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总是有一颗过于老成的心。
明明最是该奋斗的年纪,却都好像把精力喂了狗一样,过的稀里糊涂。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短短的生命历程里承担了太多不应该的经验。
快节奏生活的压力总是年轻人们绕不开的话题。
从娘胎里,斗争就开始了。家庭条件好的和家庭条件差的,还没出生,就是未来天差地别的写照。
等到孩子稍微大一点了,能进幼儿园了。天赋的“机灵”或“愚钝”就开始显现出来。这时,老师、家长们常常挂在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就开始霸占整个“病态的”青春。不同的是,那些人就真是“别人家的孩子”。
上小学了,要开始择校,要升学分班考试,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要在大人们的“好”与“坏”中抉择。
初中,又要被家里严防死守的“早恋”,在荒唐的年纪决定未来的伴侣。考不上的,就去工作;考上中专的,还要在工作前被学校狠狠压榨一翻;幸运考上高中的,先不说普通和重点,就单单是考上高中的,又要开始一场没有光的赛跑。
大多数的高中孩子,都像是一只只没头苍蝇,整日“辛勤”地嗡嗡乱叫,最后被无情的一起抛向世界:飞的动的就飞向远方,飞不动的就呆在原地等死。
那大学呢?他是过来人,最有体会。
嗡嗡乱叫的苍蝇不会孵出蝴蝶的,有的只是长在现在腐朽身体上的蛆虫。
大多数大学生,都是这样——不好不坏的苟且着,还可以讥笑彼此身上丑陋的躯壳。
精英和普通人,就是两个世界。他们是蝉,可以等待十六年只为了破茧一夏的肆意妄为。
目的明确,勇于奋斗。苍蝇和蝉都明白这简单不过的道理,而区别也就在于这简单的道理能否贯彻始终。
不过,没什么必要的。精英改变规则,普通人维持秩序。他觉得这样很好,也甘于做一个普通人。
那些不安分的人,要么被规则碾压的粉身碎骨,要么就是抱着伤痕累累的荣耀孤独终老。
他想活着,安分些,活得更长一些。这关系到一个生死的赌约,虽然是带着开玩笑的性质,却成为三个人联系的纽带。
小伟、穿山甲,两个大学同学,同是大学F4成员(还有一个励志要把一身献给母校的屌屌)。
赌约起源于一个莫名其妙的玩笑:等XXX死了之后,我一定要在他的墓碑上刻上三个字“我赢了!”或者“你输了!”
死亡离这群少年如此之远,却又让他们感觉瞬间而至。
一眨眼,他们都已经莫名其妙的度过了二十多个年头,还过完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可生活从未有什么波澜。没有那一代人激情似火的革命岁月,没有那一代人全心全意建设祖国的宏伟工程,没有那一代人改革开放中的激流勇进,有的只是这一代游戏的酣畅淋漓,有的只是这一代KTV的放浪形骸,有的只是这一代五光十色的欲望牢笼。
那再如此过个几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他们并不想这一生仍旧毫无意义,只是需要一个荒诞的借口,给未来定下波澜的基调。
至少等他们老了的时候,还可以在村口老树下的摇椅上,和一帮玩手机、电脑的后辈吹嘘,你XX我当年可是和人订过生死赌约的,而且还赢了。
把离别压在心间,把恐惧丢在脑海,揣着不安,奔向未来。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消失在海里。
小伟辗转于各大游戏公司之间,最后终于明白程序员没有活路,而后毅然决然地投身于人民教师这一伟大的职业。实际上,他们这个专业,nb的都去读研搞研究去了,稍微差一点的只有老师这一职业对口。
曾经他寝室的学霸探讨过一个尖锐的问题,学习成绩不好的都跑去当老师了,还指望下一代青出于蓝?
这可能是一个很深的哲学问题,凭借本科的学历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学霸倒是肯定了要去当老师的念头。
这个世界,总有些人会让人仰望。坐在一旁不打扰就是最好的鼓励。
至少,小伟从最可能输的人里蹦了出来。
而,穿山甲则是一头扎进了“英年早逝”的剧情里。
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他顺利的考上了公务员,几个F4成员也体验了一把陪考的刺激。
考核标准真的是非常严格的,上到祖宗十八代的背景,下到个人的交友经历。只要涉及到政治,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话题,哪怕看起来如此可笑。
然后,穿山甲就猫在家里,整整一个假期。等待最终的政治审查结果。
时间长的让他都以为穿山甲应该已经被“发配边疆了”。穿山甲却美滋滋的每天在家打十几个小时的游戏。
穿山甲肯定是第一个输掉比赛的,自己肯定是活得最长的那个。
他握紧的手掌,伸出一根中指,朝着反光镜里的人影狠狠的晃动。
牙签司机很是开心,因为快要到目的地了,他右手举着手机朝着众人。一个一百,移动支付取代了现金的年代,一个二维码是必不可少的。
车内的气氛也开始热烈起来,可能是轻飘飘的划出去的资金始终让人不安。
中年妇女开始调戏起牙签司机来。
“哎呀,就快到咯。一点都不想下车。哎,司机,你去不去云阳嘛,带我们几个过去嘛!反正也没好远,也赚个车费不是吗?”
“那不得,我是来给别个送车的。别个就在万州,约好了时间的。不然哪个大晚上的找罪受哦。”
“哎呀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情面吗?你看姐姐我大晚上的跑这么远,都没好好休息会儿。你这个做弟弟的就忍心吗?”
“忍心!要是我的车,我肯定送姐姐你去嘛。再说云阳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开回来的。小弟我实在有心无力啊。”
后边的话就净是些插科打诨的浑话了,一个巧言令色,花样百出;一个对答如流,能言善辩。
他可没功夫掺和,下了车还要找一辆出租车才行。
“弟娃儿,你要到哪里去嘛?”大抵是听到了他低声的自言自语,牙签司机眼里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我去岳溪镇,要在万州找个出租车。”他见多了这种眼光,但,至少在规矩之内他就可以从容应对。
“这个大晚上的,你去哪儿找车嘛?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牙签司机果然接下了话头。
“嗯”他当然不会拒绝。
“喂,老哥醒了没?你晓得岳溪镇不?我这里有个客人要去哪儿,走不走嘛?”牙签司机麻利的掏出手机就开始和“老哥”聊了起来。
不过,显然大半夜的的确不好让一个人起床出车。两人很是僵持。
“120,包车,就我一个人,跑得快只要四十多分钟。”他不咸不淡的抛出了价码。
这是一个非常诱惑的价码,足够一个司机大半夜起床跑一趟了,而且还有时间睡一个回笼觉。
牙签司机很快的谈妥了分成,出黑车的人就是这样干净利落,只要谈妥了,分赃这回事儿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牙签司机又多了20~40的进账,“老哥”也得到了仍旧丰硕的一口美味,皆大欢喜。
你看,规矩就是这么好用,不用碰得头破血流,也不用费尽心血,只需要按照步骤来,所有人都得以安生。
不多时,黑暗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一座巍峨的山城依山傍水跨江而立。
万州,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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