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提床上的事,就凭她救他两回情分,他大概也不会将她弃之不顾。
但是她不想连累了他……
“裳儿……”
“蓝子义……”
“你说。”
“如果我说,我要你这一身内力呢?”云裳睁开眼,脸色似乎愈发苍白,“或者,那你还是走吧。”
蓝子义略犹豫了一瞬,点头:“好,我……”
云裳微微抬手,按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你想好了,一旦给了我,你八年修炼的成果就没了,就算根基还在,也不是短时间能复原的。”
谁知她的话反而坚定了他的决心:“如果这样能救你,我愿意。”
云裳静了片刻,终于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午夜将至,我们也该做些准备了。”
“都听你的。”
“抱我去那儿。”云裳指了指院里的那棵迎春花树。
蓝子义照做了,云裳挣扎着落地,即便是缓了这许久,又有蓝子义输送的内力,她仍觉得浑身虚弱。
云裳伸手碰了碰迎春花树,于是树上落下一层花粉,从外界看去,她和蓝子义的身影似乎便消失不见。
花树下,云裳搂住蓝子义的肩头,缓缓将唇送了过去。
蓝子义却微微躲开:“裳儿,你……”
“怎么,才说不介意我的妖身,却连吻我都做不到了吗?”云裳语气里带了一丝失落。
蓝子义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现在……”
“既然不是,你就按照我说的来。”云裳退了一步,半靠着迎春花树闭了眼,“蓝子义,你听着,我现在每一句都话都没有开玩笑,你真要留下,真想为我疗伤,那就现在,吻我,抱我,在这里要了我……”
蓝子义呆住,空气似乎一下子安静,云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多荒唐的要求啊……求着别人露天要了自己,这是多么不要廉耻的女人才能提出的要求?
“或者,你还是走吧,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我自己面……唔……”
未说完的话消失在蓝子义热情似火的吻中,她微凉的身躯也被他搂进怀里。
在花树下……
如果不是今夜这样的绝命关头,这样的要求千白回他都不嫌多。
手一路往下,蓝子义突然终止了这个吻,在她耳边低笑道:“裳儿……空的?”
“是……是啊……”云裳喃喃的别过头去,本来苍白的脸色浮上一层绯红,“因为要现出真身,穿多了会很麻烦……”
“我喜欢……”
“唔!”云裳被夹在迎春花树和蓝子义的胸膛之间,被他突然的闯入迷了神,好不容易才在情海沉浮之中聚起理智,体内仅剩不多的内力开始顺着特殊的经脉路线运行。
头顶的树枝轻微晃动着……
无数绿色的雾气从云裳脚下升腾而起,很快的聚集在两人身边,便只看得见隐约的身影。
云裳身后的茉莉花枝再次生长而出,雪白的茉莉花和绿色的叶顺着她的双臂一路生长而出,茉莉花盛放后化作白色的轻烟,大部分融入绿色的雾气中,少部分飘散在院子里。
蔷薇花丛下,十多根藤蔓悄然伸出,卷着那些雇佣兵的尸体缩回花园之内,片刻之后,头顶的迎春花一秒之间盛放无数,若是细看,每一朵花心中都带着一缕血丝。
迎春花开,转瞬却又凋零,掉落的花朵掉落下来,在一股无形力量的归束下融入云裳身边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对于一向矜持的云裳而言,露天里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羞耻,即便穿着衣服,即便有雾气遮挡,她依旧觉得无地自容,便也拼命的忍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然而当被他送上云端的那一刻,她终是忍不住叫出来。
“蓝子义……子义……你快点……”
“可……不想……”
“我也……可是……快到午夜了,他要来了……你快点结束……”
头顶的迎春花开了又谢,反反复复,终于不再开出一朵花来。
“第一次遇见这么让人为难的请求……”感知到一身内力迅速流逝,蓝子义叹了口气,“这可是我用了八年内力换来的,竟不让人尽兴……”
浓浓的愧疚顿时袭上云裳心头,是她连累了他,现在夺走他一身内力的情况下竟还要他忍耐。
“对不起……子义,我……唔……”在最后这个霸道的索吻中,蓝子义用最猛烈的进攻作为结束。
虽然三天三夜也不嫌多,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环绕的绿色雾气转眼间乳燕归巢般涌入云裳体内,迎春花树上空荡荡的树枝间突然开放了花朵,虽不如先前密集,却更加娇艳。
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分开来。
花园里干干净净,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未到季节的花草在休眠,初春盛放的花朵在月光下清风中摇曳。
