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月一过,喻唯安清晨一大早便赶回了客栈,径直推门,瞧见榻上和衣而卧睡的香甜的展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师妹!师妹?”轻声叫着展黎,却不敢距离太近。
展黎听到有人,眼睛瞬间瞪得雪亮。
瞧见是自家师兄,便蹙眉道:“师兄!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一夜未归?”
那娇嗔责怪的表情,让喻唯安心中涟漪荡漾,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的嗔怪表情,忍不住有些羞涩。
“我……”一想起之前被花妖算计,喻唯安瞬间眸上染了怒意,仔细打量了展黎,仿佛并未有大碍,这才稍稍宽心。
“怎么了师兄?”察觉到了喻唯安的异样,展黎疑惑道。
仿佛师妹并不知情的样子?要是师妹知道自己被花妖算计会不会很瞧不起自己呢?
一想起伏妖古窟那看门的小童,喻唯安就忍不住皱眉。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事,只是随便走走,看看能不能捉到一些花妖提升一下功力。”
展黎点了点头。
起身下床,叫了楼下小二上来,要了两份小笼包和两碗粥。
“师妹,不用要这样多的,师兄不饿,你自己吃吧!”
“唔?这就是我自己的量啊!”展黎扑闪着双眼道。
近日师兄总是为她叫驿站楼下的小吃,把她的食欲足足的调动出来了,乃至每天早上都会要上双份的食物才够解馋。这可是在静心山从未享用过的美味呢!
只是师兄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忘记了吗?
“噶?”喻唯安一愣,随即释然道:“哦!好吧!”
在展黎考究的眼神当中,喻唯安面上冷汗直流,有些心虚的别过眼去。
师妹这是怎么了?这才几日不见,饭量见长啊!
“小笼包来喽~~~”小二一身麻布衣衫,嘴里吆喝着,推门便左手端着两屉小笼包,右手拖着两大碗粥进门了。
“姑娘,您的小笼包儿,还有粥。”
“搁这儿吧!”展黎满意的砸吧着嘴巴道。
“好嘞,慢用哈!”
小二刚放下,展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夹起了一个小笼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即一口将包子咬在嘴里,慢慢咀嚼。
包子馅儿汁多肉满,芳香四溢,在唇齿间流窜着美好,展黎忍不住细细品味,表情享受的咽了下去。
再一抬眼,发现店小二并未离开,不禁有些疑惑。
再瞧了一眼身边的师兄,二人正四目对望着。
展黎大抵明白了缘由,便捅了捅喻唯安道:“师兄!赏钱!”
这次换作喻唯安瞧着展黎疑惑不已了。
“什么赏钱?”
“嗯?”展黎越发觉得眼前的师兄行为反常了。
前几日都是师兄主动为她要的早餐,并且每次小二来都会大方的给其赏钱,为何……
这时,门自外被推开了,那人自然的走进房中,在看清来人的脸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两个喻唯安面面相觑,店小二一脸迷惑的指了指两个面孔一样的男子。
“二位就是传说中的双生胎吧?”
花暖放笑了笑,自腰间掏出些许银两,交给店小二,温和道:“你先出去!”
“哎哎哎,好嘞好嘞!”
待小二掩上门后,真的喻唯安怒目而视着假的喻唯安。
“这……”展黎也拿不准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师兄了。
“黎儿,他是花妖幻化的!这些天他一直假扮我在你身边,前些天我被这花妖所欺骗,以为师父传召我,哪成想竟是中了花妖的调虎离山之计!”
喻唯安终是忍不住了,解释道。
“什么?”
