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心,你怎么了?”
是莲夜过来了。
“没事,刚一个小虫子飞眼睛里去了。”
“喔。你一个人也无聊,我带你四处看看吧,我们莲村很漂亮的。”
“嗯,那好吧。”
池塘边,
“阿心,你等着,我给你摘点莲蓬,这个时候的莲子最好吃了!”
“那你小心点!”
“没事,我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药莲!”
“怎么样,阿心,好吃吗?”
“嗯!刚开始有点苦,不过后面就是一阵清甜,好吃!”
“呵呵呵,你喜欢就好!”
少男少女并肩而坐,鲜活快乐,这一幕恰好映入了池塘另一侧正在散步的那对男女的眼中。
莲依看着并肩而坐的少男少女,心情十分愉悦,
“清寒大哥,你看,小夜和阿心,处得真好。”
清寒没有说话,莲依继续畅想,
“小夜是我的弟弟,阿心是你的师妹,两人年岁相当,趣味相投。小夜你是知道的,心地善良,性格温柔;阿心我虽然才见到,但一看就是个活泼可爱的好姑娘。两人坐在一起真是好般配,说不定还真能处出一段好姻缘呢!”
清寒神色渐冷,
“阿心年纪还小,这种事以后别提了。”
莲依僵住,心头有种不好的感觉。
阿心在小夜的陪伴下,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烦闷与酸涩,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宁静的村落。
傍晚,小夜又下池塘抓了几条大肥鱼,阿心用做叫花鸡的方法如法炮制了叫花鱼,吃的津津有味口齿留香。小夜虽然不吃东西,可是坐在一旁看着可爱的姑娘吃,也是一种乐趣。正如莲依所说,两人处得极好。
“很好吃?”
如玉珠落盘般的清澈声音响起,不是清寒又是何人。
“清寒大哥!”
小夜赶紧站起身,向清寒致意,阿心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埋头吃鱼,只是那鱼吃到嘴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鲜香之味。
“小夜,我有些事要跟阿心说。”
“喔,好的,我去看看姐姐,你们慢慢聊!”
篝火噼里啪啦烧得正旺,跳动的火光映在清寒脸上,冰雪般的容颜温柔了很多。
“喜欢小夜?”
“嗯!”
“有多喜欢?”
“你有多喜欢莲依姐姐,我就有多喜欢小夜哥哥!”
“阿心,我对莲依,只是朋友。”
“朋友会这样搂在一起散步?”
“她身体虚弱。”
“那好,就算你对她是朋友,那她对你呢?”
“。。。。。。”
阿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动了情的小姑娘天生就对这些情爱之事极为敏感,她相信清寒如他所说,对莲依只有朋友之情,但是莲依对他,就绝不止朋友那么简单了。见清寒不说话,阿心更是气恼。
“清寒,她真的仅仅是你的朋友吗?我不相信。她一定是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因为我从来没有见你对其他任何人这样体贴过。就算是我,或许也比不过她。”
小姑娘说着说着,眼泪就委屈地掉了下来。
“阿心。。。。。。”
“清寒,我不喜欢这里,我们离开好不好?”
“阿心,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带你离开。”
“到底是什么事情?!”
“阿心,其实莲依是我的。。。。。。”
“清寒大哥!不好了,姐姐又晕倒了!”
就在清寒打算坦白的时候,莲夜跑了过来。听到莲依晕倒,清寒大惊,赶紧站了起来,刚要离开,又看到了抱膝而坐委屈垂泪的阿心,不由得两下为难,踌躇不定。
阿心将眼泪一抹,
“你去吧。我等你就是。但是,最多一个月。”
小姑娘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快乐活泼,充满了忧郁。
“阿心,一定等我。”
清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湖边木屋,老族长正在给莲依施针,过了好一会,老人才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
“好了,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了。唉,这丫头。。。。。。”
“族长,莲依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清寒,来,外面说。”
月光下,老人愁容满面。
“清寒,莲依的身体自从当年遭逢大难又舍了一颗金莲子之后,已经十分虚弱了。近些年你一直没有来,她一直朝思暮想忧心难解,身体每况愈下。这次又在山上摔了一跤。。。。。。唉,清寒,就算我这老人家求你,这次能不能在莲族多待一些时日,好好陪陪莲依,别让她伤心,她的身体,真的经不住任何刺激了。”
老族长离开后,清寒沉默地站在木屋前,心如明镜的男子,第一次如此的犹豫彷徨。一边是自己爱得发疯的心上人,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因自己而遭遇大难的好朋友,无论是谁,他都不想伤害。
清寒沉默了,阿心也沉默了,而莲依,却因为清寒的陪伴与照顾,一天天活泼健康起来。阿心将莲依对清寒的情谊一一看在眼里,看着这苍白病弱的姑娘因为清寒而逐渐好转的身体,看到她每每看向清寒时那如丝般缠缠绵绵的眼神,看到她因为清寒的关注而泛起红晕的脸颊,内心除了酸涩,也生起了不忍。或许,将清寒让给她,才是对的吧?!
