害者!
明焰和明芯是我仅有的故人,他却不留半分情面,一个忍受着酷刑,另一个即刻被火葬了!
待这火神替我报了水娃之仇之后,恕我反悔!我不要再去管那该死的契约!
也是自那日以后,我便和火神起了“冷战!”
终于又过了七日,我再也没有精力支撑身体,昏睡过去了!
待到再次醒来,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已是白昼。
我依旧躺在舒适的水床之上,身边没有火神!
我赶紧下床,不顾常常久久她们的呼喊声,奋力向殿外冲去,早已顾不得和他的“誓言”!
几经辗转,我如愿找到了明芯!
他被扔置在帐外,在烈日下曝晒,身上的火刑之伤由于没有及时救治,已经开始溃烂!他的嘴唇早已干裂,脸色苍白,眼看也要即将废止了!
我赶紧找到一些水来,扒开他的嘴巴,用力填进去!
收到水的刺激,他呛了几声,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我,漠然问道:
“你是何人?”
明芯该不会是脑子被火刑折磨坏了吧!
连我这个心心念念的敌人都不记得了?
转念一想,不对,他所见到的那时的我是个如燃烈口中所讲的“丑陋的老娘们!”
而今的我,容貌早已恢复,他大概认不出我的模样了!
眼下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呢!
只听明芯微笑讲道:“姑娘,我大仇未报,不可死去!求你救救我吧!”
我试探道:“什么仇恨?”
明芯:“她杀了我大哥,又派人把我和二哥带到这暗无天地,累死累活之地,害得我二哥惨死!我受火刑七日!”
哎!原来他是这么想我的,当初火神把他们安置在火神营火厕,我还暗自庆幸一番,以为是个好去处,如今看来是大大的错,错的离谱!
此处火厕相比之前,虽是荣光,可是体力消耗也大,对于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生活的他们,无疑是场灾难!
可我明白得太晚,还以为他们过得逍遥自在呢!
我立马打消了告诉他身份的想法。
我:“我不过是个路过的丫鬟,身上倒有些治伤良药,你试试看!”
说罢,我把随身携带的疤痕灵拿了出来,递给他!
随后又把他拉至一处破旧不堪被废弃的营帐内安顿好,找了些水源和食物,草草吩咐了几句之后,想匆匆离去!
突然被他叫道:“请问姑娘芳名?”
我摆了摆手,背对他,不愿说出。
明芯:“大恩不言谢!姑娘救命之恩,明芯自当谨记于心,来日再报!”
我甩了甩手,快速离去!
哎!我是一刻也不能多呆了,不是不愿,而是没那个勇气!
如若让他知道我这个大恩人竟是他的大仇人,他是否会把我抽筋扒皮呢!
以后的几日,我的他的“冷战”持续中,他每日的脾气变得越发凶气,话语少得可怜,可是刺人的要命!
而那繁忙的训军生活更让我叫苦不迭!
又是十几日过去了,我再次被累得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火神却正坐在我身旁,注视着我。
那眼里的深情,我还是第一次捕捉到!
不过想起近日之事情,我也懒得和他说话,反正做好我份内工作就好,我准备起床,幻化眼睛!
刚要起身,他却把我重新按倒在床上,嗓音极其低沉,道:“最近辛苦了!今日休息一晚!”
这家伙竟然不骂我,竟然让我休息,还对我表示感谢!
不过想起这些日子的训斥和明芯之事,我依旧不能释怀!
我没有答话,继续起床,反正只要累不死,就得继续干活做他的右眼,待报了我的大仇之后,我就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了!
他再次把我重新按到床上,道: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今晚休息!”
看来我是没听错,他确实是要我休息一晚。我倒是想休息,可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我怕再次被按回床上,冷冷说了句:“知道了!”
随后,继续起床。
可是依旧没逃脱被再次按回的命运,道:“还起床?”
我横躺在床上道,“我想出去走走!”
话一出口,他随即投给我一个异样的眼光,道,“我陪你!”
几天之前,还对我骂骂咧咧,处处数落我的不是,还把明焰废止了,也差点让明芯残废,如今倒要陪我出去走走!
这种盛情我可消化不了!
我冷眼道,“不用你陪,我要去看明芯!”
火神:“我已经派人照看他了,有了你的疤痕灵,他的身体复原很快!”
随后把疤痕灵放到我手里,道:“这是上好药品,只此一瓶,你倒是够大方的,把我的东西送给旁人!”
我:“那我的颜素香和金缕衣还我!”
看来他又派人跟踪我了!
明明是当初抢了我那两样东西,却非得用这么瓶破疤痕灵和我交换。
他目不转睛看向我,我却怒意十足,继续道:“明焰和明芯也不是旁人,是我的故人。你却让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我这疤痕灵就当是给他们赔罪了!”
他冷然一笑,道:“故人?两个一心想要你死的人,竟是你牵挂的故人?你的心何时变得心善了?当初火烧明烁的时候,可有一点点悔意!”
他对我是了若指掌,底细摸的够清楚的!
我:“那是意外!”
火神:“一句意外就想推卸干净,你倒是不害臊!如今还要去看明芯!你以为他会感恩吗!”
他的脸逐渐向我靠近,句句刺耳,那会的温柔全无!
我逐渐后退,道:“是明烁自作孽不可活!与我无关!”
火神:“杀人就是杀人!”
他一句怒吼,连带着刺人的话语,把我吓得退缩到床角一侧!
火神:“现在还要出去看你的故人吗?”
我摇了摇头。
我:“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火神:“因为我不想你大半夜去见别的男人!” ……
这句话惊到我了,怎么有点被表白的感觉!
我:“你不是还有她吗?”
听到“她”字,火神身子退了下去,我赶紧钻进被单里,或许又说错话了!
火神:“许久以前,也是在这里,她穿着金缕衣在我面前翩翩起舞,她有着这世间最醉人的微笑,最美丽的容颜,周身是那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闻上一口,便再也不愿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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