“黎儿!别听他胡说!我才是你的安师兄!”花暖放佯装诚恳道。
展黎冷了脸,屏息感受着这二人传递过来的气息,暗暗观察着两人的神韵。
最终抽出腰间长鞭,金丝软鞭脱手,直直朝着花暖放的方向挥去。
花暖放面色大变,立即闪躲。
“黎儿!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你是花妖!别再装了!”语毕,展黎又是一鞭子挥了过去。
花暖放得知身份暴露,不多耽搁,闪身便消失在了房中。
“休想逃!”喻唯安赶紧捏决寻着花暖放便去了。
展黎虽想追,奈何桌子上的美味,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将食物解决掉再说吧!反正这只妖又不一定是千年花妖。
将软鞭收起,展黎很没形象的坐在桌前狼吞虎咽了起来,转瞬间,两大碗粥外加二十几个小笼包便尽数咀嚼进了腹中。
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展黎满意的砸吧着嘴巴。
很快,喻唯安便败兴而归了。
“师妹!”瞧着展黎如此享受的模样,喻唯安心中之火大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你在干什么?”
“吃东西啊!呃~~”展黎打着嗝道。
“你难道不知道血月之日将至了吗?为何还白白放过了那千年花妖?”
展黎猛的站起,“千年花妖?”
“怎么?你不知道?”
展黎摇了摇头,之后猛戳自己的脑袋。
“哎呀!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见展黎自责的模样,喻唯安也不忍过多责怪,软了语气。
“算了算了,这花妖似是对你有意,不怕他不再出现!”
此话一出,就连喻唯安自己都是一愣。
不过依照他的判断,这只花妖绝对对黎儿有情,从初遇时的挑衅,再到近日来将他支走后却并未伤害黎儿,还对黎儿如此照顾。种种迹象表明,这只花妖定是对黎儿有意。
晦月之日已过,紫念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劫。
看着趴在自己床沿上沉沉睡着的紫露,忍不住为她披上了外衣。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却见地上还仰躺着一位销魂美人儿。
紫念淡笑不语,朝着外面走去,门旁倚着位佳人,皮肤白皙,软唇相依,双睫静止,细眉弯弯,一只手放置于另一只手的手腕处,呼吸浅浅,那模样甚是让人怜爱。
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精致的五官,眼中流露出太多的宠溺。
已经太久太久都没有这样仔细观察过他的样貌了,原来他不生气的样子是那样的让人爱不释手。
……
没和任何人讲,紫念兀自留下一封书信表明去向后便回了紫薇城。
由于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于是只得走走停停。
整整走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了紫薇城。
一侍男自拂云殿内走出,莲步轻移,俯身拜道:“恭迎主人回城。”
“还不快上前来扶本宫沐浴宽衣。”
那侍男瑟缩了片刻,低头上前搀扶着紫念,进入殿中,走到床前坐好。
洗澡水很快便放好了,侍男习惯性的为其宽衣解带,并无羞涩之意。
浸泡在温热的水里,紫念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残忆,你怕我吗?”
“嗯。”侍男躬身回道。
“为什么怕我?”
残忆愣了愣,随即道:“因为主人是残忆的主子。”
“那你爱我吗?”
残忆只是微微点了头,却始终哽咽着,干涩着嗓子,发不出声音。
紫念半睁开眼,“哥哥说,你是朝中的奸细,我起初还不信。”此话一出,残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主人!”
他想要辩驳,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知道我为何一直不揭穿你吗?”紫念的语气不愠不火,却带着逼人的魄力,“因为你的爱,你那可笑的爱。”
五年前,她将他从宫中带出,初见时他还是个身份低微的浣衣小童,冬日里,手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瘦骨嶙峋的小手上青一块,紫一块,还依旧不停的搓洗着上了冰碴的脏衣服,那可怜的模样,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但决定带他离开还是因为当时他被大一些的浣衣小童欺负殴打时。
那不屈的眼神,那任命的接下所有拳脚愣是一声不吭的坚强。她觉得这个小童很特别,于是便求了女皇,将他带出了浣衣坊。
“当初,本宫就是被你那不屈的神韵所打动了,不想,你竟然是邱丞相那老贼的一招最重要的暗棋!”
残忆一声不吭的伏在地上,冷汗直流,那副任命的表情再次挂在脸上。
“紫薇城历年为女皇进贡的美人儿人选只有我和紫护法知晓,三年前,就在本宫要派人护送美人儿进京的时候,这些美人儿竟奇迹般的消失了。最可笑的是,邱丞相这时却忽然出现在了紫薇城,奉命找我要人!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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