而莲依,这段时间与清寒的相处,已经让她明显感觉到了清寒的变化。她一直都知道清寒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是她不在乎,因为清寒心中也没有别的女子,她一直都是他心头最重要的那个女人,这样就足够了。但是现在,清寒对那个名叫阿心的小姑娘,明显是动了心生了情,哪怕他在旁边照顾着自己,他的眼神与心思,却是全部都放在了那位阿心姑娘身上。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男人看自己心爱女人时的温柔与宠溺。莲依恐慌了,但是只要清寒不提,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人中,真正快乐的恐怕只有少年莲夜了,姐姐的身体在逐渐好转,最崇拜的清寒大哥一直待在莲族,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能够看到可爱的阿心妹妹,少年的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甜。
“阿心,今晚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小夜哥哥?”
“山上的夜昙花今晚就要开了,那花十年开一次,在月光下会发光,可漂亮了,不过它只会盛开一小会,之后就要枯萎了。你要不要去看?”
“哇!这么神奇?!好呀好呀,那我们晚上见。”
晚上,一对少男少女摸着黑出了村子,爬上了莲村旁边的山。
山顶上,一支巨大的洁白的花骨朵正迎风轻舞,散发着阵阵幽香。
“阿心,看,这就是夜昙花。”
“小夜哥哥,它什么时候开啊?”
“快了,我们在这等着,估计半夜的时候它就会完全盛开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夜昙花的花瓣开始逐渐展开,同时一抹白色的光晕从花蕊处逐渐向四周扩散。当月亮爬上夜空的时候,洁白的花朵完全展了开来,沐浴在柔和的白色光晕中,如梦似幻,芬芳扑鼻。
阿心和小夜被眼前的美景震惊了,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盛开的夜昙花,忘记了言语。
只是,美好静谧的气氛却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打破。
“哈,这花终于开了!等了好久,终于可以摘了!”
两人转头一看,竟然是一只蛤蟆妖!他的额头上还保留了蛤蟆形态时的疙瘩,看上去十分丑陋。而小夜看到这只蛤蟆妖,顿时怒从心中生。
这只蛤蟆妖居住在莲族附近,往日里时不时地就来骚扰一下莲族,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也足够令人厌恶。让小夜更加愤怒的是,这只蛤蟆妖以前还经常来骚扰姐姐,一直喊着要姐姐做他小妾,以至于姐姐常常被人耻笑。若非曾经清寒大哥教训过他,这蛤蟆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眼下蛤蟆妖又打起了夜昙花的注意,莲夜好不容易带着喜欢的姑娘来看花,居然被他破坏了气氛。新仇旧恨加起来,莲夜二话没说冲上去就跟蛤蟆妖打起来,阿心自然不会光站在旁边看着,也加入了战圈。
这蛤蟆妖平日里游手好闲,懒于修炼,所以修为只是一般般。阿心加上莲夜,两个植物妖虽然修为不高,但配合默契,一时间和蛤蟆妖打了个不相上下。打斗中,夜昙花开始逐渐枯萎。等到蛤蟆妖发现的时候,花已经完全败落了下来。蛤蟆妖大怒,他一直等着花开,就是因为盛开的夜昙花可以治疗他身上的恶臭,如今却被两只小妖坏了好事。
恼怒异常的蛤蟆妖,嘴中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莲夜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阿心,快跑!他要放毒!”
原来蛤蟆妖额头的疙瘩是他的毒腺,当他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时,就是他准备放毒的时候。蛤蟆妖的毒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会让人皮肤溃烂,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这期间不仅痛楚难当,还会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只是放毒对蛤蟆妖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每次放了毒,他都会变得很虚弱,要修养好久才能恢复过来。所以,蛤蟆妖对于放毒一事也是十分慎重的。
而这一次,等了好久的花没有采到,还一直被两只小妖缠着打,蛤蟆妖也是怒了,蛤蟆不放毒你当我是青蛙啊!当下也顾不上以后会不会虚弱的事了,运转妖力就要朝着两只小妖喷毒。
阿心被小夜一提醒,一个轻灵的转身躲了开去。小夜却没有那么快的身法,蛤蟆妖的毒对着他迎面喷来,眼看就要滴到他的脸上了,小夜心中哀嚎,完了,这下要毁容了,以后还怎么见阿心妹妹啊!
却在这时,小夜感觉后背一紧,被一只手拉着急速地往后退去,恰恰避开了蛤蟆妖的毒液。毒液滴在地上的一棵小草上,小草瞬间就枯萎了。
蛤蟆妖一击不中,更为恼怒,第二波毒液随即喷出,只是这一次,毒液离正在飞速后退的小夜更远了。蛤蟆妖气得呱呱大叫,一跺脚,闪身追了上去。
趁着蛤蟆妖这一跺脚的功夫,拎着小夜后背的手改为了牵着他的手狂奔。小夜这才发现,竟然是阿心一直在带着他跑!
虽然带了一个人,但是已经将轻影决练得炉火纯青的阿心,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蛤蟆妖在后面开足马力紧追不舍,但却怎么都追不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只小妖跑回了莲村。想着莲村人多势众,自己却是孤家寡人,蛤蟆妖也不敢真的进村招惹,只得无奈的停在了外面。
两人一路狂奔进了村,回头一看,蛤蟆妖没敢追进来,乐得哈哈大笑。尤其是阿心,经过这一场打斗和狂奔,心中的郁结与烦闷释放一空,十分的畅快。
两只小妖高兴地谈论着夜昙花的美丽以及和蛤蟆妖的这一战,手牵着手往回走。阿心是忘了松手,小夜则是不想松手。
两人走到阿心居住的小木屋前时,就看到了等候在屋前的白衣若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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