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非对蓝泽的失望和气恼只持续了一个晚上就被内疚和担心取代了。
蓝泽舞跳得好,篮球打得好,字也写得好,业余时间抽空学点跆拳道轻轻松松就拿到黑带二段,他的文科成绩能排进年级前五十...这么多才多艺,帅气聪明的男孩昨天怎么就被比得垂头丧气啥也不是了呢?!妈妈非得拿人家不擅长的跟自己擅长的来比,是多么阴险狡诈不厚道啊。如果反过来比,骆非也会被蓝泽比得无地自容啊。
蓝泽不好反驳她妈妈和老师,可是骆非自己怎么也跟嘴巴按了暂停键似的,没有为他申辩一句呢。
如果换成骆非被蓝泽妈妈那么咄咄逼人地问,我儿子能考上T大,你准备考哪,这让人怎么回答。全国的大学除了P大能跟T大抗衡,其他随便哪个大学名气上都差着档次呢。再说自己还没考上T大,就是个目标。如果目标都能拿出来显摆,那以哈佛、麻省为目标的是不是就可以拽成二百五。
莫名其妙被妈妈和老师叫出来一顿狂轰滥炸,任谁都得懵。妈妈昨天说的话听着客客气气,实际上特别伤人自尊,自己就那么跟着妈妈走了,把蓝泽一个人留在那儿,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肯定会很难过的。
周一大早骆非走出家门时,心里满怀着期待。到了小区门口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蓝白自行车,骆非带着一丝侥幸又等了五分钟,已过了蓝泽升旗来接她的时间,骆非才心事重重地往学校赶去。
周一一整天,没有“偶遇”蓝泽,看了无数遍手机,直到入睡前还是短信零,电话零。
周二晚上,骆非忍不住给蓝泽发了条短信:你还好吗?不要把我妈妈说的话放在心上。
等了一天,周三晚上也没等来蓝泽的回复。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想要见到蓝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骆非心急如焚。
前两天骆非都在上回蓝泽坐过的栅栏边等过蓝泽,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人。圣诞节这天,骆非焦急地盼来了放学,早早收拾好书包,撇下袁军,准备到校门口等蓝泽。除非蓝泽翻墙,否则离校都得走这个正大门。
骆非觉得自己的速度够快了,可是她离校门口还有十来米,就看见前方蓝泽熟悉的背影骑在蓝白自行车上飞快地窜出了校门口。
门卫大爷从保安室里探出脑袋冲蓝泽喊:“哪个班的啊?出了校门才能骑车!”
蓝泽没有回头,没有减速,就像没有听到,又像着急躲着谁?!
骆非不确定蓝泽是不是先看见了自己,才会骑着车子出校门,还这么快。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校园里骑过车。
骆非不甘心,拽紧书包袋子,追了上去。
蓝泽出了校门就过了马路,骑到学校对面的街上,速度很快,骆非觉得照这速度,自己最多再追五十米就看不见他人影了。
骆非速度降得很快,距离蓝泽越来越远,她都要放弃的时候,前面的蓝泽在一群人跟前停了下来。
骆非加快脚步走过去,距离越来越近,心越跳越快。骆非胆怯了,在离蓝泽和那群人二十米的地方,过了马路,走到对街。蓝泽背对着这边,骆非小心靠近,在蓝泽身后进了一家有落地玻璃窗的小饰品店。
骆非站在玻璃窗后面,小心地往外看,这才看清楚蓝泽对面的那群人:罗定天、刘峰、龙倩,还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不认识,都没穿校服,一水社会不良少年混夜店的打扮。两个女的都化着大浓妆,大白天看着挺瘆人,脚下踩着酒杯跟高跟鞋;三个男的都抹着发胶,顶着一言难尽的发型,尤其罗定天还穿着铆钉皮衣,紧身皮裤,大皮靴子,估计下午就翘课了,不然造型速度得多惊人。
蓝泽坐在自行车上,右脚踩在踏板上,左脚撑着地,左手揣裤兜里,右手从嘴边拿下了什么,向左下方偏了偏头,那是,烟吗?
骆非趴近玻璃窗,只见蓝泽把手里细细的一根放进嘴里,然后吐出一口烟!骆非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没有看错,蓝泽这会儿是侧着脸,他真的,在,抽烟!
骆非这才注意到这群不良少年,除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包括龙倩在内都是人手一支烟,站在街边上吞云吐雾,就跟抽烟有多时尚多拉风似的。
好学生骆非内心一阵反感。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几个人笑开了,特别是龙倩笑得前仰后合,酒杯跟高跟鞋哪里经得起她这么晃,一下重心不稳,向前扑倒。龙倩左前方的男孩马上伸手去扶,奈何龙倩铁了心向右侧的蓝泽扑去,还主动伸手去拉蓝泽。蓝泽把烟咬在嘴里,伸手揽住龙倩,把她扶正。
又聊了几句,罗定天他们几个带头沿街向前走,蓝泽下了车推着跟在后面,没抽烟的那个女孩慢了一两步,和蓝泽并排走。
蓝泽微偏着头和那个女孩边走边聊,脸上是温柔的笑。走了几步,蓝泽抬手在女孩花里胡哨的头发上摸了摸,一如那时对骆非的宠溺表情。
在心里骆非已经冲到蓝泽面前去质问他十八回了,可是现实却是双脚像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更怂的是,蓝泽经过时,转头向橱窗看了过来,骆非一见蓝泽朝橱窗这边转头,未经思考,瞬间蹲下。
过去了六天,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偶遇。
骆非决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又到跨年倒计时。
骆非鼓起勇气给蓝泽打去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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