云裳一身粉色的连衣裙俏生生的立在树下,光彩照人,仿佛从未受伤,从未虚弱一般,容貌绝色,身姿窈窕,举手抬眉间更是媚态横生。
便是方才餍足的蓝子义也由不得痴迷恍神。
院中平静安宁,唯有云裳脸颊上还未褪去的潮红悄悄诉说着方才发生过的一切。
蓝子义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甚至手上的伤口还被无端治愈了,但眉宇间却有掩不住的疲倦之色,脸色也有些惨白。
“还给我留了一层呢!”感受了体内的情况之后,蓝子义轻笑道。
他那无所谓的态度让云裳越发的愧疚,她低了头去不忍心看他,声音轻轻的:“零和壹总归不一样,留下一层的内力,你以后恢复起来会容易些。”
蓝子义拥过云裳,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叹息了一声:“宝贝儿,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狠绝又最心软的女人了。”
采阳补阴的时候竟还为采补的对象考虑,这得多傻。
云裳的脸色却骤然白了一分:“我也是第一次……蓝子义,如果不是今日……我绝不会这样做……”
杀人之后连尸体也化作养分吞噬,这样狠毒的事情地下世界能这么做的男人也不多,而且有损阴德,甚至会耗费她的功德。
她从前绝不会这样做的,可如今每多一分力量才能为自己和蓝子义赢得一份生机,所以她违背了一向的原则。
然而内心里,她害怕他因此对她生出厌恶来。
“真是个笨蛋。”蓝子义叹气,将人拥进怀里揉了揉头。
怎么办,这样呆呆傻傻的女孩,反而让他觉得越发的喜欢她了呀……
就在这时,吹过的夜风带来某种讯息,云裳只觉得心口处悸动了一下,她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向蓝子义使了个眼色,尔后踮起脚来,搂住他的肩头将吻送上。
蓝子义抱住她温柔的回应,却在将要情动的时候,云裳冷淡的推开了他:“蓝子义,你该走了。”
“裳儿,天色已晚,我……”蓝子义上前一步,伸手要拉住云裳。
云裳却躲开了去,靠在迎春花树下懒洋洋的道:“你这一身功力,我觉得滋味甚好,可你该知道,如今你没了这一身内力,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裳儿,你怎能这样说!”蓝子义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裳,心痛溢于言表,“你该知道,我是真心爱你,所以才心甘情愿……”
“对啊,你是心甘情愿将一身功力给我,不是也如愿以偿得到我的身子了吗?”云裳轻笑间媚态尽显,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凉,“如今你功力没了,又凭什么再留下?要知道,这么销魂的滋味,外面那些女人可给不了你,得了一次,你也该知足了。”
“裳儿!我不信!”
蓝子义不敢相信的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云裳的手,然而云裳却轻盈的挪到了另一处。
“趁我还有耐心,赶紧离开,不然被我丢出去的话多难堪?”云裳巧笑嫣然,“回去吧,好好恢复,说不定我下回寂寞了,还去找你解闷儿呢!”
“小裳儿,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内力的凡人罢了,一到宰了了事,费这些唇舌做什么!”却是这是,一道低沉魅惑的声音响在耳边,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院中。
来人一头银发,面容雌雄莫辨,落地后身后一双黑色的羽翼便收敛起来不见了踪影。
“舅舅!”云裳抬头看去,眉眼间皆是惊喜,欢快的跑去扑到来人怀中,却也无形间将蓝子义挡在了身后,“舅舅你终于出来了!小裳儿好想你啊!”
“想我?”凛跃伸出那修长而完美的手指挑起云裳的下巴,凝视着她的脸,声音低沉且缓慢,“小裳儿当真会想我?”
“当……当然。”云裳的眼里适时的出现一抹怯弱,脸上却又带着几分羞涩和激动,“十多年了,小裳儿一直是一个人,就是为了等舅舅回来。”
凛跃的手抚摸着云裳的脸蛋儿,一点点下移,最后落在云裳纤细的脖子上,缓缓收紧:“可我怎么记得,当初小裳儿厌恶得很呢?”
“当初……当初……舅舅那样子实在是太突然了,小裳儿年幼,被吓坏了……不是厌恶……”云裳被掐住脖子后呼吸困难,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眼角恰到好处的溢出一滴泪来,“可是……后来舅舅被封印之后,小裳儿每天都在想着舅舅,想着舅舅对我的好,想着舅舅的气息……我去求过外公放了舅舅,可是外公反而大发雷霆……这么多年了,舅舅也一样想念着我对不对……”
云裳言语中的真诚让凛跃神色变了变,未必就信了,却松开了手,云裳这才得以顺畅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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