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开启马达之后,阿如再次朝着后方询问起来:“少爷,当真不需要再等等秦小姐吗?”
这次覃暮丞并未说话,只是用那冷漠的目光朝着阿如的方向狠狠刺去。
阿如立刻打了个寒噤,再不敢多说,直接开车便离开了原地。
拖着疲惫身子的白沫昕才刚刚从密林之中缓缓走出,只看到一阵汽车飞驰后扬起的尘土,瞬间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疼痛,迅速从她的腹部开始,即刻蔓延了整个身体,到最后就连大脑,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从后视镜中刚好看到白沫昕倒下瞬间的阿如,在心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少爷,我刚看到秦小姐倒下了,要不要返回去看看,别出了什么大事!”
覃暮丞则将凌乱的袖扣给扣好,恍若没事人般冷淡地应着:“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身子柔弱了些,连这样的强度都承受不住。你先绕着这里转一圈,等她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便什么时候再回去就是。”
既然当事人都没有这样在乎,阿如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尽心按照他的指示开车起来。
“救.......救我!”身子开始有些痉挛的白沫昕,扯着干哑的嗓子想要喊出声,却只能发出细弱蚊蝇的声响。
伸出颤抖的手朝着衣服的兜中伸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不由逼着自己回忆起刚才那永远都不愿再记起的肮脏记忆,恍惚中记起。似乎在刚才的剧烈运动中,她的手机落在了密林之中。
她强撑着一口气想要站起,身子却如同烂泥般,怎么都无法挺直。
“还以为会有一段时间的活命呢,想不到老天爷居然这么残忍。”喃喃地吐出一句话后,她便绝望的闭上了眼,静静地躺在这灰尘之中,任由自己的生命所消逝。
就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之中,她听到有车辆驶过、车门打开,以及人的脚步声走来的声音。
恍若看到救星般,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覃暮丞,我知道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这次就救我一次,救救我!”
睁开眼的瞬间,四目相对,她迅速转过了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荒郊野外,若说是凑巧,反倒令人觉得奇怪。
张浩然缓缓蹲下身子,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语气极其怜惜:“我是害怕覃暮丞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便找了一辆车跟在他们的后面。但是路上却被他们给甩开了,刚刚才找回这条路,结果发现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温柔地在白沫昕的脑袋上拍了拍,便抱着虚弱的她缓缓走到自己的车内。
或许是因为之前激烈的挣扎,导致白沫昕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此时在车内,竟因为疲惫而缓缓昏睡了过去。
当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纯洁的白色。消毒水的浓烈味道一个劲地朝着她的鼻腔里面冲去,仿佛就怕她不知道此时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地方。
缓缓移动脑袋,就见张浩然将头靠在自己的腿上,看情形应该已经是睡熟了。
脑海里迅速闪现出之前在荒山野岭中遭受到覃暮丞凌虐的场景,白沫昕脸色瞬间变得毫无一丝血色。
直接拔掉还在输液的针头,迅速起身就朝着病房大门的方向走去。
这一番举动,惊醒了熟睡中的张浩然。
几步走到白沫昕的身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极为不理解的吼叫起来:“你疯了吗?难道不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吗?连日常生活都需要输液才能够行动的人,现在出去又能做的了什么?”
面对张浩然的暴怒,白沫昕微微有些愣神,但很快便掉转过头,继续挣扎着往病房外冲去。
“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做些什么?”张浩然紧紧拽着她的手臂,始终不放手。
她也清楚,一个女人想要与男人对抗,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索性直接低下头,对着张浩然死死箍住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口。
吃痛的张浩然当下松开了手,瞅到一丝缝隙的她立即冲出了病房,用尽全力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迅速跑去。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不愿待在病房之中,不愿在那里想起自己身患癌症的事实。
奈何身子太过于虚弱,只是跑了几步便摔倒在地,后方的张浩然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跑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给抱起。
“我知道你现在内心极其哀伤,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养好自己的身子。”见她双目失神,明显有哀伤的情绪,张浩然心头一软,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保养好我的身子?”恍若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的表情变得凄然不少,惹得四周经过的路人频频朝着她的方向望去。
张浩然毅然抱起她,转身就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当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刹,一直隐忍着的白沫昕,眼泪没有预兆地狂涌而下,她也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慌神的张浩然,手脚无措的站在原地,愣愣的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静静听着她哭泣了有一段时间,白沫昕这才稍微舒缓了情绪,将一直郁结于心中的事情,统统都说出了口:“既然你呆在这里的话,应该也知道我患上癌症的这个事实吧?”
目光朝着一旁的张浩然缓缓移动,白沫昕脸上的哀伤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
害怕说出某些事实会让对方觉得受到伤害,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淡淡的点了点头,以此来示意自己清楚这个事实。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在可怜我不成?”凄然的望了眼身上的病服,白沫昕有些无奈的说着。
或许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清楚自己的处境,白沫昕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我也不妨再告诉你一些。当日你在宴会上看到的一切确实都是事实,覃暮丞他确实家暴我。不但家暴我,甚至还囚禁我,目的就是为了折磨我,让白氏集团彻底完蛋。”
说到这些过去的事情,白沫昕眼中的泪水再次充满了眼眶。
突然,一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庞,轻柔的话语在耳边缠绕:“你以为我成为白氏的新董事,只是单纯为了我自己不成?”
如同遭到雷击,白沫昕整个人都不由得一怔,目光愣愣地看着前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别再说笑了,在宴会上的时候,我们才是初次见面而已。怎么可能为了我......”她的声音逐渐降低起来,显然并没有将他所说的话当成是事实。
张浩然则双眸紧紧凝视着她,并没有将心中的那个秘密说出口。
片刻,才幽幽开口:“就当做是我被你的遭遇所打动了吧,既然我如今已经是白氏的一员,日后必然会帮你逃脱那个恶魔的魔爪,绝对不会让白氏落入他人的手中。”
白沫昕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对方那澄澈的眼神,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就算这只是为了安慰她而说的一句假话,她也对此分外感激了。能让她在生命最为糟糕的时候得到一丝慰藉,嘴角不由缓缓浮现一丝笑意。
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天所积压在内心的事情统统都说了出来,白沫昕竟觉得内心格外的舒服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正想稍稍放松心情,肋骨处却隐隐传来一股疼痛。伴着大脑的昏胀之感,竟再次沉沉昏睡了过去。
眼看着面前的人就这样昏睡了过去,张浩然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立即冲出门外着急的将最近的医生给请来。
在得知她只不过是因为过度的悲伤,以及身体的孱弱而晕倒之后,张浩然那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内,便一直歪着头看着昏睡过去的白沫昕,嘴角时不时还会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若是有人在附近看到这一幕,定然会以为两人正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也不知道以这样的姿势看了有多长的时间,张浩然隐隐觉得颈椎有些疼痛起来,这才不免微微伸了伸手,嘴唇微张的打了个呵欠。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昏过去了?”恰好在这一时刻缓缓清醒过来的白沫昕,轻轻摇晃着自己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低着头喃喃自语起来。
当余光瞟到一旁姿态怪异的张浩然后,脑海中瞬间浮现起昏迷前自己对他所说过的一切话,神色立马朝着下方扫视着,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在此之前,她刚经历了一场生命中最让人心痛的遭遇,整个人都处于崩溃之中。满腔的怨恨与不满只想找人纾解。
便也没有太过于在乎张浩然的身份,便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
可如今她的精神已经好转,心中的那些郁闷也都因为说出来而消减了不少。是以在突然看到张浩然面容的瞬间,整个人都变得张皇失措起来。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23303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