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
刚出来，没想到就被秘书办的三大秘书之一石榴，堵在了门口。
朝曦戒备突起，静静的望着她，准备接招：“……谈完了。”
“既然谈完了，那就过来认识一下。”
身高172的石榴，香水只喷薰衣草系列，一年四季，必穿西装套裙上班，且套裙长度永远保持在膝盖以上3厘米位置。
对于美女这个称谓，集团内部对她是略有分歧的。
分歧的焦点就在于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无关棱角与色泽的迷人，只在于，它不言不语时，总能吸取一切精华，凝聚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
这种温柔，既不会迸射出太阳般炙热的火花，也不似月光般孤傲清冷，如果非得用一个东西来形容，点点星辰最是恰当。
因为眼睛太过出彩，有人冠以她美人秘书的称谓；但又因只有眼睛出彩，所以，有人不予认同。
朝曦对女人不感兴趣，她心思在求证那个事实之上，却又不能拒绝眼前这个女人，只好跟着她，一起来到了位于宋祖办公室正对面的秘书办。
秘书办颜色单调，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场地大约是总裁办的二分之一，本该安门的墙，直接拆得连点台阶都不剩，向着电梯的墙，则换成了透明的玻璃。
其用意不言而喻。
“坐吧。”
一见石榴带着朝曦进来，秘书帮里年纪最小的阳霏霏应声而起。
据闻，她是脾气最好的。
不同于石榴的高挑，她的个子娇小，五官精致，最大的资本就是会几国语言。
听说，她是宋祖与外企洽谈业务时的标配。
可就是这么一个极具国际范的总裁标配，却像中了邪般，独爱八十年代盛行的中长微卷发，又见解独到的喜用香奈儿格子短裙来衬。
难怪集团员工称她的品味是吐司沾老干妈——中西乱搭。
“我们三个人，不用介绍了吧？”
甜滋滋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朝曦会心一笑：“不用。”
“那就长话短说，根据宋总的意思，我把你的工作大致罗列了一下。”
她勾起的手指，晶莹剔透，这是一双保养过度的手。
朝曦动了动了自己的手指，猜测着。
“这么跟你说吧，秘书办的最佳方案是四个人。在你之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安排，不过，她突然出走之后，宋总就一直没再选拔新人，原以为……”
“原以为宋总是打算精简秘书办，所以才没有响动，今天看来，应该不是。”
石榴飞快的接过话茬，欲盖弥彰中，还不忘给阳霏霏使了个眼色。
眼神快速交织之后，阳霏霏目光渐暗，嘴角微微抽搐几下，头便撇去了一边。
朝曦不傻，虽然她来的时间短，确实不曾听闻秘书办有过第四人，但人走人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事异动，石榴的过度反应，反让人生疑。
那个出走的人，必是与她们，或者说与宋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会如此讳莫如深。
朝曦不置可否的在心里讥笑道：何必防我，我可没兴趣掺合。
“宋总的心思，我们猜不透，也不必费神去猜。”
站在石榴右侧，身材丰腴，皮肤堪比瓷娃娃的靓丽女人，有着一双犀利的眼睛，话不重，语气却够呛：“我们商议了一下，你以后具体负责办公室以内的工作。”
好新鲜的词。
朝曦望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对颜色有着极度偏好的女人，强打起精神，浅浅问道：“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以内’与‘以外’的界线，能不能请你说得更具体一点。”
“泡咖啡、整理办公室、打印资料、服从安排，就这么简单。”
