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我也爱你。可是......”她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滚烫的热泪滑落，她轻声说，“对不起。”
......
第二天，张峥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他觉得怀里空落落的，伸手去摸却没有摸到昨夜熟悉的触感。他迷糊的坐起来，把房间内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她的身影。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床单上那一抹嫣红的痕迹上，他嘴角不禁上扬，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昨夜的一切，美好的像场梦，可是那真实的触感，无法言语的美妙欢愉告诉他，都是真的，她真的为了他赶回来了，她真的把自己交给他。
他笑着自言自语道，“又赶回去拍摄了吧，太辛苦了。”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想给她发消息，却先看见了她的信息。
一条很长、很长的信息：小天，我走了。当你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异国的飞机上。这一次，我要走很久很久，久到也许不会再回来。学校里的毕业相关事宜以及手续我都已经办妥，也就是说，我毕业了，今天我也要和学校告别。我希望你未来的校园生活可以快乐、顺心，也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都可以平安、喜乐。希望你重新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再交往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对不起，我无法和你一起过简单幸福的生活，虽然这对许多人来说已是幸运。但那注定不是我的生活，我不想后悔，不敢做出像妈妈那样的选择。感谢你长久以来的付出，感谢你爱我。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不能为了你停下来。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亲口道出别离，只能编辑这条信息给你，望珍重。
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屏幕上的字体，张峥天捏紧拳头勉强才能读完这条信息。他明白了，昨夜的那场美梦，是她给他的恩赐，是她最后能给予他的回报，是她给他和自己的一个交代，是她为他们的恋爱画上一个句号。总之，不是因为她愿意把自己毫无保留的托付给他。这条信息总结出来是一句话---我爱你，但我不能选择你。
他打她的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用力握住手机，把它甩到一边，下床穿衣，火急火燎的出门。他一路超速，甚至闯了一个红灯，差点跟侧面驶来的汽车撞上。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气喘吁吁的跑遍了国际航班的每一个值机口，遗憾的是没有找到她。
他无助的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喊她的名字，“羽嘉！羽嘉！程羽嘉！”他一遍又一遍的喊，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侧目，把他当疯子。
“程羽嘉！如果你可以听见，我求你回来，我决不阻碍你的梦想、你的前程，我可以等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至少，至少你告诉我你去了哪里，让我知道你在哪。我求你！”他喊到喉咙嘶哑，心脏的位置也在隐隐做痛，他无力的捂住胸口，用尽最后的气力，“不够！绝对不够！你欠我的要用一辈子来还。”他爱她爱的那么深，她又怎么能用一个夜晚就匆忙结束掉。昨日，她为了他飞了十几个小时赶回来。昨夜，她万般温柔，主动交付。她给了他巨大的幸福，亲手给他织了一个美梦，然而清晨梦醒，她说抽身就果断离场，说走就走，连一个地址都不肯留给他，她好残忍，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
“先生？这位先生？你还好吗？是否需要帮助......先生！您能听见我说话吗......”机场的工作人员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时张峥天已经躺在地上。
在张峥天失去意识前，他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她在叫他，小天，小天......
他闭上了眼睛，羽嘉，我不会，不会就这么放开手的......
飞往巴黎的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程羽嘉呆呆的看着经过的草坪，此时她并不知道，航站楼里的突发情况，她狠心舍弃的男孩，此时被送上了救护车，正在急救。
她想起昨夜，他进入时，看见她脸上痛苦的神情，他满眼的心疼，极力隐忍着小心翼翼的动作。她想起昨夜，他在她耳边忘情的诉说着他的爱意。她想起昨夜，他最后筋疲力尽地为她擦干额头的汗水，然后开心的把她抱在怀里。
说没有为他动摇过是假的吧，从他追着她的那天起，她就成了他眼中的唯一。被一个人这么爱着的感觉是幸福的，她很开心能有一个人这么努力的爱着自己，她知道最后他一定会妥协的，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但她不能再自私下去，既然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平淡幸福，又怎么忍心一直牵绊着他。那就成全了更合适他的人吧，她想，比如白芷薇，那个聪明漂亮有天赋，却安于平淡，与世无争的女孩。那天在海边，她看见他们并肩而坐，白芷薇靠在他肩头的画面，同样美丽。
程羽嘉最后看一眼这座城市的样子，在心里和这座城说再见，和张峥天说再见。可是再见不知何时，也许是一两年后，也许，是十年、二十年。
再见了，我的爱人。
巴黎机场，来接机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气质卓越的男人。
“你好啊，师妹。欢迎回来！”男人满脸笑意，接过程羽嘉手中的行李。
她笑，“嗯，你好，师兄。”
这个人正是程羽嘉的师兄，吕老的上上任弟子，叫李林，在巴黎的时候吕老才介绍他们认识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走吧，吃饭去，香格里拉。”李林笑着对她眨了下眼睛，“你青子师姐请客，给你接风，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先谢谢师兄师姐们了，但是我怎么好意思让师姐破费。”
“你可千万别客气。”李林斜眼看一下四周，帮作神秘的凑近她耳边，边走边说，“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和青子打赌来着，我赌你一定会回来。你要是回来了，你师姐设宴给你接风，你要是不回来啊，我就要请她吃一个礼拜高级餐厅了。还好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哈哈......”
“青子姐不希望我回来吗？”
李林疯狂摇头摆手，“唉，我可没这样说过啊。我就是告诉你我们打了个赌，绝对没有挑拨你们师姐妹的意思啊。你可不要跟你师姐告状，不然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她笑，“那怎么能行，你不是也知道吗，我可是青子姐的忠实粉丝，我当然跟她站一边，我倒要好好问问是不是有师兄说的这个赌约。”
“好了好了，你饶了师兄吧，我直接告诉你，你可别给青子说。她呀，是把你当恋爱中的小女孩，觉得你这个年纪，还是一个失恋比天大的年纪。哈哈，听老师说你那男友还是个高富帅，她也没想到你真能舍得呀......”
她默不作声，静静听着李林喋喋不休。出了机场，青子笑着向他们招手，身后的黑色宾利内，吕老摇下车窗，冲她微微一笑。
程羽嘉回国前，吕老给她提供了两个选择。
吕老把一份文件摆在她面前说，“这份合同，是我为你准备的，你先看看。”
程羽嘉低头翻阅合同。
吕老继续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去找你的男朋友，然后作为北艺的优秀毕业生，你可以签到还不错的公司，但你也清楚现在的市场，现在的经济公司只捧歌手、模特、演员、和一些所谓的流行舞者。要么你就妥协，遵从他们的包装，去挤眉弄眼、扭腰扭屁股。要么你就把你的舞蹈当爱好，等到了年纪就结婚生子，过富太太的生活。”她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接受这样的人生，不然我也不会选中你。所以我给你第二个选择......”
程羽嘉合上手里的合同，抬头盯着吕老的眼睛，她说，“我选第二个。”
吕老点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没错。我没有看错你。”
“但我现在必须要回去，学校里出了事故，我有点担心他的情况。还有......”她停顿了一下，低下头，轻声说，“我要给他一个交代。”
她再也不会遇见像他这样的男孩，再也难以对谁心动。她舍弃的不只是他，是她的爱情。
吕老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不必太难过，总有一天你会庆幸现在的选择。去吧，快去快回。”
......
合同里的内容，就是她的第二个选择。签下这份合同，她就吕歌华的第九个弟子，歌华集团会动用现有所有资源力捧，就像当年的青子那样。三年内，她要把属于自己的舞蹈艺术，带向世界。
合同注明，凡歌华集团签约艺人必须严格遵从公司规章制度。第一条，合约期内，不准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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