在采购部的时候，朝曦就听过这样一个传闻：秘书办第一秘书宋伊倩是个对蓝色有着执念的女人，一年365天，被蓝色支配的日子可达300天。有细心的人，偷偷总结过她的穿衣法则：浅蓝，表示心情愉悦，有求于她的人在这个时间出动，成功率在85%以上；深蓝，代表会议，但凡开会，不论集团内部会议，还是陪宋总外出参加各种会务活动，这个颜色的命中率已经达到了令人沸腾的90%；湖蓝，作为一个符号，会在每个月连续出现三到四天，如果没有非说不可的话，与非办不可的事，身为女人，一般都不会在这几日去招惹她。
以前上48楼的机会少，传闻只是传闻，朝曦可以不甚关心，但现在成了朝夕相处，共用一间办公室的亲密战友，她觉得，如果没有忙到脚不着地，还是应该抽个时间，好好观察观察，以免踩雷。
“明白了。”朝曦点点头，浮肿的脸已经开始消肿，却仍没有多少精气神。
“会化妆吗？”
一袭湖蓝色长裙的宋伊倩眉头微皱，宋总到底是怎么想的，千挑万选，竟然选出这么一个人来顶替她。
虽然她是真不讨喜，但平心而论，这个位置，她比眼前这个叫朝曦的女人适合百倍。
朝曦摇摇头。
宋伊倩的眉结更深了：年到三十，都市白领，总裁办秘书，竟然不会化妆？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化妆品，家里总有吧？”
宋伊倩冷笑着讥讽道。
朝曦很认真的想了想，终于想到了那支只用过一次就被遗弃在某个地方的口红。
姑且算作有吧。
她不自信的点点头。
“开封了吗？”
“什么？”
“我问，你家里那堆你不会用的化妆品，有打开过吗？”
“……有。”
“多久啦？”
“……几个月吧，好像。”
“好像？”这个回答似乎惹到了宋伊倩，只见她眼一瞪，脸一沉，语速与语气全上来了：“朝曦，总裁秘书办不流行似是而非的词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回答任何问题，都必须注意两点：一是准确，一是精炼。明白吗？”
湖蓝色果然有点悬。
朝曦暗吞一口气，眼睛再次瞟了瞟宋伊倩的裙子，不敢再有怠慢之心，赶紧回道：“明白。”
“从采购部交接完后，马上去到距离公司最近的百货商场，购买一套全新化妆品，柜台销售员会教你如何使用。”宋伊倩的教导大有停不下来的架势：“听着，今天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但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在48层，再见到一个素面朝天的邋遢女人，因为这有损宋总，更有损公司的体面。”
确实有损体面，只是，这份体面从来都不是我愿意承受的。
朝曦一听要去采购那些化学成分的颜料，心里就不乐意了。
那得花多少冤枉钱才能摆平这张脸？
这不情不愿的模样，自然逃不过宋伊倩毒辣的眼睛，哼的一声，笑得有点惊悚，却又有警示之意：“我这样说，不是针对个人，希望你别介意。”
不介意……
朝曦刚松了半口气，立马又被后面那句话吓得猛吸了回去。
“但必须执行，能接受吗？”
“接受。”强颜欢笑中，她惦记着自己还未来得及去求证的事情，准备主动结束这场教诲：“如果没有其他需要交代的话，我……”
“知道明天几点到办公室吗？”
冷不丁的又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朝曦吞了吞口水，想都不想就答：“八点。”
“那是采购部的上班时间。”宋伊倩的脸，已出现阴转暴雨的迹象，估摸着，如果朝曦再多说一句不合她心意的话，就有被雷击的可能。
朝曦觉得有点冤：我怎么不知道，宋氏集团的上班时间，还分部门？
但她不得不咽下这口不顺，再次振作精神，虚心求教：“宋秘书，请问，我每天早上应该几点到办公室？”
“宋总每天7:30到公司，身为他的秘书，必须在他到达之前，打扫好他的办公室，整理所有需要呈送他批阅的文件。记住，人力资源部的，一定要用红色夹子，财务部是蓝色，综合部是绿色，其他部门全部用黄色。记住了吗？”
“记住了。”
“另外，这个你带回去。”宋伊倩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抽出一个米白色的夹子：“有关宋总的喜好，都在这里，我希望你尽快记在心里。”
“……谢谢，我会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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